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了起来:“原来是大师哥!”
原来这个麻子不是别人正是杨牧的大弟子闵成龙。
闵成龙本来是一个颇为英俊的少年他是在杨牧假死的第三天在灵堂上遭了池鱼之殃方才变成麻子的。
当时宋腾霄跑来杨家要把云紫萝的孩子(即杨华)带走和杨牧的姐姐辣手观音杨大姑动起手来当时闵成龙在旁摇旗呐喊令得宋腾霄十分讨厌。杨大姑撒出一把梅花针宋腾霄以上乘内功把梅花针反震回去全都插在闵成龙脸上有意拿他来作“杀鸡儆猴”之用这就把闵成龙变成大麻子了。
同一天杨华就给宋腾霄从杨大姑手中夺走自此没有见过闵成龙。故此在杨华的印象之中根本就想不起闵成龙是个麻子。
闵成龙突然出现韩威武也是不觉怔了一怔随即站了起来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闵大哥大哥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闵成龙道:“谁和你们开玩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支镖给我们留下我可以替你向尚舵主讨个情让你们过去。否则嘿嘿那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石健章霍地站了起来喝道:“闵成龙你当真是要劫镖?”
闵成龙道:“这还有假的?否则我带这许多人来作什么?他们正在外面等着搬运震远镖局保的这批药材呢!”
韩威武吃了一惊心道:“奇怪他的消息怎的如此灵通居然知道我保的是什么镖?这个姓尚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原来闵成龙的本领韩威武素所深知根本就未曾将他放在眼内。不过和他一起来的这个秃头汉子韩威武可不能不有点戒惧了。
秃头汉子双目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突起站在当中宛渊停岳峙。韩威武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此人非同小可。他进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木然毫无表情。
韩威武注意这个秃头汉子杨华却在注意闵成龙。他甚是觉得奇怪暗自想道:“大师哥不是震远镖局的镖师吗?为什么他要劫震远震局的镖?”他还记得在他爹爹‘出丧’那天闵成龙才从京城赶回来的。
“听他的口气大概他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镖局了。但纵然如此也总是和韩总镖头有过宾主之情啊为何他要来劫镖?”
心念未已果然听得石建章斥责他道:“闵成龙好歹你也曾经在震远镖局待过几年你仗着镖局做靠山在江湖上闯出名头你和韩总镖头的私人恩怨暂且不论镖局总没有对不起你!你怎能反过来要劫总镖头亲自出马所保的镖?哼哼我不是怕你劫镖我是恼你丧了良心!”
闵成龙面色倏变“嘿嘿嘿”的冷笑了三声说道:“石建章你不提震远镖局也还罢了提起震远镖局我越不能和你们干休。你说镖局待我不薄不错最初几年确是如此但我闵某人也没有对不起镖局啊!请问韩总镖头我犯了什么事在你继任总镖头之后第一年就要把我革掉?”杨华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给韩威武赶出镖局的。这次实是借劫镖为名来报私怨!”
韩威武冷冷一笑说道:“震远镖局水浅难养大鱼你老兄雄才大略我怎敢委屈你做一辈子镖师?请你另谋高就那正是为了成全你啊。”
原来闵成龙在震远镖局和杨牧里外通应实是想要篡夺镖局的大权同时也是替前任的御林军统领北宫望掌握这京城的第一大镖局的。他们的阴谋后来给韩威武觉是以将他革掉。
但杨牧是御林军的红人震远镖局要在京师立足韩威武多少也得顾全他的颜面。故此他把闵成龙革掉的真正原因他可是不便出之于口了。”
闵成龙冷笑道:“总镖头别损我了。说句老实话吧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本领不济不配做你们大镖局的镖师?”
韩威武淡淡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一定要猜疑我是如此那也只能由你!”这话在别人听来是韩威武向他解释但在闵成龙听来却不啻是韩威武已默认了。
闵成龙怒道:“好你认为我不配做你们震远镖局的镖师今天我倒要劫你们的试试!”
石建章大怒道:“姓闵的你有多大本领胆敢和总镖头放肆你划出道儿来吧我接你的!”
闵成龙道:“不错闵某多少还有自知之明我是不敢和总镖头动手。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也不见得我们的人全都怕了你们的韩总镖头好我现在就划出道儿我们是两个人你们也是两个人正好各比一场。我打不过韩总镖头也正好陪你玩玩。先此说明咱们这场只能是助兴正主儿可是我这位朋友和你们韩总镖头。”
石建章道:“很好那么就由咱们做配角的先上吧。各位请挪开一点地方。”
韩威武摆了摆手说道:“且慢!”他是按照镖行的规矩和敌方先礼后兵说道:“这位朋友我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呢?”那秃头汉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方始缓缓吐出五个字来:“在下尚铁宏!”
