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虽然已经不合身，可这料却还是顶好的。
玉晴没有说话，只是难过的低下了头，柏茗筝继而轻笑道：“好了，我这样自然有我的用意，咱们走吧。”
言罢，继续往松寿堂而去。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生疼，松寿堂长廊上，几名婆正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见了柏茗筝，立时露出笑容，恭敬请安，“姑娘好。”
柏茗筝一一微笑回应，掀开帘直接进了主屋。
“筝儿来给祖父请安，不知祖父近日身体可好？”
入内，一名六旬老人正拄着拐杖站在屋内，背对着房门，抬看着主位上方那副万马奔腾的画。闻得柏茗筝的声音，不由睁大双眼，显得有几分诧异，同时，苍老的脸上明显起了笑容。
只见他快速转身，匆匆上前将柏茗筝拉住，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筝儿来了，快来，让祖父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他的声音渐渐夹杂了哭腔，失去色泽的眼睛里也隐隐含着泪花，柏茗筝见状心下不由一软，“祖父，是筝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
她一直以为娘亲的死是祖父的错，如果没有他，娘亲不会冒着大雪前去寻找父亲，如果娘亲不去找父亲，那么她就不会遇上那次雪崩，不遇上雪崩，她就不会死。哪知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场所谓的雪崩，根本是人为！
老人正是这靖北侯府的老爷柏越，但听柏茗筝那样说，他哽咽道：“不，筝儿没有不孝，筝儿一直是祖父的好筝儿，来告诉祖父，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自打若璃过世，这丫头就再也不理他，她一直觉得若璃的死是他的错，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他没有让若璃去找阿寒，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筝儿很好，祖父勿念。”
感受到柏越对自己的关心，柏茗筝忍不住心下一阵难过。前世就是因为她听信了钱如意的话，将娘亲的死全部推在祖父身上，不愿与他亲近，所以到最后她被迫下嫁谢敬轩时，连个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后来她在谢府听说，祖父知道这件事情后气得一病不起，最后到死都没有原谅父亲，那时她才知道，他是怎样在爱她，可是那个时候，她也已经生无可恋，最终选择服毒自尽。
然而这一世，她会爱每一个爱她的人。
祖孙两说了好一会儿话，大概到了辰时，外面传来一名婆的通禀声，“老爷，夫人及大小姐过来给您请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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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与钱如意初次交锋
钱如意和柏茗薇也会来松寿堂请安？柏茗筝不由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多时，两人就带着常嬷嬷及竹影走了进来。
“如意见过父亲，不知父亲近来可还好？”
钱如意的目光仅是在柏茗筝身上停留片刻，片刻后笑吟吟对着柏越行礼。
柏越素日不爱出松寿堂，也免了众人前来向他请安，历来过得清净，难得今日这般热闹，自然十分高兴，“我很好，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钱如意笑得温婉，待柏茗薇乖巧地问候了柏越，这才开口，“是这样的父亲，如今年关将至，侯爷已经来信说在回府的上，相信不出半月就可回来，只是二弟这边？”
“自打若璃去世，老二也未曾回过建都，今年恰好遇上新帝登基，也让他们回来热闹热闹，毕竟皇上那儿也得表示表示。”
新帝登基，朝中表面虽看着一片平静，实在波涛汹涌，只是他们柏家向来忠诚，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那我稍后就给二弟修书一封。”
钱如意这般说着，看向柏茗筝，一副慈母样，“茗筝好几年未踏进过这里了，怎的今日来了？”
柏茗筝勾唇一笑，看着本无害，却不知为何，让钱如意的背脊有些发凉。
“是这样的母亲，昨儿夜里用晚膳时厨娘说食材不够，本想着要向母亲汇报，可我见这大冷的天，便让她们罢了，只简单吃了一碗稀粥。原说好今日早晨要去找母亲的，可又想着母亲为准备年关的事情很是忙碌，定还在休息，便想着先到祖父这里，定会碰见母亲，毕竟，母亲最是孝顺。”
“是吗？”
钱如意因这话而微微变了脸色，这小贱种是在说她虐待嫡女、不够孝顺？否则，堂堂靖北侯府嫡出小姐的小厨房内会缺食材？而府内人都知道，她钱如意历来很少到此处请安，这不是明摆着在讽刺她吗？
眼里含着一丝怒气，她细细将柏茗筝从头到尾再次打量了遍，但觉没什么变化，心下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今年关将至，母亲也是疏忽了，稍后定让人给你补上。”
