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时候季屿还收女鬼了?这般清秀模样的女子可不能跟大毛二毛一起去做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事啊。
只见那女子笑容可掬的牵起她的手,带她到挖开的坟墓旁。里面,躺着一具女尸,那清秀的面容除了有一点惨白之外真是好看得无话可说,明显是才刚下葬的。
“跟你好像啊。”花某感叹,乐呵的看一眼女鬼,再看一眼女尸,呵呵,真的……好像……
“你,你就是这墓里的……”乐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清澈的双眼猛的睁大,僵着面部盯着那清秀女子。
清秀女子浅笑,开口道:“是我让他们挖的。”
不敢相信鬼居然也会说话了,花羡落愣是好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不过有了先前死人林的打击,她倒是能及时回神,说出的话却并未跟上她的大脑:“谢谢。”
女子生前便是知书达理的小姐,听她这么说也不在意这样冒犯了她死后的声名,否则她就不会同意让他们挖了。再说,她不是得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了吗?说起来是一点都不亏呢。放开她的手,女子答:“呵呵,能帮有情人成了眷属也是一桩好事。”
花羡落又是感谢一番,才别了女子回来,此时他们的家已然被一片喜庆的红色装点,让人看过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感。
大毛、二毛才刚到,便“嗖”的化为两道浓烟飞向花羡落看不到的大门里。待她赶到时,奚季屿俨然一身幽兰立在门框里,瞧见她,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勾起薄唇:“成亲吧。”
他的口气不浓不淡,带有一丝微蓝的眸却是华光万千的注视着她,就和昨天他说出这句话时如出一辙。花羡落不禁看得有些出神,表情呆滞又掩藏不住幸福的伸出手,轻轻放在那修长的手上。任他一握,便将她带进屋,站在喜堂里。
这是一次安静如水的拜堂,没有高朋满座,没有爹娘的祝福,甚至连媒婆都没有。只有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对着红烛心心相印的鞠躬,然后转身,向天地与对方许下誓言。末了,便是他们永世的不悔。
奚季屿看着眼前的她,没有金冠,没有华丽的新娘服,而她那双澄澈的明眸,是比任何事物都要让人心动。他的心,好似放了下来。这笨女人,终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难得被奚季屿这样看着,花羡落脸颊微红,不自在的别开脸,倒显得羞涩起来。
“然,然后呢?”她不知道成亲以后意味着要做什么,只觉得需要赶快找个话题聊聊,缓和缓和现在的暧昧气氛,否则她将会尴尬得想打地洞钻进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花羡落不知道成亲以后会怎样但不代表奚季屿不知道,再加上她现下面颊绯红,支支吾吾的模样,当真是让他着了迷。指节分明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奚季屿吻了上去。软软糯糯的东西,带有温暖的气息,让他不自觉有些微喘。
花羡落当即大脑一片嗡鸣,背脊笔直如柱,身体有了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惊慌的开口想要唤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的舌给摄去了。
什,什么个情况?这是在干嘛?她的不正常反应又是怎么了?
还不等花某明白,便被奚季屿轻柔的褪去衣裳,她的理智也跟着像被剥掉一般,只随着他笨拙的亲吻。
一场云雨,花羡落又疼又累,沉沉的睡过去。奚季屿抱着她,闻着专属于她发间温暖的味道,从来没有发觉,他可以这么满足。低头看她,那双清澈的眸已经阖上,可爱确是半点不减。
“唔。”花羡落不自在的动了动,一双手不安分的在奚季屿的背上游走,头也在他胸膛蹭来蹭去,仿佛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睡。
奚季屿笑,夜里的紫罗兰花海比任何时候的都要灿烂诱人。他低喃:“笨女人,想要我再犯一次罪吗?”
说罢,他怎么舍得?便温柔的抱住她,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当当当!”急促的声音再次回荡起来,声响大得奚季屿听了都不觉蹙眉。要说以前的声音只是提醒,现在的声音绝对是附加了咒术的警告!
奚季屿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人,从颈间取下一串项链,戴到她的颈上。这是他们帝君家的祖传项链,上面的蓝宝石承载了千年之灵,是庇佑邪妄的神石,为了不让她受咒术影响,他必须这么做。
凝神屏蔽这烦人的响声,奚季屿打算睡下。只是刚躺到一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渐渐找不到焦距,最终,那带有一丝幽蓝的眸失去了光泽,变得如死水一般。
他起身,一件幽兰色秀有彼岸花的华服出现在身上,暗理纹间的金丝线透出专属于帝王的气息。不过,为所欲为的鬼帝只是在阴世而已,而不是阳世。慢慢的,他离开,毫无留恋,只剩那空荡荡掀开的棉被和酣睡的人。
翌日。
花羡落觉得有些冷,闭着双眼想找被子,手胡乱挥舞半天,忽然摸到奇怪的东西,猛的一睁开眼坐起来,吓得大叫出声。
☆、第一章 可爱的小东西
她,她怎么有血?
