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参加了高考只是一种形式而已。读了十几年的书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奶奶伤心。
可是现在世界上最疼她的那个人已经去了暴暴蓝就再也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我没事。”暴暴蓝给优诺回“我只是有点累。”
也许是觉得短消息说不清楚优诺干脆把电话打了过来:“喂好多天不上网是不是故意要让我们想念你啊。”
“优诺。”暴暴蓝有些感动地说“我怀疑你是天使你怎么总是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呢?”
“又怎么了?别吓我咯。”优诺轻快地说“猜猜我跟谁在一起?”话音刚落就有人把电话抢了过去声音懒懒地说:“暴暴蓝你写的小说怎么样了网上也不贴结局有没有敬业精神啊?”
是七七。
这是暴暴蓝第一次听到七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隔着电话这个女孩忽然和她笔下的“七七”奇妙地融合变得生动而有质感。
暴暴蓝想:其实我们真的是互相需要的。
这一切多像优诺网站里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单翅膀的天使只有拥抱着才可以飞翔。
“我写完了。”暴暴蓝对七七说“等我可以上网了就给你看。”
………【你走得有多远(3)】………
“顺便问一下你有没有让我死啊。”七七在那边咯咯地笑。
“死了。”暴暴蓝说。
“哦啊。”七七说“怎么死的啊一定要记得让我吃安眠药比较不痛啊。”
“你看了稿子就会知道了。”暴暴蓝说“七七我现在不能跟你讲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跟你们说再见哦。”
“再见哦再见哦。”七七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暴暴蓝把手机收起来她想要去做的事是一件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那就是——去找涂鸦。
无数无数的七十二个小时过去了暴暴蓝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涂鸦。虽然早就知道是注定要分离的结局但此时此刻如果不算上鞭长莫及的优诺和七七。应该说除了涂鸦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自己安宁。
又或者是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回去找他的理由?
不管了不管了!
下定决心后暴暴蓝拨了涂鸦的电话可是他关机。
到了他的宿舍没人。
于是只好去了美院。这是一个曾经熟门熟路的地方那时候暴暴蓝曾经多次穿过校园到画室去找涂鸦或者在校门口啃着一串蘸满辣酱的臭豆腐等他出来让他把自己轻轻一搂口无遮掩地说:“小暴呃暴饮暴食会短命呃。”
小暴呃。
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这时早该放学了涂鸦没出来。暴暴蓝保持着一个姿势有些固执地等着。
黄昏六月的风吹过没有声音只看到经过的女生的裙摆悠悠地扬起。那女生背着画夹有让暴暴蓝嫉妒的高挑的身材和一头顺直的长。暴暴蓝总是穿着脏脏的牛仔裤吃完了东西双手就在裤子上用力地擦。她也总是弄不好自己的头它们干燥凌乱无论用什么牌子的洗水来洗用什么高级的梳子来梳都无济于事。这么多年来它们就这么顽固地不可收拾地乱着让暴暴蓝一想到它就心灰意冷。
终于看到涂鸦。
他一个人也穿着很脏的牛仔裤也是很乱的头从校门口低着头晃出来。暴暴蓝没有喊他而是走到他面前去低着头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你还没死?”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涂鸦不以为然的声音。
“我没死。”暴暴蓝说“我奶奶死了。”
“什么?”涂鸦没有听清楚。
“我奶奶她死了!”暴暴蓝抬起头来冲着涂鸦喊这时候的她已经是满脸满脸不可控制的泪水。
“啊啊。”涂鸦这回听清了他伸出手来拥抱她。然后他说:“小暴同志Tnnd你别哭啊你哭得我都没辙了。”
涂鸦抱她抱得很紧那是暴暴蓝想念已久的味道属于涂鸦的特别的味道。有时候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抽一根烟在寂寞的深夜对着冰冷的电脑拼命敲字的时候这种味道就会不讲道理地侵袭自己它总是以绝不罢休的姿态穿过回忆的隙缝如针一样地插进你的鼻孔怎么躲也躲不掉。
“走吧走吧。”涂鸦说“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好久不来涂鸦的出租屋出乎暴暴蓝意料之外的干净墙上居然还贴了一张萧亚轩的照片巨幅的这是暴暴蓝比较喜欢的一个歌手她有涂得红红的极富性格的嘴唇用独特的女中音唱让人心痛的快歌和慢歌。
见暴暴蓝盯着它看涂鸦跳上床一把撕掉了它墙后面露出来的是一幅画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涂鸦的手笔画上是两个正在接吻的男女有夸张的表情和动作。
“哈哈哈。一时兴起乱画的有点色所以遮起来。”
“涂鸦你要死啊!”暴暴蓝追着他就打。
涂鸦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笑地说:“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你还没有学会温柔呢?”
