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熙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孤家寡人也许说的就是自己吧。此时此刻,所有的女人都认为自己多情,滥情,其实自己是何等的无辜,在家里守着那些争风吃醋,或者煽风点火的女人们,喘气都有些窒息,让他无法对他们有丝丝爱意,要不是老太后一直叮嘱子嗣大于天的话,他死活都懒得去那些娘娘们的寝殿,更不别提招他们来自己的御书房了。
今天霍雷的举动真让他很无语,千里之外,宫中女人的魔掌还能触及,别说是宫廷那么小雀巢大小的地方了,对于不谙俗事的彩霞,他该怎么安置呢!想到这些,太阳穴就开始痛的发麻。轻轻拇指按了按。懂事的太监马上走近前来欲帮忙,熙摆了摆手,太监退后。看事情不太妙,霍雷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熙不是害怕将彩霞带回宫中,而是恐惧彩霞在宫中的日子将会如何度过。一想想这么纯情的女人经过宫中残酷的洗礼后,不是被悄无声息的害死就是也演变成他最讨厌的女人,想想就心痛,心脏似乎有针扎一般痛楚。熙屏住呼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他便吩咐人准备启程返京,当下人准备就绪的时候,他来到彩霞的房间,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彩霞的眼珠是红红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永远见不到父母了呢。她懂得也许这一生她衣食无忧,可是让她离开这从小生活的地方,那是万般不舍,尽管它荒凉,尽管它落后贫苦,可是她爱这个生她养她的家乡。可是熙毕竟是皇帝,而她是熙的女人,她只能随熙而行。
看见熙走了近来,她也将准备好的行囊放在了桌上,其实里面几乎没有啥东西就是婚前母亲给她的一点首饰和自己从小写的日记。
熙看见自己的仪嫔已经准备妥当,心里一阵酸楚,用力的搂过爱妃,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一切没办法解释,又如何解释。或许仪嫔恨自己一辈子自己还能好受点,就是恨也不能让她丢失了性命或者自我,熙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招惹仪嫔,或者说如果不是梦的牵引,他真的不会招惹她。
用力拥抱过的仪嫔似乎有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感觉熙的眼神有些不同,愁云满布的脸上写的明明是伤悲。熙并没有牵着彩霞的手离开,彩霞以为他进来是牵着她同走,而此时他却一个人走出房门。
熙离开了,带着他的所有人马,彩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个月,除了饮食点少量的水外,几乎米粒少进。
半个月下来本来苗条的身躯变得骨瘦如柴,父母间彩霞这样的状态,心疼的一直落泪,他们知道跟了皇帝的女人这辈子是甭想嫁了,更何况像自己女儿这样执着的人呢!
这些时日,彩霞大部分在沉睡,她不能明白,难道自己等了十几年的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吗,难道观音大士指点自己的真龙天子就是这样的吗!
皇帝走后的日子地方官员就像被谁暗示了一般重新帮彩霞建造了当地最豪华的别院,不时的也有些人送来日常用品及金银软物,彩霞知道自己这个挂名的仪嫔娘娘要一直当下去了,而且会孤独终老,或许到老死也会见到那个人了。
在彩霞伤心的同时,行军路上的熙也异常消瘦,他不知道他悄悄放在仪嫔首饰盒里的那封信她读了没有,她是否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在他心里自己比吃了黄连还苦,而这样的苦这样的痛没人能够分担,或者说也不能叫人知晓,他紧锁双眉,一副桀骜不驯的风流潇洒的俊朗面孔却愁云满布。他习惯行的扣着扳指,他在想自己的仪嫔在做什么呢,他这一生遇到的女人无数,为何只有她这样令他的思念侵入骨髓呢,心痛的感觉是那么的难以描述,看见身边的太监,殷勤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的残忍,那些十来岁就入宫的太监们这辈子是无法知道他这样男人拥有的快乐了,或许他们有的只是情感的压抑,甚至是自我折磨,可是面对**的嫔妃,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残忍,而是自己还不够狠,不能彻底的让他们清洗掉头脑里的妒恨,他们何时能不争风吃醋呢,何时能不让自己心烦意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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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躺在梳妆盒里的书信