不解的看着床上的落红,花羡落发现奚季屿不在她的身旁,只有一颗属于他的吊坠在她颈上摇晃,泛着蓝色的荧光。这么早,她真不知道奚季屿会去哪,以往他都是比她起得晚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被她强压下来。既然他有事出去了,那他就一定会回来,他答应过要在一起的。
花羡落选择了等待,她每天都去淘金,做以前喜欢做的事,却怎么也抹不掉等待中的那丝焦躁,甚至在三个月的今天,好像生病了。
坐在河边的大石块上,花羡落看着腹部的微微隆起,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病,这是十多年来,她着实还没有听说过或得到过这种病。苦恼着要不要下山去村里看郎中,又怕季屿回来没人等候,她只能静静的看情况,看看这病是不是会自己好。
六个月后。
花羡落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手中握着蓝色的宝石吊坠,是怎么都不舒服。想着那双不冷不淡却总是注视着她的带有一丝蓝色的眸,那张好看到无可睥睨的容颜,她内心的惆怅不免多了几分。大概,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每每一想到这句话,她便会忍不住想哭,泪水盈满眼眶又生生的被她憋回去,因为她总是相信,季屿不会骗她,但九个多月了,她那什么去做相信的证据?
忽然,腹部传来阵痛。花羡落蹙眉,强忍着爬起来,决定下山去看看。
路途其实并不算远,奈何她肚子太大,只能扶着树干一步步慢慢往下走。刚到河边,瞧见闹闹正“汪汪”欣喜的叫着跑过来,她便再也忍不住,只觉大腿内侧一片湿滑,红色的血液便顺着她两腿流了出来,体内的力气在低头看到那鲜红的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一般,她倒了下去,耳边只剩闹闹刺耳的“嗷呜”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床榻上的,也不记得怎么遇到的刘婶。她模糊之中只听到刘婶在她耳边汲汲的喊:“用力啊,奚夫人,用力,快出来了!”
此刻的她,下身痛得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闻那略微粗糙又关切的声音,她明白,如果现在放弃,她的病大概就永远不可能好了,季屿若是回来便会照顾她这个形同“废人”的人一辈子,与其拖累他,她承受这些又算什么?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花羡落感受到身下一松,伴着“哇哇”的大哭声,失去意识沉沉睡过去。
刘婶抱着怀里瘦若老鼠的小子,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清澈似水,生得十分可爱,用热水为他洗去身上的血,长长呼出一口气叹道:“你小子,果然是外乡人的种,看你那蓝眼睛多漂亮?苦就苦了你娘哟~从山上下来。你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知道孕妇需要人照顾的吗?你说你瘦得,肯定是你爹没照顾好你娘!”
想起以前花羡落下山来用金子换粮食,那小姑娘是生得水灵,乐呵呵的说自已跟一个从外面来的叫奚季屿的男人住在山上要在一起一辈子,那幸福得,可如今呢?这些个男人,果真不是好东西!
刘婶咒骂一番,怀里的孩子竟止了哭声看着她,她一低头,就弯弯嘴角笑,别提有多可爱了。她心上一喜,抱着孩子又是哄又是逗的,直到他累了睡了才将孩子放到花羡落枕边,悄悄关上门离去。
花羡落睁开双眼,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映入眼帘,接着便是一个暖暖的微笑。吓得她一缩,下身痛得她呲牙咧嘴。这,这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孩子?
这时候正巧刘婶开门进来,“吱呀”一声大把的阳光照得花羡落不禁眯了眯眼。
“你醒了,快给你孩子取个名。”刘婶提着鸡汤乐呵呵的走进来,身边跟着一只白色的狗,摇着尾巴蹲在床边,好奇的往上面看。
花羡落听着“你的孩子”四个字,大脑当机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生孩子了?!就是小时候她问起,娘说她从娘的肚子里来的那种?那么,这孩子就是她和季屿的孩子吗?
眼里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花羡落澄澈的双眸尽是柔软,仔细看着那孩子湖蓝色的眼睛,小巧的鼻,嫩嫩的唇,当真像极了季屿。启唇,她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花展槐。”
“展槐?像槐树一样茁壮成长,好好好,展槐好!”刘婶一听,早就忍不住再去抱那可爱小子又是逗弄一番了。那花姓呢,她就不问了,该是那姓奚的抛弃妻子,真不是好东西!
其实,这“展槐”也有“展怀”的谐音,即舒展胸怀,就像花羡落现在的心情,从看到孩子这一刻起,就觉得她的人生不应该只有等待。如他不来,她便不再挂念。
闹闹蹲在地上,先看看自己最喜欢的花羡落,再看看被主人抱在手上的花展槐,满屋跑来跑去,尾巴不停的摇来摇去,似乎也在庆祝。
“奚夫人,你现在身体才刚好一些,就留下来先住几日吧。”刘婶抱着花展槐,有些发福的脸笑起来很是慈祥。
花羡落其实不想麻烦刘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