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比扎乌的命令之下,蛮人们归还了抢走我们的装备和衣物,我们在‘罗洪家支’向导的带领之下,吃完午饭继续出发。没了上午的新奇感,下午的路程让人倍感辛苦。”
“沿着山势起伏,路越来越难走。这边的空气干燥,晒得我们毛焦火燎,汗水滚滚而出,把衣服帽子全部湿了个透。一路上不是上山就是下山,不时有人跌倒,在崇山峻岭之中又行走了30几里路,山势渐缓,一个镇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要到那镇子,首先要过当地人口中的‘小天岭’,远远看去,到处都是悬崖绝壁、高坡陡坎,山顶上有几个碉堡,这些碉堡正好修在山顶的一块小平地上。蛮人向导告诉我,过了这个碉堡就能下山了。”
“远远看到我们来了,山顶的敌人开始喊话,问我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们前面的战士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是革命军后,那些敌人没了声响。”
“看我们想要硬打,带路的蛮人开始劝我们放弃这个念头,那几个碉堡,在过去千年的冷兵器时代也许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他不在知道,在我们革命军面前和纸糊的没多大区别。我们先遣队,可是带了两门80毫米迫击炮的。”
“80迫击炮的炮弹曲射威力不够大,不过用燃烧弹打这种小碉堡还是足够,十多炮过后,碉堡就起了火,不等我们进攻,守军就放弃碉堡逃走了。”
“在蛮人又敬又畏的目光中,我们顺利越过了他们心中不可逾越的天险,翻过小天岭,直接向山下的镇子前进。”
“这个镇子叫越前镇,是这一带汉人最大的镇子,看上去有几千居民,蛮人向导说,驻守在这里的是‘大兵’。对这种旧军阀地方驻防军的战斗力,我们深有体会,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下山后,按条例,我们拉开阵型,缓缓向镇子逼近。”
“不等我们进攻,我们就看见镇子另外一侧的门开了,大概有100多人慌慌张张逃走了,镇子里面乱哄哄的,我没有大意,还是命令部队以正常的速度推进,毕竟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敌人,而是顺利拿下这个镇子。”
“我们推进到镇子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镇子里的人在路边好奇的看着我们的队伍,我们的战士也保持了极好的军容军纪,胆子大的群众,已经开始向我们的战士搭话了。”
“在镇子里有一座监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总司令的这句话我们都记得很熟,我当即决定,开监放人。”
“一颗手雷炸开了监狱的铁门,附近的汉、蛮群众都欢呼起来。从群众嘴里我已经知道,这监狱里关的其实没几个是因为犯罪而被关进去的,大多数是穷人因为欠债、纠纷之类的事情被富人投进了监牢。”
“我和几个战士走在最前面,战士们砸开其中一间牢房,一进门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借着火把的光看过去,哎,这里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里面的囚犯躺在地上,地上烂泥、屎尿、污水什么都有。囚犯们的头发、胡子长的连到一起,把整个脸都挡的差不多了,大多数都是**着身子,好点儿的下体有块遮羞布……”
“战士们在旁边警戒,外面的群众开始往外抬人,前前后后差不多有100多个,里面大半都是蛮人,‘果洛家支’、‘罗洪家支’、‘阿谷家支’都有,既有头人,也有奴隶娃子。”
“从监狱看守嘴里,我知道了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罪,有的是不听驻军命令,没有出兵帮助攻打其他蛮人,有的是没有交税交女人,有的干脆就是‘为了坐牢而坐牢’来的:刘武光政府搞了个‘换班坐牢’的制度,说只要哪个头人违反了政府规定,那他们家里就必须有人在牢里待着当人质。”
“周围的蛮汉群众从牢里发现自己的亲人之后,都痛心地流起泪来。”
“我离开监狱,指挥部队,把镇子里的仓库打开,命令部队把里面的物质全都都发了下去。”
“晚上在镇公所里,我久久无法入眠,山里蛮人的贫苦,实在有些出乎人的想象,这让我对谢总司令发给大家的民情通报有了更深的认识。和蛮人正式打交道,其实只有一天,但这一天,也让我了解到,蛮人的社会制度、生产力水平的确是太落后了,而过去千年来导致的蛮汉隔阂,也实在是很深。但我相信,这样的隔阂,绝非无法打破。”(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罗洪家支
“这儿就是革命军的军营了。”负责给“罗洪家支”头人阿比扎乌一行带路的革命军军官指着占地几百亩的临时营地说道。
第三军的主力和近万志愿军、民工都驻扎在这里,用的都是现代化的帐篷。军营外都严格按照步兵操典修筑了工事,整个军营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阿比扎乌带着几个亲随,对着这连绵一片的军营,原先抱着的合作者心态不知不觉已经改变。
“哇,父亲,上次路过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这里是汉人新修的城寨吗?”
