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再问:你刚才说何洛已经请了帮手他请来的是些什么人?”
“那人说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秘密?”
“刘妈说道:我是替主母问的。要是帮手的本领高强她也可以放心一些。万一她下毒不成有本领高强的帮手那就还可以克制得住丹丘生。否则我真有点担心主母反而会伤在丹丘生剑下我曾听说丹丘生的剑术是崆峒派中数一数二的啊!
“那人好像相信刘蚂是出于对主母的忠心于是说道:我知道的三个人一个是江湖上著名的独脚大盗吉鸿还有两个……他压低声音说道:是御林军的高手。
“刘妈又问:那两个御林军高手是谁?”
“这一问那人可不肯回答了。可能是因为刘妈问得太多他蓦地起了疑心说道:有这样三个人物做帮手已是足以让你主母安心了你为什么要知道得如此详细?”
“刘妈知道他不肯再说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为那贱人担心我是为小姐担心。好幸亏你告诉我这许多我我可以……”
“她话犹未了那人已吓得跳了起来喝道:原来你你是奸细!立即拔剑要杀刘妈。”
“据刘妈说那人会使崆峒派的连环夺命剑法在剑术上的造诣还相当不错呢。料想当是洞玄子的得意弟子。”
“不过他纵然是洞玄子的得意弟子毕竟还是比不上刘妈数十年的功力。他杀刘妈不成反而给刘妈杀了。”
听得牟丽珠说至此处台上的洞真子和洞冥子不觉都是心头一震面有异色。但由于台下的人都在留心静听牟丽珠的讲述对他们的神色并没有注意。
崆峒派现任掌门洞真子不觉暗自想道:“原来大志的失踪是这么一回事情洞冥师弟却一直瞒着我!”
洞冥子则是四分吃惊六分欢喜暗自想道:“原来大志竟是命丧在牟家一个老奶娘手里。但不幸中之幸幸亏她们直到如今还未知道大志的底细。”
原来那次给洞玄子送密信的人名叫郝大志这个郝大志却并非洞玄子的弟子而是洞冥子的俗家弟子洞冥子对他的看重是还在如今他的大弟子大石道人之上的那时郝大志已经学成出道他是俗家弟子不用住在清虚观但每年也总要来几次的。他一去不回洞冥子亦已猜想得到他是送命的了但未得确实的消息十八年来却是难免一直提心吊胆不知他是否落在对方手里留作活口如今听得他这得意弟子早已死掉方始放下心上这块石头。
牟丽珠讲完了这件案中案之后长叹一声说道:“刘妈对我的忠心对我的恩德我是永远也无法报答她了!
“我要暂且不按时间前后提前说一说刘妈为我的壮烈牺牲。韩紫烟这贱人把我‘遣嫁’之后按照原定的计划藉口要回娘家把家里的仆人全都遣散只留下一个刘妈猜想她准是对刘妈早已起疑要留下她盘问口供的。
“刘妈猜想也明知她的用意但刘妈却不愿逃走她为了替我爹爹报仇我已脱出虎口就不顾一切的和那贱人动起手但可惜她报仇不成却给那贱人杀了。这是事情过后我悄俏回过一次家乡打听到的。可怜刘妈为我尸骨无存我要找那贱人为她报仇也找不着!”
听至此处众人都是不禁为这忠仆慨叹吁嗟只有洞冥子越安心暗自得意。
雷震子待众人吁嗟过后说道:“牟姑娘请你回到正题来吧后来怎样?”
牟丽珠继续说道:“那晚刘妈回来告诉我他们安排要杀丹丘生的事我这才更进一步明白了他们的阴谋。”
“起初我还不知道何洛是否与他父亲同谋此时方知何洛的心狠毒辣实是不在他父亲之下。他们父子同谋不仅要杀害我们父女还要谋害他们本派的丹丘生!”
“我本来的计划是中途逃走的在知道他们的阴谋之后我这计划也是不能不放弃了。我必须在途中找个机会把他们的阴谋告诉丹丘生不能只顾自己逃跑!”
“可是我却没法找到这个机会。一路上何洛与丹丘生形影不离而我又是何洛未婚妻的身份怎能不顾嫌疑去找丹丘生单独出外说话?”
“日子一天过了又是一天走了三天我还未曾和丹丘生交谈过半句。何洛串通了的那些强盗每一天都有可能来到到来谋害丹丘生的。我怎么办呢?
“第三天我们到了一座古庙歇宿。那天是天色未晚何洛就藉口说是前面恐怕找不到宿头要大家提前歇息。
“我不觉起了疑心莫非他们就是约定了在今晚动手?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晚非得引开丹丘生不可!
“约莫三更时分我悄悄起来到他们同住的那一间房窗外偷窥只见丹丘生尚未睡觉独对枯灯支颐默坐好像在想什么。何洛则已出鼾声。我心里暗喜这可正是一个好机会呀。于是我轻轻撕开窗纸。
“不料就在此时何洛和丹丘生同时跳了起来喝道:‘什么人?’我这才猛然省悟何洛是假装熟睡的。他约了凶手怎能安心睡觉。”
“幸亏我早已想好了第二套办法我立即低声说道:‘我听得有夜行人的声息你们赶快帮我追贼!’”
