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练的绣娘吧?亏你跟她私交最好,竟不知学着些。”
宁元娘汗颜,“我记住了,日后也会常给您和爹爹做衣物的,好不好的,总是份心意。”
宁三太太哈哈地笑起来,“好似我跟你要衣服穿似的,好生服侍夫君就行了。”
“娘,”宁元娘握住母亲的手,“谢谢您。这段日子,您大事小情都为我劳心劳力的,没您点拨着,好多事我都转不过弯来。”
一声谢,险些把宁三太太的眼泪说出来,哽了哽才道:“要谢就谢你夫君吧,是他要我常来看看你和琳姐儿。”别的话她没说,说不出口,尽心弥补女儿才最要紧。
宁元娘笑容清甜,“那是因为您打心底疼爱琳姐儿。”
此后,宁元娘愈发尽心地打理蒋修染的衣食起居,且会留心他平日的喜好。
夏末,她问蒋修染:“你能不能腾出两天时间来?”
蒋修染颔首,“自然可以。有事?”
宁元娘巧笑嫣然,“想去西山别院住两日,能赏脸陪我么?”
“废话。”蒋修染笑着捏一捏她的下巴。
两日后,夫妻两个带着琳姐儿去了西山别院,当天只是在别院内外转了转,早早歇下。
翌日清晨,宁元娘催着蒋修染起身。
“起这么早做什么?”蒋修染语声慵懒,将她搂在怀里,不让她动。
宁元娘笑道:“你有多久没钓鱼了?我给你带来了渔具,想不想去?”
“真的?”蒋修染立时有了精气神。
“这还有假?快起来。今日你钓鱼,我做鱼给你吃。”
“你去不去?”他啄了啄她的唇。
“当然要去的。”宁元娘披衣下地,“跟奶娘说过了,她会好生照看琳姐儿。”
半个时辰之后,夫妻两个到了别院附近的那条河流岸边。
今夏雨水充沛,水流愈发湍急。宁元娘不由迟疑,“你要是被冲走了可怎么办啊?”
惹得蒋修染哈哈大笑,“把我当纸糊的了?”
她见他浑不在意,知道是多虑了,便由他去,自己站在岸上,摇着扇子,一直凝视着他。
与上一次看他钓鱼时相比,他看起来并无改变。专心于喜欢的事情的时候,煞是迷人。
他乐在其中,她看着亦是莫大的享受。
他吃过很多苦,蒋家在他年少时待他不公、不仁,如今及往后便不能怪他绝情。那几年她不好过,他更不好过,却在挣扎的心绪之下建功立业,挣得娶到她的机会,他付出太多,但她不需内疚说亏欠,因为往后很多年,她会心疼他、照顾他。
他如今是比她自己还重要的人。
蒋修染钓到几条小鱼、两条大鱼,见日头有些毒了,便上岸来,携妻子回了别院。
宁元娘去了小厨房,亲手处理鱼,准备做一道红烧鱼。
蒋修染寻了过去,“算了,让厨房做吧。”
宁元娘一口回绝,“不。”
“其实吧,你做的鱼不好吃,真的。”他到了她身后,环住她,一本正经地说。
宁元娘回头瞪了他一眼,“每次你不想我做菜的时候,就会说我做的才不好吃,我到现在还上当的话,可真就是傻瓜了。”
“那你以为你多聪明啊?这大热的天,偏要闷在厨房,跟自己有仇么?”蒋修染低头,咬了她耳廓一下。
“你不在这儿的话,小丫鬟会给我打扇,你偏要捣乱。”宁元娘转身推他,“快出去,哄着你的宝贝女儿去。”
“行,我跟琳姐儿数落你不知好歹去。”他板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你还别说,做饭的小模样儿挺好看。”
宁元娘失笑,“比不过你钓鱼时好看。”
说的都是心里话。眼中的彼此,永远是最悦目风景。
午间,夫妻两个相对而坐,享用着亲手钓来亲手烹制的鲜美的鱼,俱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四哥会不会你那样钓鱼啊?”她问。
“会。”蒋修染如实道,“小时候,我们好几个人,总跑到城外的河流钓鱼,比试谁技高一筹——这钓鱼讲究不少门道。后来他越来越喜静,更愿意坐在岸边钓鱼——其实就是要安安静静地想点儿事情,我有一阵也是那样。”
“嗳,等孩子们大一些,我们两家人去城外吧?你们两个钓鱼,我跟四嫂一起做鱼,啊不行,四嫂不下厨,也没事,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蒋修染扯扯嘴角,“嗯,你想得倒是美,那一日估计要到我们赋闲在家的时候了。眼下你求着你的好四哥别总跟我唱反调,比什么都强。”
“你还不是一样的在跟他唱反调。那些我们不管,要当至亲走动的。”
“谁也没拦着你们。”蒋修染轻笑,“官场上的事,跟你们无关。我们就是心合,面上也要不合。”
宁元娘满意地笑了,“我大抵明白。”他与四哥因着坐在一起的时候太多,心里都存着一份惺惺相惜,要不是这样,就不是只是政见不合那么简单的局面、单一的矛盾了。