想到这,熙咳嗽了两声,太监小卓子马上近上身来递过痰盂,回头告诉另外的小太监端过清茶给熙漱口。想想自己回到京城又会夹杂在女人们中间斡旋,熙的头就会撕裂般痛,他怀念和仪嫔在一起的短暂岁月,说是短暂,可这十几年来她不一直陪伴自己吗!不知道是神灵和自己开了个大玩笑,还是他们真是有夙世因缘,他沉默了。
这个时候,前面带队的将军过来禀报,表示前面到了离京城的最后一个驿站,请示皇帝是否休息后入京还是直接入京。
熙对太监示意了一下,太监小卓子似乎心领神会,告诉将军在驿站暂且休息。到了驿站后,熙看见熟悉的陈设以及阿谀奉承的官员们,心情变得更加灰暗,无奈于自己乃一国之君,只能和大家慈眉善目的商谈看似不疼不痒的大事。这些官员的启奏无非是从熙的口袋里拿出银子,去建设他们的豪宅而已,美其名曰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所有的这些银子他们这些官员层层盘剥扣留掉大部分后,只剩下一小部分到老百姓手里,而这些对那些苦难中的人们来讲,简直是杯水车薪。
休息一日后,一众人等进入了紫禁城,那个愁云满布的皇帝不见了,皇宫内院的女人们见到的又是那个俊朗的轻狂的男人。
紫禁城里的日子过得很快,整天欢歌笑语,皇帝的生活总是丰富多彩,而熙心里的仪嫔却在千里之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还是在熙没进京城的那一晚,在仪嫔昏昏沉睡中,梦见一白发老者告诉她不要伤心难过,自己肚子里的将军会受不了的。她在梦中惊醒,肚子里的将军,难道是有了,自己怀孕了吗。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想法,赶紧叫醒父母告知他们自己的梦境,再加上自己连日来呕吐的症状,她更加确信自己是真的怀孕了,要做妈妈了。
待大夫被请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阳光普照大地,小喜鹊也来枝头凑热闹,早起的小孩子们吵吵囔囔,小商贩们的叫卖声不断。
大夫也知道仪嫔身份的尊贵,毫不敢怠慢,待确顶了,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有喜了!”
彩霞听见自己有喜了,开心的力气大了许多,早已忘却自己对负心人的恨意了,有的是只剩下柔情,心情好了自然有了力气和想法,许久没梳妆打扮了,她轻轻的迈步走向梳妆台,打开梳妆盒,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那些漂亮的首饰,也不是皇帝送给他的金银细软,而是一封厚厚的书信。信很厚,情真意切。
“爱妃:
现正式册封你为吾之仪妃,尽管不能公布于华夏天下,只需你晓即可,爱妃莫要怪罪夫君未携之回宫为小主,实在不忍爱妃沦入**妒恨中,丢弃性命,且将尔留在故地,如恨吾,吾亦无怨言,若有缘定会再见。”
信只有短短半页,而后却附有几张工工整整的手录他人情书。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褰朱帏而正坐,泛清瑟以自欣。送纤指之余好,攮皓袖之缤纷。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曲调将半,景落西轩。悲商叩林,白云依山。仰睇天路,俯促鸣弦。神仪妩媚,举止详妍。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结誓,惧冒礼之为愆;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意惶惑而靡宁,魂须臾而九迁: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悲高树之多荫,慨有时而不同!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而哀来,终推我而辍音!考所愿而必违,徒契契以苦心。拥劳情而罔诉,步容与于南林。栖木兰之遗露,翳青松之余阴。傥行行之有觌,交欣惧于中襟;竟寂寞而无见,独悁想以空寻。敛轻裾以复路,瞻夕阳而流叹。步徙倚以忘趣,色惨惨而就寒。叶燮燮以去条,气凄凄而就寒,日负影以偕没,月媚景于云端。鸟凄声以孤归,兽索偶尔不还。悼当年之晚暮,恨兹岁之欲殚。思宵梦以从之,神飘飘而不安;若凭舟之失棹,譬缘崖而无攀。于时毕昴盈轩,北风凄凄,炯炯(本作忄旁,从辞海,通)不寐,众念徘徊。起摄带以侍晨,繁霜粲于素阶。鸡敛翅而未鸣,笛流远以清哀;始妙密以闲和,终寥亮而藏摧。意夫人之在兹,托行云以送怀;行云逝而无语,时奄冉而就过。徒勤思而自悲,终阻山而滞河。迎清风以怯累,寄弱志于归波。尤《蔓草》之为会,诵《召南》之余歌。坦万虑以存诚,憩遥情于八遐。”
端端正正的笔记,正是熙的真迹,仪妃看了泪流满面,言语不多的书信却让她读懂了昔日离别时他的不忍和痛苦。想想那勾心斗角的宫廷深院实在不适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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