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口酒敬你敢作敢为,愿于我一搏的气度。”两人同时抱起酒坛,大喝一通,仿佛天地间只有手中的酒坛和对面的朋友。
“这第三口酒敬老天爷,谢谢他老人家随人心愿的安排,干了!”
“对,敬老天爷!”两人再次举起酒坛,这次,很快传来两声陶器碎裂的声音。
他们不再搭话,各自亮出手中的兵器,眨眼间缠斗在一起。鲍震的功夫十分霸道,一起手便大起大落,招招要人性命。一把大刀在他手中,像是嗜杀索命的恶鬼,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罗天旭的剑法刚柔并济;他见对手的着数至刚,便摆出阴柔的架势。一柄长剑活象只狂舞的长蛇,不但行踪令人难以捉摸,还随时暗藏杀机,准备趁其不备狠狠咬对方一口。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没有人会手下留情,也根本没有留情的余地。他们打的兴起,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开来,一刀一剑在两人的手中幻化成无数的刀光剑影,阵阵寒光刺得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
不一会的工夫,两人已经斗了上百回合。此刻,罗天旭渐渐现出颓势,只见他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对手逼到了崖壁旁。鲍震见对手退无可退,且渐渐露出疲态,心中十分得意。他得势不饶人,强提一口气,漫天的刀影像冰雹般无情的砸在罗天旭的剑上。纵然罗天旭奋力招架,情势也是朝不保夕,似乎失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福州镖局的人看到这里心凉了一半,不少人闭上双眼不住的摇头叹息。
罗天旭感觉脚跟差不多要触到崖壁,才突然发力,拼尽全力反攻,然而一切似乎已经太迟了。鲍震已死死控制了局势。在他看来,这样的困兽之斗只能耗尽自己的内力,让他更快的取胜而已。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罗天旭奋起反击其实是为了能够高高跃起,使出一招“九天龙翔”。鲍震虽然压制住了对手潮水般的反击,却令自己的刀网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漏洞。罗天旭看准机会,高高跃起,使出了这招游龙剑法中威力最大的着数。一瞬间,剑影好像幻化成一口大钟,眼看着就要从鲍震的头顶直直地罩下来。鲍震顿感不妙,大吼一声踩着崖壁便迎了上去。谁知,罗天旭这招看似厉害,却轻易的让鲍震顶了回去。他双脚倒攀岩壁,仗剑抵挡着对手自下而上的攻势,眼看三四丈高的崖壁就要这样攀过了。此时,罗天旭苦等的时机终于成熟,脚下突然发力再次将对手压了下去。此时,鲍震的着数已老,罗天旭却将自己的重量直接转化成进攻的力量,来了一个漂亮的泰山压顶。两人急速下落,只听“砰”的一声,鲍震的双脚死死地陷入地中。罗天旭一击得手,立刻乘胜追击,轻松的制服了双脚不能移动的对手。
众标师哪见过这种情景,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连喝彩也忘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山贼们早已握好了自己的武器,杀气腾腾的死盯着罗天旭。一时间,几百只利箭再次对准了标师们,这使得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
只见罗天旭从容的笑了笑,然后收起长剑,亲自为鲍震解开穴道:“鲍兄,得罪了。若不嫌弃,罗某愿与兄台交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鲍震的脸有些红,但他输的心服口服,无论武功还是智谋他都自认逊人一筹:“鲍某不敢高攀,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你们走吧。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动福州标局的货我亲自剁了他!小的们,走!”
“鲍兄,请留步!”
“你还想怎么样?”“这里有纹银五百两,虽不多但差不多是这趟标的全部酬劳了。鲍兄若不嫌弃就请笑纳,以解燃眉之急。”鲍震疑惑的看了看罗天旭,并没有发现半分虚假做作的意思。他沉思了片刻说:“我鲍震虽沦为草寇但还不至于要靠别人的施舍度日。这些钱你拿走!”
说到这里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道:“若真觉得你我投缘,不如与我共上山寨。咱们一同敬关老爷三碗酒,从此结为异姓兄弟,生死同命,祸福相当。若是怕与我这山贼有染而生出许多是非,就请你快些离开这里,我还是会信守我的诺言的。”
罗天旭有些吃惊,没想到鲍震的态度会这么突然的转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你还是自便吧!”鲍震见到他的犹豫心中十分懊恼,摆摆手转身就走。
“鲍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仓促,一时乱了方寸。能与鲍兄这样真性情的汉子结为兄弟,罗某三生有幸。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走!”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前后的反差又这么大,着实让人很难适应,但事实就是如此大家也只好全盘接受。无论是标师们还是山贼们他们都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自己的首领茫然的向前走。
一行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山寨的大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几个大汉手执大刀,一个个面似凶神。他们见了鲍震立刻双手抱拳,齐声道:“恭迎寨主!”
