季弦歌却是暗示燕寒秋狡猾,怕是方才在朝堂之上,他也是这么说的吧?
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就算是有人反对,他也有借口。
“上官,难道你不抬起头来,好好感谢一下你们上官一族的恩人吗?”燕寒秋冷冷的说道。
上官止抬起头匆匆的扫了季弦歌一眼,便是连忙低下头,扶扶眼镜道:“臣多谢皇后娘娘!”
燕寒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冷冷的说道:“皇后倒是金嘴,上官果然是上官一族的后嗣,淡云阁开的是有声有色,最近京都以迅猛之势崛起的银号半月银号,竟是上官的手笔,虽然这银号的经营方式,朕觉得很奇怪,不过,倒是没有丢下上官家老祖宗的东西!”
季弦歌低头浅笑,没有什么异常。
“皇后,不过,据朕所知,这家银号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赚,真不知道你对着上官家的信心是从何而来?”燕寒秋的眼睛冷冷的锁住季弦歌。
季弦歌也不急,脸上的笑容在妖媚的妆容下面,显得淡定异常,她道:“皇上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当下除了上官家,皇上还有什么更直接的方法吗?”
燕寒秋的眼睛在季弦歌和上官止的身上来回的端详,道:“上官,皇后如此力保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上官一族的事情,本来就是当年金松案的受害者,金松案是先帝的疏忽,朕自会还你们清白!”
上官止显然震了一下,扶扶眼镜,跪了下来:“臣谢主隆恩!”
“先别急的谢,这批银子要是交不上来,朕对付你们上官家有的是办法!”
“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燕寒秋冷冷的说道,又看看季弦歌道,“皇后可真是会选东西,这刚进贡上来金丝蚕衣,就已经穿上了……”
“皇上说过的,臣妾想要的东西,都会给臣妾的!”季弦歌娇怒的说道,声音中无限暧昧,尽显小女儿家的娇态。
但是厚厚的胭脂依旧是掩盖不住季弦歌眼中浓浓的疲惫。
“皇后也退下吧!”
季弦歌愣了一下,终是明白,自己那样替上官家说情,难保不受到燕寒秋的怀疑的,这是在试探自己?
没想到,上官止道是挺有眼色的,弄得和不认识自己似的!
“皇上,臣妾听说上官先生做的东西有趣的很,想要向他讨教一二,不知道皇上可否愿意?”
看着季弦歌的眼睛,燕寒秋冷冷的说道:“朕倒是不知道皇后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皇上都不宠幸臣妾的,怎么能了解臣妾呢?”季弦歌地垂下眼眸说的无限委屈。
“皇后,你最好不有别的的什么心思!”燕寒秋冷冷地说完甩身进了内室。
季弦歌一怔,这就答应了?本来还准备了好多理由呢……
呵呵……
是自己把燕寒秋想的太难弄了?还是燕寒秋这冰块今天心情不错?
燕寒秋进到了自己的藏书阁之中,顺手从书架上拿上了一本残破不全的书,不在意的翻翻,从头到尾,好像在找什么,可是似乎什么也没有找到。
但是脑海中却是浮现出那日自己进到这藏书阁时,这本书慌乱的掉在地上的模样,可是早已没有这个女子的身影!
当时那一刻,自己竟然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等来竟是她在孟家的消息!
很好,季弦歌,朕会让你知道,你身后的左相对朕来说根本不足为惧,到时候,你没有了这座靠山,还有什么筹码和朕谈条件?!
季弦歌与上官一同来到了御花园中,上官止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季弦歌看着明日一直跟着自己,便是说:“明日,本宫一个女子与上官先生在这御花园中总是不好的,虽然皇上同意了,但是,这后宫之地本就是多事之地,既然你跟了本宫,本宫的事情你既然要担待着……”
“皇后娘娘请吩咐!”
“你去那边守着,在我和上官先生谈完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是……”
“你也看到了,本宫身边也没有人,只能用你了?莫不是用不动?”季弦歌已经坐到了花园中央的石椅上,石椅被太阳烤得有些热。
明日不再说话,离开。
“已经没有人了,你可以抬起头了……”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臣不敢,皇后娘娘有事请吩咐……”上官止依旧是低着头。
季弦歌这才明白,原来这上官止是真的没有人出自己来,便是浅笑道:“阿止,你当真不抬头看看我?”
