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他在做什么?
如果她真的出来应门,他要说什么?说他一大早在她家对面偷窥了老半天吗?
说他想知道她跟那男人的关系吗?还是说他希望她跟女儿回到他身边?
意识到自己一点质问她的立场都没有,他颓然地回到车子里。
七点半,她出来了,一身上班的装扮,他不假思索的把车开过去,在她旁边停下来,降下了车窗。
苏媺雅讶异的看着他,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柔柔地看着她,“我顺便经过。上车吧!我送你去公司。”他的眼神是在恳求她吗?她的心跳莫名失序。“也好,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她上车了,他顿时松了口气,原本很怕她会拒绝上车。“吃早餐了吗?”他试着打破昨晚造成的僵局,“我们可以一起……”
“不必了。”她打了断他,“我吃过了。如果你要吃早餐,那你自己去,放我在公车站牌下车就可以了。”
“我没说要吃。”他蹙起眉心,没好气的说。
她用冷冰冰的表情对他,却对那个男人笑逐颜开,让他很不是滋味。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你要说什么?”他大慨猜得到她要说什么,经过昨夜的风暴,她可能会要求与他保持距离、维持上司与下属单纯的关系之类的。
“我希望能公私分明,不然我只好辞职。至于什么是公私分明?”她迅速地说:“例如现在,你就不该“顺便”出现在我家附近。”
“为什么要我公私分明?”他的脸蒙上一层阴影,“是为了你早上送出门的那个男人吗?”
她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一大早就来了?还监视她?
太好了,既然他已经有了亲密女友,她当然也要有个同居男友才说得过去,不要让他以为她一直在等他,不要以为她事到如今还爱着他……
“你看到了就好。”她将错就错的承认,“我是为了他没错,我不想让他误会。”
他的心一沉,“他是什么人?不是你的房东吗?”
“他叫安敬华,是房东也是同居人,我们相互扶持已经很多年了,感情很稳定。”她满意的看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继续说下去:“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单身吧?我是正常的女人,有一、两个男人也是很平常的事。”
说得好像她是什么豪放女,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与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就是她生活的动力,“男人”这两个字,她早已没看在眼中了。
“那个男孩呢?”他撇撇嘴角,“是你生的吗?”
为什么他有种她在说谎的感觉?
那是男人的第六感,总觉得她谈起她那个所谓的同居人,没什么爱意存在,反倒像在说一个普通家人一样。
“那孩子叫政杰,是安的儿子,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就是在安家当他的保母,一边照顾自己的女儿。等到他们都上小二之后,我才开始到外面找工作。”
“这么说,你在那个家住了很多年。”他下了结论。
他放心了,没有跟她谈话以前,他的脑中充满了各种令他无法忍受的想像,跟她谈过之后,她的态度让他确认了一件事——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同居人。
真要说同居,那也只是住在同个一屋檐下的家人罢了。
“没错,我们是住了很久,所以在外人眼中,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这是实话,出去吃饭时,常有人以为他们是一四口,父母子女。
然而,看似毫无残缺的表象,其实隐藏着巨大伤口,有她失婚的伤口,安敬华痛失爱妻的伤口,绮绮自小没有爸爸的伤口,政杰缺少妈妈的伤口,若他们真组成了一个家庭,那一定是个伤心家庭。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家人”,又为什么会对我和别人上床感到愤怒?难道,其实你一点也不爱你的“家人”,你只是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罢了。”
前方刚好有个七十秒的红灯,让他绰绰有余地用极度压迫,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心“咚”地一跳,因为被他看穿而有些慌乱。
“为什么不说话?”他盯住她,用诱惑的声音问:“你真的爱那个人?”
她的心跳再度失序了。他凭什么认为她不爱安敬华?
除了他,她就不会再爱别人了吗?
如果这是他的信念,那么当初他就说什么也不该提出离婚的要求!他谋杀了她的爱情、谋杀了她对婚姻的声音幢憬!想到这些,不禁让她怒火中烧。
“我当然爱他。”她定了定神,露出她自认为最坦荡荡的眼神直视着他,“我们已经论及婚嫁,亲密得跟夫妻一样,只差一纸合法的结婚证书。”
他挑高了眉毛嘲谑,“亲密得跟夫妻一样?”
“对,亲密得跟夫妻一样。”她笃定的回答。
他盯住她,“就像你跟我以前那样?”
