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朗被她引得轻笑出声,戳了戳粉嫩的小脸儿,这才穿衣出门。
赵贺要说的事情,关乎老太爷和二老太爷。
近日,护国公屡次派人钻空子给二老太爷通风报信。而二老太爷现在已不再指望报复袭朗,只求着有机会将袭朗毁掉。
眼下正是一众官员蓄势待发弹劾袭朗身边三个人的时候,二老太爷自然要将这些年所知一切据实相告。
赵贺及其手下对这件事最是上心,当真是没少花精力,总是在二老太爷得到消息之前就能获悉,并亲眼目睹护国公的亲笔书信。
此时赵贺来找袭朗,是因护国公连夜命人来给二老太爷送了几幅补药,送信的人没带来什么,走的时候却带走了二老太爷的一本书。
赵贺亲自出马,把书籍掉包,发现书里有十几张留白的书页,现在则填写着二老太爷所知的老太爷与宁三老爷的过错。
袭朗与赵贺一同转去小书房,在书案前落座,就发现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换了。
白玉古砚、玉狮镇纸很是显眼,另外,书案一旁还有一幅画,他打开来看了看,是一幅春景鱼雁。
都是很难寻到的真品。
是千辛万苦寻来的,还是从夏易辰那里耍赖搜刮过来的?又或者,是岳父岳母留给她的傍身之物?
他想了想,最后一个可能性最大。
心里便起了暖暖的涟漪,让他觉得周身都舒畅起来。随后仍是觉得她孩子气——哪有把这么珍贵的几样物件儿一并送人的?转念就又想,他可不是别人。
勉强敛起思绪,看了看二老太爷费心写给护国公的证据。
赵贺继续通禀:“老太爷说,他最是了解二老太爷,要指证他和宁三老爷的是非,他大抵都能料到。”说着将手里一个厚厚的信封呈给袭朗,“这是他要您过目的。”
那么,老太爷的意思是,不需阻止。
袭朗将两个人写的证供与辩驳对照着看了一番,不由失笑,“老太爷总算对了一回。”
赵贺闻言心宽不少,“那么,接下来——”
“照他的意思做,把二老太爷的东西交给护国公。”与其长期防贼,不如让贼失手,日后也就老实一些了。
“是!”
“再有,”袭朗眯了眸子想一想,“日后里里外外的是非,不需隐瞒夫人。”瞒不住,夏易辰对阿芷这个异姓之女是什么事儿都不会隐瞒。
赵贺仍是恭声称是,随后无声退下。
袭朗又细细看了看老太爷针对二老太爷的辩驳之词,到末了由衷点头。这些耍笔杆子嘴皮子为生的文官,果然不能小觑。他家老太爷,可是修炼成精的人物。
要不是那一段为了那点儿是非重病在床,眼下即便不能位居高位,依然能好生收拾那些与袭家为敌的人。
他那个爹,有才,就是气性太大了点儿。
老太爷再怎么样,也不会愿意在有生之年看到袭家经历风雨。所以,这样做,还是为了袭家。
不管为谁吧,他不愿意对一个已经从心头抹去的人始终怀着反感、敌意去看待。该认可的优点,还是要承认。
活到老,学到老,跟谁学本事还不是一样?
他放下这件事,又细细赏看文房四宝、名画,过了很久才回房,径自去沐浴洗漱。
香芷旋早已睡着了,趴着睡着的。脸颊向里侧,右臂放在颈下,左手放在枕畔。
袭朗歇下之际,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的蹙眉。
这叫什么毛病?从他回来之后就是这样,搂着她睡还好,只要她自己入睡,就又重蹈覆辙。
往后要是怀了孩子,还这么睡就容易出事了吧?
他摇摇头,笑,心想自己也是疯魔了,满脑子的要孩子。
袭朗把香芷旋身形翻过来,她不瞒地嘀咕一声,没多会儿,又要趴着睡。他服气了,把她搂到怀里,低头索吻。
说好了的,回来要收拾她。
香芷旋不情愿地醒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忙完了?”
“嗯。”袭朗问她,“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物件儿,怎么一股脑给我了?”时期最早的,也是出自前朝。
“不多啊,这才几件啊。”她还有点儿神志不清,老老实实地答道,“爹娘给我和大姐各留了一些这种物件儿,出嫁前都让叔父帮忙保管,没上账。我自己留着也是暴殄天物,每日里提笔写字都是算账、画画,不如给你做正事。”说着就笑了笑,“再说了,你看到那些物件儿,就能想到我,对吧?”
“嗯。”这是一定的,而且每日都会因此心绪愉悦。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别收拾我了。”香芷旋想起了他临走前的话,“你好意思么?”