“多谢母亲。”
柏茗筝笑得那叫一个乖巧，有柏越在此，她就不信钱如意敢随便怠慢。可是，有些话当着是这样说了，会不会付诸行动，那可难说，所以……
“祖父，筝儿这么多年没来看您，心中很是愧疚，再过几日便是娘亲的忌日，筝儿也想念在祠堂的祖母及娘亲，不若让筝儿陪你去吧。”
柏家的祠堂离着侯府还有一段距离，以往每年柏茗筝都是刻意避开柏越，今年她要同他一起，柏越自然高兴，不由笑道：“好，就让筝儿同我一起，到时候啊，祖父再到你院里坐坐，很是想念筝儿泡的热茶。”
“好。”
柏茗筝笑得十分灿烂，可眼睛却看着钱如意及柏茗薇，带着一丝挑衅。
若是让祖父看见她屋内无人伺候，摆设简单，想必定会大发雷霆，就看钱如意如何应对了。
而此刻再看钱如意的神情，那可是相当精彩，整张脸明明难看到致，却还得保持微笑，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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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马儿发狂
柏茗筝自松寿堂回到染香居不过两个时辰左右，悠然居那边就让人传来话，让她前往后花园。
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可说，起身带着玉晴就去。
“不知母亲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面对钱如意，她的表情淡淡，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那样笑容满满。
钱如意也没说什么，一张脸笑得十分灿烂，“茗筝来了，快过来看看，这是母亲让牙婆带来的姑娘们，你瞧瞧有喜欢的，就挑几个留下。”
柏茗筝随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真站着好几排小姑娘，不由皱了皱眉头，“我这里有玉晴伺候便足够了，倒是姐姐才失去了红鸾，想来不方便，就留给姐姐挑选吧。”
挑人？做戏给谁看呢？祖父还是父亲？
柏茗薇就在旁侧，闻了这话那火气瞬间就上了来，若是没有柏茗筝，红鸾会死吗？本想借此发难，可是竹影将她拉了住，她回眸瞧着竹影对她使眼色，这才作罢。深深吸了两口气，道：“妹妹说得其实也在理，只是妹妹房里仅一个玉晴到底不够，作为姐姐，我自然该让着妹妹，待妹妹挑选完后姐姐自然会找个丫头补上红鸾的缺。”
“如此，妹妹就不客气了？”
柏茗筝对她那张伪善的脸已经觉得腻了，伸手随意指了四个丫头，向钱如意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柏茗薇瞧着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气得直跺脚，拉着钱如意不依道：“娘，你看看她，看看她，什么时候开始尾巴都翘到天上了。你不是说要为我报仇吗？想想昨日在聚贤楼，我就咽不下那口气。”
钱如意自来疼爱柏茗薇，见她如此，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娘定会为你报仇，她若不除，你我都不会安心。”
言罢，瞧着柏茗筝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这小贱人命长了，上次没有摔死她，这次……
这几日，染香居内有着很大的变化，钱如意以各种借口送来了很多东西，包括屋内摆设，棉被及衣服。
柏茗筝对于这些并不上心，因为自打祖父说了那句话，她已经料到钱如意会这般做，倒是玉晴，多了四个丫头帮她分担事物，她也乐得清闲，见了这许多好东西，总是免不了惊喜。
可是，这么多好东西里面，却没有一件是先夫人留下来的。
“小姐，夫人的嫁妆……”
“玉晴，去收拾收拾，明日咱们去祠堂看娘亲。”
“可是小姐……”
“去！”
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若是一次性将钱如意逼急了，难保她不会兵行险招，所以，关于嫁妆的事情，稍后再说。
玉晴闻得柏茗筝语气沉了几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内阁，收拾东西。
黑夜来了又走，次日早晨，柏茗筝依照约定，同柏越一起，准备前往祠堂。
哪知刚到府门口，柏茗薇也风风火火跟了来，说什么要去看看祖母及嫡母，柏越也只当她孝顺，哪里能不答应。于是人各上一辆马车，往祠堂而去。
虽说柏家祠堂距离侯府有一段距离，却也不过两条街，原本应该很快就到，只是可惜上遇到了事故。
不知为何，行走不过一条街的程，柏茗筝所在马车的马儿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前蹄狠狠向上扬了几番，开始狂奔。车夫吓得使出浑身解数要去控制马儿，但都无济于事。
“小姐……”
玉晴的身随着马车来回颠簸，想要上前去拉柏茗筝，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边的摊位因为马儿的速奔跑而被窜逃的人们撞翻，大街上顿时一片混乱，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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