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可怕的是谁?”小方在问。
“除了七十匹马外还有三顶轿子也到了那里。”
沙漠中居然有人坐轿于在准备突袭强敌时居然有人要坐轿子去。
小方更惊异:“轿子里有人?”
“有。”班察巴那道:“一顶轿子一个人。”
“是些什么样的人?”
“能够让卫天鹏派轿子去接来的当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班察巴那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我只认得出其中一个。”
“你认得出是谁?”
“就是你认为绝不会杀人的那个女人”
小方闭上了嘴。
——波娃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真的能在眨眼间杀人?
他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他也不相信也许已经不是不能相信而是不愿相信。
班察巴那道:“除了她之外另外一个是独臂独腿的残废左腿上装着根木脚右手上提着个黄布包袱份量看来很重。”
小方立刻问:“他有多大年纪?”
“我看不出他的年纪。”班察巴那道:“他的头每一根都白了亮如银丝但是一张脸却还是白里透红看来简直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小方又间“你说的这个人是个女人?”
“是是个女人。”
小方的脸色仿佛已变了。
“另外还有一个人呢?”
“那个人好象是个瞎子下轿时却要人搀扶但是唯一现我躲在附近的人就是他。”班察巴那苦笑“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小方的心在往下沉。
他已猜出这两个人是谁在当世的绝顶高手中这两个人绝对可以名列在前十位。
卜鹰也应该知道他们的但是卜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他说了句:“你累了来喝杯酒。”
不易醉的酒醉了就不易醒。最可爱的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人。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天色已暗了人也将醉了营火却更亮歌声也更亮。
卜鹰的锐眼也更亮。
他为什么能如此镇静?难道他已有方法对付即将来的那些人?
小方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法子。
那瞎子无疑就是搜魂手。
“毒手搜魂性命无存。”如果他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不是赶快逃走就是赶快为自己料理后事。
能够从他手下逃走的人至今还没有几个。
那个独臂独腿、红颜白的女人比他更可怕因为她只有一半是人。
她的另一半然不是神也不是鬼更不是人。
她的另外一半是“魔”。
她这个人仿佛已被一种可怕的魔法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玉女一半是天魔。
“玉女天魔”柳分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高武功多大年纪。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她也随时都可以把你一个人分成两半。
严正刚一向滴酒不沾。宋老夫子喝得却不少。不喝酒的一个方正严肃喝酒的一个也是君子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可是到了拔刀相对、白刃加颈时他们的价值也许还比不上加答。
加答是战士、也是勇士可是在面对搜魂手和柳分分这样的高手时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死。
“死”虽然是所有一切的终结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就真能解决也没有人愿意用这种方式解决。
卜鹰已重伤班察巴那毕竟不是神他们能有什么法子去对付即将到来的强敌?
小方想的很多只有一件事没有想。
——波娃是不是会来?来了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他又能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抵死缠绵的情人忽然变成生死相搏的仇敌他将如何自处、
这种情况有谁能应付?这种痛苦有谁能了解?
卜鹰一直在看着他仿佛已看出了他心里的痛苦默默地向他举起了酒杯。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马蹄奔腾声响起。
七十匹快马飞驰奔腾蹄声如战鼓雷鸣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杀气。
可是外面的欢唱并没有停止卜鹰也仍然安坐不动。
他的杯中仍有酒满满的一杯酒连一滴都没有溅出来他只淡淡地对小方说:“我知道你最怕等他们果然没有让我们等得太久。”他又举杯“为了这一点我们也该喝杯酒。”
蹄声自远而近仿佛在围着这队伍的营地奔驰并没有冲过来。
营火旁的人仍在高歌欢唱仿佛根本不知道强敌已来生死已在呼吸间。
这是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绝对信任卜鹰绝不会将他们带上死路所以才能如此镇定?
也许就因为他们这种人的镇定才使得强敌不敢轻犯!
忽然问一声尖锐的胡哨响起响彻云霄。
围绕着营地奔驰的健马忽然全部都停下蹄声骤止大地静寂如死。
杀气却更重了。
七十匹快马上的七十名战士想必都已抽箭上弦拔刀出鞘。
卜鹰仍然毫无举动。
对方不动他也不动他比他们更能等更能忍。
小方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卜鹰却又向他举起了酒杯。
“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冲过来的情况未明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举杯一饮而尽:“我们至少还有时间再喝三五杯。”
他只喝了一这一杯又是一声胡哨响起加答忽然冲入了帐篷嘶声说:“来了!”