而后为首的一名大汉一摆手,大门便被寨内的喽罗们拉了上去。山寨很大,四周是用约有一人粗的树干排成的围墙,高约两丈,密不透风。山寨的其他建筑也大都是木质结构,包括主体建筑大厅。众人随着鲍震很快走进了大厅。走进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北方向的一只虎皮椅,那只吊睛白额老虎皮煞是威风,一双虎目依旧咄咄逼人,如同活着一般不敢让人正视。虎皮椅两侧各分列了四张制作考究、古色古香的红木高背椅。在虎皮椅背后的一尊高大的关公塑像端立在一张八仙桌上正欣然享受着供品和檀香的供奉。整个大厅只有这几样摆设,虽然略显空旷,但严肃而霸气的氛围还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众人还没细看大厅的摆设,鲍震已经给手下发出了命令:“来人,给关二爷,重新上香,准备供品。今日我要与啸天游龙罗天旭罗大侠拜把子!”喽罗们急忙换上供品和檀香,随后罗天旭与鲍震一齐跪在关公像前。
罗天旭说:“鲍兄今年贵庚?罗某已经虚度三十六个春秋了。”鲍震应道:“我今年二十七了,比大哥小几岁。”
“好,今日你我二人就仿桃园旧事结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生死同命,祸福与共,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二人说完,齐拜了关公又干了一碗歃血为盟的烈酒。随后大摆宴席,众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整个山寨沉浸在久违的喜庆氛围中。在碰杯与欢笑组成的交响乐中,两个人的命运开坚实的纠结在一起并且朝着谁也不能预料的明天大步迈去
………【第一章 豪赌之后 2】………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荒凉的山林中不时传来阵阵骇人的吼声。趁着月色,鲍震悄悄地把罗天旭叫的自己的房间,说是要送件东西给大哥。罗天旭几经推脱都没能推掉,只好跟着来到他的房间。两人进屋时,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这让罗天旭十分疑惑。他不解的等待着,想看看义弟的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鲍震先让他坐下,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匕首。
“大哥,可认得这是什么宝贝?”
说话间,他将匕首放到了罗天旭的手里。罗天旭接过匕首,着实吃了一惊,小小一把匕首竟然比一把大刀还要重。“既然是宝贝,那就好猜了,南方能称的上宝贝的兵器不多,匕首更是独一无二,想必是金家的传家宝月寒刃。二弟如何得了这宝贝?”
鲍震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说来也是机缘,这宝贝是金家的传家宝,一般是不会带出金府的。大哥可知,金家的家规是嫡长子继承家产,月寒刃既是金家族长的信物。金家现任的族长金自高年事已高,就将月寒刃传给了自己的长子。根据他们的祖训,继承者必须亲自作一趟买卖以证实自己的能力。这新任族长就带着这宝贝出了金府,结果路过这里时,就被我留了下来。”
鲍震兴致很高,甚至想将劫道的经过都说出来,不想罗天旭听到这儿,便打断了他的故事:“福建金家是武林世家,虽说近年来少有功夫了得的人物,但他们在福建的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贤弟真是不该做这趟买卖,怕是以后不会安生了。”
“金家的家传武功自三代前就没有精通的了,我当时做这买卖时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怕是金家无人,即便是有人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主。”
“贤弟,莫要大意,他们的武功是不济但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若是他们集结福建白道的人来找你麻烦,那你也不好过。”
“怕个鸟,俗话说,宝剑配壮士。他们这批脓包怎么配的起这宝贝。今天让哥哥来,就是要让这宝器日后能有个用武之地。您听我的,以后这匕首就姓罗了。”
“贤弟这么重的礼我可消受不起,江湖险恶。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
鲍震一听他这样推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哥,不是嫌弃这是赃物吧,大哥若是不要,我看全福建也没有谁能配的起它。我明天就把它丢到海里去,剩得让那帮脓包轻贱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显然是动了真气。罗天旭的确是不想要这会招惹麻烦的宝贝,可听他这样说,自己若真不要就是轻视了兄弟。“贤弟,误会了,我只是觉的这礼太重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暂且收下。”
“这就对了,兄弟间何必这么见外呢。天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走出鲍震的房间,罗天旭心中十分不安,他与金家也是有些交情。知道这把匕首对这个家族的意义非同一般。若自己真的具为己有,有失道义,所以心中暗暗盘算等到了福州就悄悄地将这宝贝还给金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天旭不免仔细地端详起月寒刃来。宝剑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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