袭朗轻轻地笑着,挑落她衣衫,“不收拾你。好好儿疼你。”
“……”
他捕捉到她唇瓣,吻得她舌尖发颤,身形彻底酥软下去,不自主地缠绕住他。
他扣住她的腰肢,不知餍足地往前顶磨,唇齿始终厮磨着她的唇舌。
她唯有适应他这样的存在。
室内空气慢慢变得香甜。
他气息逐渐变得迷乱,力道再不由控制,似要将她身形刺穿一般,手也落了下去。
双重的最甜蜜的折磨,让她不能自已,惹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他用亲吻安抚着她,至温柔地再度调动起她的情绪。
缠绵不休。
跨越男女之间的雷池之后,他依然能有很多种方式宠她疼她,而最直接的方式,大抵只有这一种。爱她,所以想要她,所以不知餍足。
翌日一早,袭朗神清气爽地起身。
香芷旋赖床不起,只是勉强睁开眼睛问他:“老太爷几个人被弹劾,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了吧?”
“嗯。”袭朗道,“别担心。”
“不担心。”也不是完全放心,“倒是有点儿好奇蒋修染会怎么做,看热闹还是趁机踩你一脚?”
蒋修染和袭朗的脑子跟别人的不同,从来是一码归一码。
正文 117|5。24。116|
二老太爷守孝期满回到府里之后,倒也算安生——起码就算心里在盘算歪主意,面上还是安安静静的,连袭朋被袭朗手下软禁的事儿都没说过什么。
宁氏与香芷旋迎来送往间,不再让袭胧躲清静,时不时地让她给德高望重的贵夫人请安、奉茶,陪着说一会儿话。
这是必要的,袭胧已到了议婚的年纪。让人们见一见,日后自然就会有人上门提亲。
这种事,女方不是情势所迫,是没可能反过头来去男方家中提亲的。
这样的情形次数多了,袭胧也就品出了母亲、四嫂的用心,除去羞涩不安,面上行事落落大方,心里只盼着便是定下亲事,母亲也能多留自己两年。刚过了两年顺心的日子,实在不想早早出嫁去婆家百般周旋。
这年春季,香芷旋除了袭胧的亲事,还惦记着宁元娘。她不方便也不需要在外面置办产业,便与夏易辰、樊氏说了说自己的心思,得到夫妇两个同意之后,把宁元娘引荐给了樊氏。
有婶婶帮忙,总会给宁元娘找到一条最适合她的营生,从小打小闹做起,有这个头脑再做大一些,没有这个头脑也无伤大雅。
樊氏常年都觉得日子闷得慌,又无意出入袭府,不想给自家和香芷旋带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眼下有了宁元娘时常相见做个伴,满心欢喜。
至三月初,便帮宁元娘开了个纸笔铺子。这种铺子可以小本经营,也可以精益求精,售卖精致出奇的文房四宝闯出个好口碑,只要不是天生败家的人,总能盈利。
香芷旋听说了,想的却是只要有些人稍稍暗中帮衬些,就能保宁元娘三五年不能不赚钱。不管怎样,这件事算是有了着落,她又让袭朗留意着合适的西席。
安哥儿、宜哥儿两个今年五虚岁,应该正经启蒙,读书习字。
袭家外院的学堂随着袭朗这一辈的兄弟几个长大成人,闲置了好几年,眼下则要为小一辈的兄弟俩重新开设起来。
袭朗就笑,“我还用你提醒?早就派人去办了,等到秋日两个孩子就能去学堂读书。”
“找西席很难么?”香芷旋不是很明白这些事。
袭朗解释道:“随叫随到的大多是口碑不好,并无真才实学,口碑很好的就要提前一年半载打好招呼——他又不是没营生,总不能因为别人家给的束修多一些就立刻过来,那可就是品行的事儿了。”
香芷旋实话实说,“我还以为你要是想找这样的先生,一抓一把呢。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初香家、叔父婶婶给她请女先生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周折。
便因此想到了香家。
眼下香家老太太和大太太斗气的时期结束了,大太太又将主持中馈的权利收了回去,大事小情上随着袭府的态度行事。
香大奶奶又做起了甩手闲人,日子倒也清闲,打理着自己手里的产业,平日自给自足,不指望婆家给自己好处。
到头来,还是香家的人心宽啊。香芷旋想想袭家这些人暴怒之后病倒在床的一桩桩事,能得出的结论也只这一个。
每逢宴请,宁氏总是劝她:“时不时的还是给香家下个帖子,她们要是再没个眼色没个分寸,再断了来往才好。眼下还不至于形同陌路。”也是为了袭朗和香芷旋的名声着想,闲言碎语到底是越少越好。
香芷旋同意了,但是说等到秋冬季再走动。谁都没她了解香家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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