上官止本来就一直觉得皇后娘娘的声音十分的熟悉,这一声阿止,上官止才猛地抬起头,季弦歌的妆容浓厚,但是仔细端详,这可不是那个季姑娘吗?
“季姑娘?”
“在这宫里你还是叫我皇后娘娘的好……”
上官止一愣,扶扶眼镜,道:“你果真是季弦歌,果真是皇后娘娘?”
“如假包换!”
“可是你上次明明否认了,你是季家的人!”
上官止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复熟悉的清纯,倒是万种风情,即使是浓浓的妆容,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没有改变,像是要吸人魂魄。
两个人沉默着,上官止等着季弦歌给自己一个理由,奈何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无所谓的说道:“骗你的啊……”
一句,骗你的啊……
让上官止一直提着等待答案的心,莫名其妙的轻松了,这个女子,似乎总能有让自己无语的办法。
“这么说,皇上找到我,是你的计谋?”
“皇上若不找到你,怎么替你们上官一族洗刷冤屈?”
上官止扶扶眼镜,突然跪了下来,认真的说道:“谢谢季姑娘,为我上官一族所做之事,这份恩情,上官定当涌泉相报!”
“这可是你说的!”
“是!”
“可是,我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大逆不道,甚至会与皇上,甚至是天下认为敌,你可是考虑清楚了?若是觉得不妥,就算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也没有关系的……”
上官止低着头,烈日照在他的眼睛上,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光芒,季弦歌抬起手背遮了遮眼睛。
时间就这么在指缝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御花园中,女子坐在石桌前,玩着自己的指甲,而男子跪在女子的面前,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上官止在这里以上官一族的名义起誓,终生效忠于季姑娘,以报季姑娘对我上官一族的恩德!”
他说季姑娘,并不是说皇后娘娘!
看来他很明白自己将要跟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主子!
“这是你说的,若是有一天背叛,你的下场定是不会有多好!”
“上官明白!”
“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这新币的事情,要是我猜的不错,皇上马上就会颁布新币发行的圣旨了,我相信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是!”
“还有,这半月银号的老板永远都是你,你可明白?”
上官止扶扶眼镜,看着季弦歌,点点头。
“燕寒秋要钱,你给他便是,我相信这次之后,半月银号一定能有一大笔的收入,但是,你一定不能让燕寒秋发现,这次的举动,暗中分散进行!”
上官止看着季弦歌,扶扶眼镜,眼中有些疑惑,但是依旧点头应允。
季弦歌道:“阿止,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很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的,你确定吗?”
上官止扶扶眼镜,似乎犹豫了一下。
“你放心,不论你做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上官一族!”季弦歌浅笑道,上官止之所以愿意效忠自己,便是因为自己对上官一族的恩惠,由此可见,上官止的心思,没有什么是比他们上官家更重要的!
“上官一定不负所望!”上官止得到了季弦歌的保证,坚定地说道。
上官止告辞后许久,季弦歌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太阳越来越烈,季弦歌的嘴唇即使涂着红色的唇脂,但是依旧掩不住季弦歌嘴唇微微翻起来的苍白。
季弦歌站了起来,端详着满园的似火的鲜花,可是开得最盛的鲜花,也被这太阳晒得有些打蔫。
上官止离开后,明日便是来到了季弦歌的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直到女子走到了御花园中架在荷花池上的拱桥时,才有往前走近了些。
女子的步伐有些虚,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时的,那一身华贵的装扮这一刻似乎成了她的累赘。
季弦歌靠在桥上,九月,荷花开得灿烂,仿佛要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然后再慢慢凋谢。
季弦歌看到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十分小的宫女,在河边踩着荷花,脸上的笑容灿烂,映射了阳光。
一阵风轻抚过,湖面上泛起了丝丝的涟漪,季弦歌看着湖面上自己晃来晃去的倒影,突然觉得,时间像是这忽起的涟漪一般一拨拨的离开……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现在也应该和那个宫女一般,开心的采莲吧?
季弦歌头有些晕,她知道,这是自己身体内余毒的作用,可是怎么办呢?
现在燕寒秋对自己十分的警惕,要是苍蓝进宫的话,燕寒秋定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可是这余毒要是一直留在体内的话,自己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明日就在离季弦歌不到三步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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