“尚铁宏?”韩咸式心里暗暗诧异:“这个名字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于是问道:“尚舵主在哪里安窑立柜不知韩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尚请明示。”
尚铁宏道:“你没对我不起无须和我讨甚交情!”话中之意劫镖就是劫镖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韩威武几曾受过别人如此奚落?但他是名家风度心里恼怒脸上却没显露说道:“既然尚舵主要拿我们的震远镖局来扬威立万韩某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罢啦!是尚舵主先上还是这位‘闵大爷’先上?”
尚铁宏忽地也道:“且慢!”
韩威武道:“尚舵主有何吩咐?”
尚铁宏道:“我得和这两位大人交待几句。”
马昆、周灿这两个御林军军官在贼人闯进庙门之后也是一直没有说话完全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神气。此时马昆方始笑道:“尚舵主我们初次见面这位闵老弟却是曾经相识。他要找韩总镖头算算旧帐我们是不方便管的。韩总镖头请别怪我袖手旁观你们震远镖局这样大的声名我们倘若插手也反而是坏了你们镖局的声名啊!”
韩威武道:“本来我们就不敢惊动两位大人!”心里暗自恼怒:“你们不过是存心向杨牧的大徒弟讨好罢了好在我也用不着你们帮忙!”
尚铁宏回过身来向马昆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大人通情达理不以寻常的盗贼看待但是这件事情我还应当向大人交待一个明白。”
马昆似乎不愿惹事上身说道:“我已经说了两不偏帮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了结还用得着向我交待什么?”
尚铁宏道:“大人容禀在下虽然伏身草莽却是常思效力朝廷。这次劫镖的确不是普通劫镖。一来固然是要为闵老弟出一口气;二来更重要的却是想给朝廷送一份礼物。”他把劫镖说成是给朝廷送礼这话刺耳非常等于是把“朝廷”当成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了。马昆不由得变了面色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铁宏赔笑道:“大人请莫误会容我细说。大人可知道这位韩总镖头保的是什么镖吗?”
马昆心中一动但仍然装模作样的板着脸孔说道:“只要他保的镖不犯王法我才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呢!”
尚铁宏缓缓说道:“这个‘闲事’大人可是非管不可!因为他正是犯了王法!”
韩威武暗暗吃惊喝道:“胡说八道震远镖局开设在天子脚下做的是正当生意数十年来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我们光明正大的保镖犯了什么王法了?”
马昆咳了一声说道:“震远镖局的金字招牌我当然信得过。但真金不怕红炉火让他说说又有何妨?”
韩威武知道马昆业己起疑自己不便阻拦只得说道:“好你说吧不怕你诬陷!”尚铁宏:“真人面前莫说假话你老老实实告诉两位大人你是给谁保镖保的又是什么?”韩威武冷笑道:“我会告诉两位大人的但可不能当着你的面说!”
尚铁宏立即跟着也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就只怕你未必敢于老老实实地告诉两位大人吧。”
马昆说道:“韩总镖头你莫多心我决不会偏听一面之辞。不过也能让他说说方才公道。是吗?”他说决不偏听一面之辞这已分明是把镖局和劫匪当作处于平等地位的两道了韩威武满腔怒火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尚铁宏洋洋得意说道:“请问你保的这支镖是否要经过柴达木?”韩威武道:“经过柴达木又怎么样?”
尚铁宏道:“小金川的逆匪如今正是在柴达木山区你保的这批药材正是要运去接济他们的!我没说错吧?”
此言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但奇怪的是马昆倒是好像并不怎样惊诧微笑说道:“你有什么凭据?这话可是不能胡乱说的。”
尚铁宏说道。“大人明鉴他和匪逆往来焉能让凭据落在别人的手里?但请大人想想要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护送一批药材焉用得着震远锋局的总镖头亲自出马保镖?嘿嘿我还知道他和小金川重要匪之一的孟元交情恐怕还是非同泛泛呢。”韩威武暗暗吃惊不解这个秘密如何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知道。
马昆说道:“你怎么知道?”
闵成龙道:“此事我可以作证。十年前孟元曾经改容易貌。在震远镖局出现后来我方始知道是他。”
好在韩威武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当下先行对付闵成龙冷笑说道:“你给我赶出镖局也怪不得你要诬蔑我。倘若你说的是真为什么十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方始揭?”
闵成龙说道:“那件事情过后你已把我赶出镖局我在京师难以立足又向何人揭?而且我没有当时拿着孟元口说无凭别人也未必就能相信。”
韩威武冷笑道:“你知道口说无凭就好!”
尚铁宏哼了一声说道:“韩总镖头你莫避重就轻。闵成龙说的是十年前的事我说的可是现在的事情!你这支镖是不是给冷铁樵、孟元保的?”
韩威武哈哈一笑说道:“好在我也有一个证人。”
尚铁宏道:“是谁?”韩威武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里的主持沙玛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