她的脸轰然一阵热辣,瞪着他,胃部纠结成一团,半晌说不出话来。
绿灯了,他总算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同时,他的嘴角得意地扬了起来。
孤寂的感觉悄然自他的世界隐退了,他确定了一件事——她还是爱着他的。
他还有机会,他要让她再度成为他的发妻。
第4章(1)
苏媺雅把上司签好的文件取走,离开总经理室前,康皓云叫住了她。
他那太过关切的眼神让她产生不妙的预感,他绝对不是要淡公事,谈公事不会用那种眼神。
“还有什么吩咐吗,总经理?”她尽可能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康皓云深深的看着她,“前天晚上,寇议找我出去喝酒,他喝得很醉,口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她的身子明显一震,神情一下子变得苍白,“总经理,我……不方便跟你谈私人问题。”
他为什么要在酒后喊她的名字?为什么要一直来扰乱她的心?
“我想,他还爱着你。”
她抬起眼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不可能!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个大和集团的千金……”
康皓云搁下了手中的笔,直视着她,“据我所知,那位许小姐不是寇议的女朋友,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单身,身边从没有固定的女人。”
她摇头,还是不信。“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康皓云笑了笑,“或许他只是想把你留下来。”
她感觉喉咙一阵紧缩,“……什么意思?”
“我想我得出卖我的老朋友了。”康皓云又对她笑了笑,“事实上,是寇议录取你的,当他一看到你的履厉表,他就立刻决定要录用你,但他担心你知道这是他的公司后会不肯来上班,所以费了一番苦心,假装他根本不知道你成了他公司的职员,更为了怕你会离开公司,好笑的为你量身打造了一张合约书,月的就是要留住你。”
康皓云的一番话,仿佛在苏媺雅心里投下一颗超级无敌大炸弹,炸得她所有思考都无法正常运转。回到秘书室,她替自己倒了杯热咖啡醒脑,脑中却依然不断回荡着康皓云说的那些话……
当年,寇议好残忍,在她还爱着他时,他毅然决然的提出了离婚的要求。
直到今天,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她只是个才满十八岁的小新娘,就要成为小妈妈了,他的母亲古怪又难缠,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讨她欢心。
每当他放假回来,他母亲就对她嘘寒问暖、疼爱有加,他一收假,他母亲就开始对她冷嘲热讽,常说她的宝贝儿子娶了她真倒楣。
等到他退伍,情况依然没有改善,他去上班时,他母亲从来不肯替她照顾绮绮,她努力做的饭菜,他母亲不看一眼就扫进垃圾桶里,说她会下毒害她。
可是,等到寇议下班回来,他母亲又变了一个样,一直夸她,对她笑眯眯的,白天晚上判若两人。
不止他母亲,连他两个妹妹也一样,她们根本没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故意穿她的衣服出去,弄得破破烂烂回来,不然就说借给同学了、不见了之类的。全家三个女人,都在寇议面前对她又好又尊重,但只要寇议不在,她们就联手欺负她,甚至也欺负小绮绮。
她自小就是温室花朵,倍受家人呵护地长大,哪里敌得过这种心机?
当她再也受不了时,她对寇议说,她没办法再跟他母亲妹妹住在一起了,希望他们可以搬出去自己住,不然就搬到她娘家住。
可是,他却指着她的鼻子发火,说她自私自利,说她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欺人太甚,说他母亲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讨好她了,她却还要扬动他这个儿子弃养母亲……
“苏秘书——”
内线传来康皓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也打断了她汹涌的思绪。
“我刚刚跟和裕的李董事、张董事约好中午一起吃饭,麻烦你把和裕的新版合约给我,顺便订丽阁最好的包厢,菜色请餐厅经理决定,你跟他们的秘书联络一下。”
“是……是的。”
她是发呆了多久啊?竟然已经快中午了?
距离午餐还有一点时间,她连忙打电话订包厢,联络董事们的秘书.再把文件弄好送进去。近午,康皓云带着文件离开公司了,她松了口气,才坐下,一个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
“幸好你没出去!”寇议露出一个高兴到想吹口哨的表情。她愕然的看着他。
他从哪里来的?怎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连领带都拉松了?
“康总他出去了,跟和裕的董事吃饭。”她本能地告知上司的行踪。
“我知道。”他拿起她搁在桌上的水杯,仰头一口气喝光杯里剩下的水。
她愣愣地看着,他这亲密的举动让她一阵心跳加速,她发现自己的眼光竟然无法从他性感坚毅的嘴唇离开,她觉得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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