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今日一见,竟然如此蛮不讲理……痴人要说梦,是不是也该到夜半无人时?”
沈延本来是带着看热闹的心理听吟儿和川宇合力攻击洪瀚抒的,听着听着忽然心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骤即觉得——吟儿和川宇有过不止一次的合作,吟儿和川宇,真的很像少年夫妻,也许,可以刀剑合璧,天下无敌呢。沈延还无暇继续深究下去,就只见洪瀚抒暴跳如雷:“我要退房!我要退房!建康我呆不下去了!”
那架势,简直可以把楼梯给震塌了,在场数位,不论是秦川宇凤箫吟,还是沈延满江红都觉得滑稽,可是哪里敢在他面前笑出来,满江红还乖乖地被瀚抒押着去收拾屋子退房去了,等瀚抒走开良久,沈延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总算,不闹了!”“可是,少爷,刚才那个人,长得真的好像霸王啊……”崇力童言无忌。
川宇和吟儿相视一笑,被瀚抒这么一搀和,反到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忙碌了整整一日,送走了冷逸仙、洪瀚抒两大霸王,满江红、清平乐、沈延几位老板均是腰酸背痛、叫苦不迭,好在吟儿虽然平时懒惰惯了,还能烧得了几样众位师兄喜欢的菜,顺便也留秦川宇主仆二人吃了一顿晚餐。
沈延知道,说顺便留晚饭是藉口,其实是自己几个沾了川宇的光,才能尝到她凤箫吟的厨艺,是以饭桌之上连连叹息女大不中留。
“吟儿,这盘山珍是你做的么?真是好吃得紧。”川宇问。
“是啊。是么?是吧……”吟儿回答。
“你是说这盘蘑菇啊?是啊,小师妹最拿手的就是这道菜。每次有大事件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献宝。”沈延笑着说。
“哦,少爷也很喜欢吃山珍呢,夫人最拿手的也是这道菜,好像味道也是差不多的。”崇力人小鬼大,懂得话里有话。
奇怪的是,沈延和崇力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川宇和吟儿,仿佛是双方的父母一样。
“其实,我做的面条也很好吃啦……”吟儿带着谦卑的语气继续王婆卖瓜,盛了一碗面,立刻埋头苦干,面条却越吃越长,有几根始终也吃不完的样子,吟儿觉得奇怪,同时听得川宇“咦”了一声,吟儿一愣,转头看川宇,原来自己方才没注意,夹的那一筷子面和川宇夹的连在一起,是以顺带着把他碗里的几根面条也吃了过来,若不是川宇奇怪地问,剩余的几根怕吟儿还是会给拽过来!
沈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小师妹,这么古怪的错误,只有你身上才出现得了啊,哈哈哈哈……”
吟儿怎么说也霸道不起来,羞红着脸干脆不说话,川宇一笑,从旁打量着她泛红的侧脸:吟儿,你不知道,虽然跟你在一起很吵很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生,却真的很幸福,很快乐,没有丝毫的负担……
只是,吟儿真的太单纯,有些事,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入夜之后,离开冲渑酒馆,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个人横钩拦在路中央。
行路的人已经逐渐稀少,加上走的是一条小路,崇力难免有些害怕,扯了扯川宇的衣服:“少爷……”
换作平日,他也不需要为身负绝艺的川宇担忧,可是,川宇刚刚接近过凤箫吟,他还是有些迷信,觉得川宇搞不好又要受伤流血了,况且,这个拦路虎,姓洪名瀚抒!
川宇一笑,没有停止行路:“你果然没有走。”
“你说的,痴人说梦,要到入夜之后再说,那我就好好地跟你说一说梦!”洪瀚抒仍旧气焰嚣张。
“你想问什么?”川宇停在和他擦肩而过的地方,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回眸的过程,和胜南的回眸很相似。
“你为何要把她拽到赏心亭去陪你吊古,还有你要送她什么礼物,先给我过目过目!”王道又霸气。
川宇不由得愕然:“你有没有自觉管的太多了些,我要送她的礼物,怎么可能给外人知道?我把她带到赏心亭,当然是要在那里开始我们的感情。”
“你最好清楚地知道,一份爱开始的时候,要想好它会结束。”
“你扪心自问过么,你和她的爱有没有开始过?”川宇的这一句,忽然间毒辣地撕扯住洪瀚抒的心。瀚抒一怔,停止泄任何不满,任由他说完就走。
川宇已经渐行渐远,洪瀚抒还站在原地,松开握紧钩的手,叹了口气:“林陌,希望你对她好一些。我洪瀚抒,不希望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就算她已经不属于我,我也要告诉你,你要是对不起她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川宇一愕,转过身来看他,微微一笑:“其实,这才是你的心里话么?那么为何你要在她的面前表现地那么急躁?那么不讲理?”
