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湖水,几乎散发出黝黑的光。而一直以来,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它们吞噬了一个黑洞,积攒下所有可以用不堪来形容的过去。
自卑也好,无力也好,恶毒也好,辗转不安也好……这些和身体里积极向上的一面相辅相成。我们可以成为既习惯给老人让位、对父母感恩、帮朋友干活的正面角色,也还是会在心里有躲避不掉的阴暗面。
我没有想过把这些全写出来会不会引来一些负面效应。好比破坏一直的亲善大使形象(……有过么?少往脸上自说自话地贴金呀!)其实挺早以前就有过这样的念头,要把宁遥与王子杨的故事写一写。也许当时还没有确定她们俩的名字,可女生间的类似的情感,因为有矛盾,才会显得更有描绘的价值。
'15'如果有人看了有感触的话。
我们曾经在同一条路上相遇过么?
'16'漫长的,漫长的。
雷同的,雷同的。
互相心知肚明的,那条路上。
少女情怀一直是自己的标榜
'17'少女情怀一直是自己的标榜。从前一阵刚结束的《 如果声音不记得 》起,就立誓要把所有爱情全部装进如同漫画般的背囊里让它们变成彻底的粉红状。毕竟身为动漫编辑,有便宜不占,近水楼台不先得月,实在很亏!陈谧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好比《 爱似百汇 》的新保壹、《 绅士同盟 》里的东宫贤雅、《 如果声音不记得 》里的新堂圣……咳咳 )。虽然他的人气不敌萧逸祺让我不爽了好一阵,可并没有动摇这一型的男生在我内心的分量。
有时候看电影、漫画、电视,会因为一两句话,甚至最简单的眼神,突然被心里泛滥的少女情怀推动得想要掉眼泪。多半就是一贯冷酷而知性的帅哥突然向我呈现出他的某种温柔。那或许是我一直以来都认定的、最美丽的东西。也只有那个时候,“恋爱”这种老套到发酸的词语,会凌厉地切进身体,卡在饱满的关节处,动一动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心里全是灭顶的温柔的哀伤。
所以即便宁遥和王子杨在表面上不动声色,让友情看起来又另类又卑劣。但能够把一切或冲淡或推进的爱情,还是可以继续下去。
只是相比真真切切的友情,我推崇的所有恋爱都太不实际了些。——陈谧你简直只能是漫画人物呀!嗷嗷,这让我怎么办TAT!
可太实际的恋爱又打动不了我。
'18'
写第八回的时候,结结实实地难受了一回。
“等到许多年后,当宁遥从过去中寻到这两个词语,出现在脑海里的也全然不是那样两类姿态各异的美丽的植物。它们早就在记忆中腐烂了所有的叶脉,连化石也没有留下一块。假设她只能记住一些关于这两类植物的东西,那就只是从自己的瞳孔中,看出去的暗蓝色的天,长得像鸽背一般起伏的坡路,一个男孩的声音,这样诵读着他们。”
“甚至能记得他也不是一下子就读出来的。而是先在树边看了看后,迟疑了一刻,走上前去一步。努力地更接近那些植物的名牌,无意识地眯着眼。在一系列的动作后,才看清,回头告诉她。”
“‘红花继木’。”
“或是‘黄菖蒲’。”
“无论怎么样,怎么样也好,等到宁遥从以后的几年里,当她二十二、二十四、二十六、甚至二十八岁,提到十六七岁的自己时,会一直记得,有两种植物,是不记得了它们的样子的植物,却又奇特地以非常熟悉的姿态,傲慢地存在于心里。并一直没有消失。那时她已经变成成年人,有人说到‘红花继木’的时候,她会兴奋地突然接过话题‘哦,那个我知道’,在边上的同事还有些诧异这个看起来与植物没什么关系的平淡的女子怎么会突然那样激动。可那年的宁遥却说不出关于‘红花继木’的半点东西,于是同事们又想,‘果然她还是与植物没什么关系’。”
“可真相是,在她的那个年少的时间,确实因为一个男生,和‘红花继木’、‘黄菖蒲’发生了特别的联系。”宁遥和陈谧去世纪公园前的一段过程。
某天在网上乱转时受到的启发。难受的启发。
有时候我说不清究竟要难受在什么地方。仅仅是因为失恋吗?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可很早以前我在世纪公园前乱转,因为是周二的上午那里几乎没有人,灰色的天和盛放的花朵,近处的香樟林把一切隔绝得像在郊野——没有什么事件发生的情况下,还是会变得沉默起来。一直到后来写到《 年华是无效信 》的这第八回。
一点点小事,因为某个人,发挥出它最大的静默而压抑的力量。伤感的热度在每个地方。
'19'
虽然不控萧逸祺(“控”,解释为对某种事物有偏执的爱,好比“名牌控”……),但实在架不住他形象光辉熠熠。也许这样的男生会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吧。可以骑着漂亮的坐骑走到近前潇洒地说“我带你走”的类型。在许多动漫或影视中,类似的角色也是最吸引人的。
两句男生的告白并没有消耗掉我很长时间去杜撰。
无论是“要不要试试在一起”,还是“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吧”。它们都是很早以前就出现在脑海中的。不管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自己摸索到的,很早就记得这么平凡的句子,可以使人变得柔软起来的理由。
体育馆里的传话,和站在末尾对宁遥挥了挥手的男生,是差点不知道要怎么讲的画面。这个情景虽然在脑海里反复地出现,一次比一次清晰。可要变成文字,就没有互相贯通的出口。我总觉得站在我脑袋里的宁遥,有比文字里更清晰的欢喜和感动,而在几排之外的萧逸祺也是更诚恳甚至有点紧张的面容。
但都没有写出来。
不过怎么说呢,有那句话就够了。对吧。
'20'有很多人不满,为什么萧逸祺结果没有和宁遥在一起。我本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喏。谁让他怀疑了她。“宁遥的手终于被握了下来,男生的力量令她挣扎不掉。”
“‘我只是……’萧逸祺的语气还是柔软了下去。”
“‘你是怀疑——’她抬着脸,用被眼泪彻底模糊的视角看过去,‘……我还是你喜欢的人啊。’”
“你喜欢的人,她没有一些特权可以享受吗?”