“何洛咦了一声说道:我怎么听不见?喂你先回来别去追吧!’”
“那时我还未曾知道原来他是约了吉鸿来掳劫我的必须把我留在庙中他才有机会充当勇救妻子的英雄。”
“何洛果然了急跑出来追我丹丘生也跟他出来。我故弄玄虚加快脚步哎哟一声叫道:‘好呀好大胆的小贼竟敢用暗器打我!非捉住你不可!”
“我知道丹丘生的轻功在何洛之上他以为我中了暗器受伤一定会飞快的先跑来救我的。此时我和他们的距离少说也有百步之遥黑夜中他们也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形连何洛也想不到我这是弄假。他一面追一面叫喊你是受了伤吗?受了伤还不赶快回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丹丘生先追上我!”
说至此处那天晚上的情景厉厉如在目前。牟丽珠那本是冷若冰霜的脸上不知不觉现出一抹轻红。
丹丘生像风一样掠过来追上了她了。贴近她了!
她跑得很快她的心跳得更快。
虽然已经同行了三天但在路上她是乘着马车的只有上车下车的时候才见得着丹丘生。而丹丘生又总是和何洛形影不离的。她一来为了憎恨何洛不愿把目光投向他们二来也是为了避嫌是以虽然同行三天她可从未“正视”过丹丘生。
她第一次看清楚了丹丘生的相貌啊原来丹丘生是这样一个英俊而又本领高强的少年。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在一起。
这个男子她的父亲本来是有意将她许配给他的。唉恨只恨错配了姻缘要是她的父亲当初肯坚持原意的话她这生的命运可能就大大不同了!
但此际她的心跳她的面红倒不是为了她自己也还未曾感觉得到的初茁情苗而是为了目前她的这个身份不知如何向丹丘生措辞才好。
她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脚步也不觉一步高一步低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看来更像是受了伤了。
丹丘生忙将她扶稳问道:“牟姑娘你怎么啦?是受了伤吗?”
“我没受伤我是骗你们的!”牟丽珠低声说道。丹丘生怔了一怔睁大眼睛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问我为什么?快点跟我再跑!”丹丘生迟疑不定脚步反而停了下来。说道:“何大哥就要到了为什么不等他?”
牟丽珠急得直跺脚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不避嫌了拉着他的袖子说道:“我就是为了害怕给他听见必须离得远些!请你相信我快跑快跑!”
丹丘生好似忽地想起一事这次听她的话了跑了一会把何洛甩得更远回头遥望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他们跑过一个山谷之中牟丽珠估量是足够时间可以在何洛赶到之前说清楚这件事了这才停下脚步。
“何洛要谋害你你知道吗?”
丹丘生这一惊非同小可说道:“何洛与我情如兄弟他怎会谋害我?”
“他已经害死了我的爹爹你还以为他是好人?”牟丽珠道。
丹丘生大惊道:“他他不是你的丈夫吗?怎、怎能谋害岳父?”
牟丽珠咬牙说道:“他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不但是你我的仇人还是所有侠义道的仇人。”
丹丘生定了神说道:“牟姑娘此话怎说?”
牟丽珠恐怕何洛就会到来只能简单扼要的把一些重要的事实告诉丹丘生。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丹丘生并非不相信牟丽珠。但要他立即就相信何洛和他的父亲都是奸细他却还是不敢的这刹那间他不由得只是感到一片茫然。
“丹丘生你可得赶快打点主意。要嘛你帮我杀他报仇你若不敢杀他那你就赶快逃走!他已经请了很厉害的帮手要来暗杀你了!说不定就是今晚动手!”
说到此处忽地觉丹丘生目注远方呆呆出神好像并不留心听她的话。牟丽珠急得顿足说道:“大丈夫一言而决你还在想些什么?”
丹丘生“咦”了一声说适:“牟姑娘也许你猜得不错我好似听见了古庙那个方向有厮杀之声!”
牟厢珠道:“一定是他约来的凶徒已经在那里大肆屠杀了。唉可惜我是无力救我的几个老家人啦!”
丹丘生心里想道:“要是那些凶徒并非何洛约来的我倒是应该回去帮何洛救牟家的仆人。”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何洛约来的帮手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牟丽珠道:“我只知道一个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独脚大盗吉鸿还有两个听说是御林军的高手。”
丹丘生瞿然一惊说道:“哦果然有吉鸿在内!”
牟丽珠听他说得很古怪心想难道他也知道了何洛收买了吉鸿之事正想问他何洛已经来到!
何洛叫道:“牟小姐你受了伤吗?”牟丽珠未知丹丘生打算如何暂且隐忍说道:“还好并没受伤。”
何洛说道:“那么咱们可得赶快回去。我已经现有敌人来到那座古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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