“我不就是嘴贱些,我不会讲话,我一看见她,就只想着打击她骂她。”洪瀚抒苦笑迎向川宇疑惑的眼神,“不过,你应该会好得多,你对她,不可能既爱又恨……你要跟她说,就好好说吧,不要错过她,她其实是个好女孩……”
川宇和瀚抒却都不知道
有些话,一辈子都传递不到
有些人,一生都爱不起
有些事情,一世都看不清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七十五章 抚今鞭(1)】………
登高临江,听涛之声,览峦之色,无论声色,皆是远近跌宕起伏、交相辉映。『快』傍晚时分的黄天荡,天已昏,地也暗,饮恨刀和断絮剑的主人,不约而同地来到江畔,体味着江之咆哮、山之印染。
胜南隐隐见到小秦淮李戬寨的影子,心里止不住狂喜,往那个方向大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整个黄天荡,刹那间充斥着胜南的回音,久久不散,是,林阡回来了,莫非一笑,轻声道:“是啊,我回来了……黄天荡,淮南。这个地方真好,黄天荡,是咱们宋人的福地,是打胜仗的地方。”
胜南摇摇头苦笑:“那只是无数次败仗中的一次小胜仗而已,当时咱们的国家多惨,将军元帅在外辛苦奔波,而皇帝却躲在建康,金兵赢了就逃,金兵输了就继续安逸。”
莫非一笑:“难道说你想反朝廷?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像你,一个目标却两种思想。”
胜南一怔,是啊,吟儿也说过,精忠报国,又不是报朝廷,他对当今的朝廷,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天快黑了,林莫二人回到殷柔寨中小憩,殷柔告诉胜南,她已经通知了小秦淮胜南归来的消息,教他心情终于有些平复,晚餐时分,殷柔正与莫非云烟胜南同席,忽听有头目来报:“二小姐,来了一帮子人!”
殷柔冷静把饭菜吃完,擦了擦嘴角,一笑而过:“等了一整天,他们总算来了,那些托镖的人,一个也别想把宝贝带走!小五,引他们去大厅!”
胜南的心忽然间跳得很迅,似是要蹦出来一样,他知道,这个来者,非同一般。这样的时刻终于来临,却不知是朋友的会面呢,还是敌人的交戈?
一大群人同时涌入大厅里来,地面不平,被踩得泥石乱溅。
胜南眼睛一亮,他感觉上的朦胧骤然变得异常清晰,他找到的那个人站在队伍的中间偏左,虽然衣着平常,但是比起他身边一个个的猥琐形象,他那不加修缮的气质明显得鹤立鸡群。熟悉感愈加强烈,而那个少年抬起头来,恰好和胜南四目相对,茫然之中,他们都似乎看见了对方脸上自己的影子,这份感觉,是惺惺相惜,不像自己和川宇那样遥远,但过近,却排斥,又好像,胜南和这个少年是同一个人……
一时间,胜南觉得不可思议,呼吸开始急迫。少年的眼神却没有像胜南那般炽热,只是在诧异之后,立即移开,似乎漠不关心。
胜南知道,他不该这样走神,走神压根儿不利于当前这样的局面,因为现在,他们还是敌人。
云烟一笑:“有趣啊,哪里有主子不站中间站一边的?”莫如亦道:“那少年真别出心裁,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少掌门呢?”
殷柔走上前去立即向那少年见礼:“不知尊驾光临敝寨有何贵干?”
那少年一愣,似乎有些尴尬,那群人均哈哈大笑起来,最正中的阔公子打扮,调侃的口气迎上前:“小姑娘看见了小白脸了,连起码的规矩也忘了,哪有这样问礼的?”边上另一少年轻蔑道:“岳风,受宠若惊了吧?还有人叫你尊驾,多少年没听过了?哈哈哈哈……”
原来他叫岳风,倒是个很普通,却也没有久仰过的名字,可是胜南当即便懂了为什么自己和他之间有相似,原来在这里……岳风的眼睛里尽是忍耐和不屑,脸上未有丝毫的愤怒,只是那种掩饰的冷淡,这种冷淡,胜南自己也有过,是多年以前,他还是张安国的儿子的时候,多少人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一模一样啊……难怪比对川宇还要亲近,原来,是因为同病相怜。
殷柔、莫非、云烟、莫如四人均大惊失色,殷柔想要遮掩住尴尬,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咋舌:“他……他?”她不由得再上下打量他一番,除了他一身衣服果真不如旁人光鲜之外,哪一点证明了他在人下?可是,岳风却低下头去,脸色很不好看,如纸。
只是却不明白,这帮人明明应该是同门的师兄弟,为何要集体排斥一个如此勃英气的少年?他不可能和当年的胜南一样,身上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污点。
华衣公子态度尤其恶劣:“想不到你们这群山贼不长眼睛,谁主谁次都分不清!”身边那一直跟从他的少年却一副阿谀嘴脸,使劲地抚平他的气:“少掌门,何必和岳风这种扫把星计较!”
岳风抬起头来,冷道:“李师弟,大敌当前别自乱阵脚!”
“谁是你师弟?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