卜鹰的杯中酒又已斟满滴酒不溅只冷冷地问:一谁来了?”
“卫天鹏来了。”加答显得有点紧张“还有六个人抬着三顶轿子跟着他一起来了已经从西面进入了营地。”
“来的只有这几个人?”
“其余的人马已经把我们包围住来的却只有这几个人。”加答道:“他们说要来见你。”
卜鹰浅浅地啜了一口酒:“既然有贵客光临为什么不请他们进来?”
帐篷外忽然有人冷笑!
“既然知道有贵客光临主人为什么不出来迎接?”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尖细就像是一根根尖针刺入耳里“卜大老板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些。”
卜鹰冷冷道:“我的架子本来就不小。”
他挥了挥手加答立刻将大帐掀起帐外灯火亮如白昼远处闪动着刀枪剑戟的寒光欢唱声终于停止驼马不时惊嘶寒风阵阵吹来冷如刺骨钢刀。
一匹高头大马、三顶绿绒小轿已到了帐外。卫天鹏高坐马上腰畔有刀鞍旁有箭箭仍在壶刀仍在鞘杀气却已尽出。
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从第一顶轿子里出来的现在人已下轿。
一个独臂独腿的女人头白如银丝面貌宛如少女左腿上装着丑陋而笨拙的木脚右腿上却穿着条绿花裤露出了光滑纤细柔美的足踝踝上戴着七八枚闪闪光的金铜。
她的左臂已齐时断去右手却美如春葱手上提着个看来份量极沉重的黄布包袱。
她的木脚着地姿势丑陋而笨掘右腿落下后立刻变得风姿绰约美如仙子。
她这个人就像是地下诸魔用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拼凑起来的拼得虽然很巧妙却令人一看见就会从心底冷。
小方本来就听说过“天魔玉女”柳分分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是等他亲眼看见时他才知道所有的传说都不能形容出她的邪异和诡秘。
第二顶轿子上的人也下来了瘦而黝黑长如竹竿身上穿着件黑布长衫一双眼睛里昏暗无光一双手始终藏在袖子里不愿让人看见。
小方知道他就是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杀手搜魂”可是并没有十分注意他。
小方一直在注意着第三顶轿子。
——波娃是不是马上就要从这顶轿子里走出来了?
他的心在跳动在刺痛跳得很快痛人骨髓。
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脸上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来。
想不到第三顶轿于里一直都没有人走出来。
卫天鹏一跃下马跟着搜魂手和柳分分走入了帐篷。
帐篷上的黑色鹰羽在风中摇动仿佛正在向人们宣示它所象征的不祥含义:疾病灾祸死亡!
但是这些事小方并不在乎疾病、灾祸、死亡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第三顶轿子里究竟有没有人?如果有人为什么不出来?如果没有人他们为什么要把一顶空轿子抬来?
卜鹰仍然端坐不动苍白的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卫天鹏冷笑。
“卜大老板的架子果然不小。”
“你错了。”柳分分也在笑“现在我已经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架子大。”
她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少女般温柔娇媚:“他没有站起来迎接我们只不过因为他受了伤我们怎么能怪他?”
卜鹰竟然承认。
“我不但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
“可是你也不必太难受。”柳分分的声音更温柔“能够在独孤剑下保住性命的人除了你之外好像还没有第二个。”
“我一点都不难受”卜鹰道:“因为我知道独孤现在也未必很好受。”
柳分分居然同意:“所以你们那一战也不能算是你败了所以卜大老板还是永远不败的!”
她柔声接着道:“至少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败过连一次都没有败过。”
搜魂手冷冷地问:“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也不会败。”柳分分吃吃地笑着道:“因为这一次他若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他根本就没有下一次了……
卜鹰问:“你们要的是什么人?”
“要的是三十万两黄金和一个人。”
“你们已经派人来搜查过已经应该知道黄金不在这里……
卫天鹏又在冷笑:“不在这里在哪里?除了你之外只怕也没有人知道。”
“哦?”
“我们已将这地区完全搜查过。”卫天鹏道、“除了你们外绝没有别人能从铁翼手上劫走那批黄金所以黄金就算不在你们要带走的这批货物里也一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柳分分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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