“你请她喝饮料,对她微笑不停,常常地找她说话聊天,有时候会一直跟到她的楼下。你把心里的游戏、网络和篮球拨开一点,让她小心地坐进去,从此驾着车要跑进豌豆花园里。”
“那些是你给她的特权吧。”
“在这么多的特权里,没有一条是你愿意相信她吗?”
毕竟《 年华是无效信 》的主题不是爱情。所以没必要在最后搞出百年好合的巨幅特写。再说年轻男生在我心里总是不成熟多一点的,而这部分也是一直想强调,在我们那个年纪才会发生的事,以后再也寻不到的情节,统统地因为偏颇或幼稚而发生着。
'21'
跟着四维同学出去签售了几回。我完全是抓着机会骗吃骗喝骗旅游的“三骗人”。说到这本书的完成,他的功劳可能比我大。毕竟这是在他的催促下才能够完成的作品,后期的一切也都是《 岛 》工作室的成果。我除了拖稿和抱怨外,真的没做什么。
外出的时候会很无趣地想,买到书的人,你们会理解《 年华是无效信 》里的故事么?不如干脆去买《 夏至未至 》算了,看起来绝对不会像《 年华 》那样糨糊啊。有时候我甚至很想对拿着《 年华 》的男生说,别买啦,你绝对不会明白宁遥的……
当然为了促进销量很猥琐地还是没有讲。
啊啊,是是,我从来没有希望《 年华 》不大卖过,甚至发咒哪怕让我三年内谈不了恋爱为代价,也要让《 年华 》大卖啊。既然没有办法成为月月收获不菲的银行职员,只有靠这本书来缓解我几年内的收入压力了。
所以最后才想告诉那些买了书的女生(只能是女生),如果你能明白我暴露在外的这一小块阴湿心境的话,这是最能鼓励我的事。
'22'那,我们或许曾经在同一个信箱前,丢失过属于自己的那封信。
01·单数·我
我们出生,成长,恋爱,结婚,生子,衰老,死去。
是那样一个漫长而庞大的过程。云可以变成雨水冲刷山路,芦苇可以一直拔节倒插进天空,无数的树木可以拔地而起然后重新倒下,甚至在这样的时光里会有一些星星幻灭在宇宙里。而宇宙是另外一个更加漫长而庞大的过程。
是谁说,我们都相信骨灰盒才是我们最长久的家。
我们一定要快乐地生活,因为我们都将要死去很久。
可是在这样漫长而又庞大的过程里,依然一直缓慢地出现着各种面容平凡的人和事,而这些,都是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最最平凡的传奇。
02·双数·他们
他是一个很红的歌手。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
在他还没有成名以前,他们就已经恋爱了。而后来男孩子越来越有名,几乎不怎么去学校了。所以,女孩子开始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骑着车去教务处领新的教材。
他每个周末都会去不同的城市做宣传,通告往往是从下飞机开始就不停,一直忙到晚上。等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休息之后,男生会用酒店的信纸写信,在台灯下面,在陌生城市的夜色里,男生每次都觉得很孤独,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味道,一天的工作又很辛苦,男生每次写信都在想,要是现在她在身边,就会轻轻地抱抱她,然后像个大孩子一样撒娇说,很累呐,早知道就不要出名了。
男生写完后把信纸装在酒店的信封里,第二天早上叫助手寄给女生。一年, 两年,三年。
男生越来越红,不在学校的时候越来越多。而女生收到的信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经常出现的三星级酒店到后来的四星级酒店到最后全部变成五星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