涂鸦的力气很大他的脸慢慢地俯了过来在这张脸被无限的放大后他吻住了暴暴蓝的唇。起初是轻轻的然后他变得很粗暴像是要把暴暴蓝整个吞没一般。暴暴蓝用力地抓住涂鸦的背她快要窒息了眼前全是星星。她很想推开他可是没有力气。就这样涂鸦把她一把推倒在床上。
………【你走得有多远(4)】………
“一颗两颗三颗……”涂鸦压在她的身上轻喘着气说“你的衣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扣子?”
“我奶奶死了。”暴暴蓝睁大眼睛气若游丝地说。
“人都是要死的。”涂鸦把暴暴蓝的头掰正了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有一天我们也要死所以要及时享乐。”
涂鸦的眼睛真是好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迷人。暴暴蓝昏头昏脑地问:“这些日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呢?”
涂鸦不答而此时暴暴蓝的衬衫已经被他解了开来他的手掌探进去放在暴暴蓝的小腹上那天天握画笔的手掌带着有摩挲感的冰凉的温暖然后游走。
然后他叹息说:“小暴你真瘦得不可开交。”
房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开门的人是西西她拎着一大袋子的食物站在门口看着正躺在床上的暴暴蓝和涂鸦像化石一样一动不动。
暴暴蓝慌乱地坐直了整理衣服。
涂鸦气急败坏地呵斥西西说:“同志进屋要敲门你妈妈从小没有教过你吗?”
西西一语不而是顺手拉亮了房间里的灯。那灯泡是一百瓦的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也照亮了她自己。暴暴蓝很快就现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面皮薄的小姑娘看样子她并不怕涂鸦她看着涂鸦的眼神里充满了“捉奸在床”的愤怒和指责。
最重要的是她有这里的钥匙。暴暴蓝和涂鸦最亲密那会儿也没有拥有过这种特权。
“看完没有?”涂鸦问西西说“你他妈要是看完了出门的时候请顺手带上门我们还要继续呢!”
西西不动胸脯上下起伏。
动的是暴暴蓝她下了床背好包出门。
身后传来西西的尖叫和一声巨响如果没有猜错是涂鸦踢翻了床头装着很多画的那只大木桶。
她以为涂鸦不会来追她。可是她竟然猜错了下楼后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了涂鸦喊她的声音他说:“喂!喂喂!”
暴暴蓝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涂鸦追上来说:“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暴暴蓝看着路边一只很脏的垃圾箱说。
“其实我跟她也没什么。”涂鸦说“又其实我天天都去那个网站……”
“涂鸦。”暴暴蓝转过头去看着涂鸦俊美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缘分已尽。”
涂鸦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净整这些玄的?”
“就算是吧。”暴暴蓝说“不过你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没有必要懂了。”
“切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白痴。行了吧?”暴暴蓝说。
“休战。”涂鸦的手圈过来“继续做我女朋友ok?”
“no。”暴暴蓝把头摇起来坚决地说“nonono。”
“你要记住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涂鸦威胁她。
暴暴蓝就笑了起来她一面笑着一面转身离开。她真的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涂鸦没有再跟上来暴暴蓝就这样笑着离开。笑着走到了公车的站台笑着挤上了公共汽车谢天谢地满车都是人拥挤不堪的车厢终于让拥挤不堪的心事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一直到车子开到终点站暴暴蓝才现这不是自己想来的地方。或者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个地方。在陌生的城区茫然四顾的时候手机响起是黄乐在那边激动地说:“稿子看完了不错咧就是结尾你会不会觉得残酷了一些啊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死了?要不我们碰个头商量一下!”
“什么叫残酷?”暴暴蓝气呼呼地问黄乐“你到底知不知道明不明白懂不懂什么叫残酷?”
黄乐给她问蒙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干吗呢心情不好?”
“是!”暴暴蓝咬着牙说。
“那再来‘印象’歇会儿。”黄乐说“我和陶课正好都在。”
………【你走得有多远(5)】………
陶课?
自从他上次陪她到医院挂水并送她回家后暴暴蓝就再也没见过他但奇怪的是他的样子在脑海里却一直很清晰不像黄乐那张大众化的脸稍不留意就想不起他的模样来。
“哦。”暴暴蓝说“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你到底怎么了?”黄乐开始不耐烦。
“不要你管!”暴暴蓝冲着电话大喊。
“在哪里呢?”这回应该是陶课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带了磁性的温柔不像黄乐总是那么毛毛躁躁。
“十七路终点。”暴暴蓝说。
“你跑到那荒郊野外干什么?”
“因为我没有地方去。”暴暴蓝对着陌生人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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