饭后,两人转去小憩。
宁元娘歇在了寝室的床上,蒋修染跟了过去。
她只是笑了笑,没像以往似的顾及下人、往别处撵他或是自己去别处。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怕我不老实了?”他笑得有点儿坏。
191|元宝八宝小事记
自从八宝到了袭府之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元宝不喜欢八宝,新添了一个爱好——欺负八宝。
其实也难怪元宝不高兴。八宝生得通体雪白,似个小雪球,一来就得到了袭朗、香芷旋、寒哥儿的喜爱,有事没事的都爱逗逗八宝,有意无意的,便忽略了元宝。元宝不失落生气才怪,又不能跟三个主人作对,火气就全冲八宝去了。
初春某天黄昏,袭朗与香芷旋在房里用晚饭,元宝与八宝也到了进食的时间。紫苏唤两个小家伙到了院中,小丫鬟给它们奉上不一样的食物。
元宝早已长大,每餐都是吃厨房特地给它做的肉类。
八宝还小,只能吃用肉松肉末熬的香喷喷的粥。
初时,两个小家伙各自守着自己的食物大快朵颐。后来,元宝消灭完自己面前的食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坐在原地摇着大尾巴看着紫苏。
紫苏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就这些,吃太饱了也不好,晚些时候你还要吃一顿呢。”跟在香芷旋身边的日子久了,也沾染了与元宝说话的习惯。
元宝圆圆的爪子抬起来,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毛。
紫苏笑了笑,转去忙别的事情了。
元宝看向慢吞吞吃饭的八宝。
给八宝盛放肉粥的是个大大的银盘,肉粥铺在上面,薄薄的一层,它要消灭完,需要不短的时间。( ;千千)
元宝又舔了舔嘴角。( ;)
紫苏去了厢房又走出来,跟一名管事妈妈说话。
元宝郁闷地趴下。
紫苏说完话,脚步轻快地去了外院。
元宝见这情形,站起身来,盯着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似是在看紫苏会不会旋踵归来。过了一小会儿,紫苏并未回来,它颠颠儿地跑到了八宝近前。
八宝见那个总欺负自己的大家伙走过来,抬头看了看,继续吃饭。
元宝又看了一眼院门口,随后凑到八宝身边,肥肥的身形一拱,大爪子一推。
八宝被弄得被迫离开了自己的餐盘一段距离。
元宝低下头去,快速地享用着八宝的肉粥。
八宝嗷呜一声,跑回去。
元宝气势汹汹地对着八宝低吼几声,随后又是抬爪,强行把八宝撵走了。
八宝一身的白毛都要炸起来了,站在不远处,气呼呼地对着元宝狂叫起来。
元宝充耳未闻,埋头吃粥。
小八宝的叫声惊动了袭朗与香芷旋,夫妻二人放下筷子,出门看是怎么个情形。
在廊下站着的丫鬟都目睹了这一幕,强敛了笑意,上前说明因何而起。
袭朗与香芷旋俱是失笑,前者唤丫鬟再去给八宝弄来肉粥,后者则走到元宝身边抱怨,“你比八宝大,怎么好意思跟它抢食呢?”
元宝不理她,埋头大吃。
香芷旋摸了摸它的头,“唉……说你什么好?”
元宝护食,但是香芷旋、袭朗和紫苏是例外,吃饭的时候,这三个人就算是强行把它的美食拿走它都没丝毫脾气。此刻听到香芷旋说话,只是欢快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
香芷旋不是喜新厌旧的性情,心疼受欺负的八宝,却也做不到呵斥元宝,便吩咐小丫鬟:“等紫苏回来,你跟她说一声,往后让元宝和八宝分开来用饭,别在同个地方。”
丫鬟称是。
小八宝一直气不平,对着元宝叫个不停。
香芷旋便又转去它那边,摸着它的头安慰道:“别气了,往后不会再让你生这种气了。”
八宝哪能那么容易消气,还是叫个不停。
香芷旋没法子,只能催促丫鬟快一些给它再上一份食物。
等八宝的肉粥到了,元宝也抢食完毕,袭朗笑着唤它去了室内待着。
八宝的问题这才完满解决,安安稳稳的吃饱了,随后去了室内。
元宝正在跟寒哥儿一起玩儿响球。
八宝吃得饱饱的,有些乏了,趴在元宝与它共用的小毯子上打瞌睡,不多时就睡着了。
香芷旋与袭朗相对下棋,不时笑着看看寒哥儿与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