一个身穿花枝招展的蛮族传统服饰、五官大气明媚的少女睁大她灵动的双眼,看着军营和军营里的一切。
“阿伊,这就是汉人的军营了,记得,进去以后,不要乱说话。”
接待客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格。
汉人是个讲面子的民族,在汉人的民间,如果远方有客人来的话,家里一定是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的饭菜一定是要再来三倍的人也吃不完,在饭桌上一定要让客人喝得走不动路,这才是完美的一次接待。
阿比扎乌和自己的女儿久居汉蛮交界之地,和汉人交往很多,两人都能说一口还算不错的汉语。
军营四周戒备森严,很快就有人来招呼阿比扎乌:“扎乌头人,请往这边来。”
阿比扎乌和他的女儿阿依跟着引路的到了这军营中最大的一个帐篷。
卫兵让两人在帐篷外等待,一群穿着神气军装的青年军官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身穿蛮族服饰的父女俩,个个都投以友善的微笑。
军官们的态度让阿比扎乌安了心。活了几十年,从眼神和动作上大概判断出一个人对自己怀有善意还是恶意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阿比扎乌也是微笑着向这些军官点头致意。
阿依的眼神越来越明亮,这个临时军营,真的好漂亮。这些军官,个个都好精神。平时里那些看上去很有活力的部落里的小伙子。和这些汉人的军官一比,好像都比不上了呢。
“扎乌头人请。”
阿比扎乌和阿依就往帐篷里走去,几个护卫被卫兵拦在了门外。
帐篷里站了一些人,坐着的只有两个人。
看到阿比扎乌和阿依,那两个人也是上来迎接。
阿布扎乌明白,现在很多汉人见面后流行握手礼。看到对面那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人向自己伸出手,阿比扎乌微微低头,伸出双手。
“扎乌头人,你好,我是四川革命军总司令谢念诚。”
“谢念诚?”
阿比扎乌感受着和自己握手的人那手里的力度。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旁边的阿依和身着戎装的晴子握手之后,听到了旁边谢念诚的自我介绍,马上接口道:“谢念诚?你就是天杀星转世的谢念诚?”
在山野间长大的美丽的阿依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好奇地走到谢念诚的面前:“我看你这个汉人,斯斯文文的,和大家传说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呢。”
阿比扎乌道:“阿依,别瞎说。”
又对谢念诚道:“谢总司令。我这个女儿从小骄纵惯了,多有唐突、请多包涵。”
谢念诚笑嘻嘻地对这个山间精灵道:“阿依姑娘,那你说说。你见到我之前,听说过的谢念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依毫不怯场:“我听说啊,谢念诚是天杀星转世……有三丈那么高,手里提到刀,有门板那么大!抓到我们蛮人。要取头挖心……还有,抓到我们蛮人女子的话……”
阿依到底是个女子。寨子里那些大妈大姐的话,终归太露骨了一些。阿依没有说出口。
谢念诚道:“那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你觉得怎么样呢?”
阿依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传说中的和善多了。”
有了天真烂漫的阿依,阿比扎乌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看来,自己带来号称“冰山之花”的女儿这步棋,是走对了。
汉蛮在这一片是“大杂居、小聚居”,千年以来虽说也有不少冲突,但大多数的时间,双方的相处还算是和平。
在这一代,汉人和蛮人如果是想要结盟的话,“和亲”是双方互相取信的一个重要方式。阿比扎乌这次来,想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所以,他带上了他和整个部落的骄傲——阿依。
冰山上,随便问一个青年,“在冰山,谁的歌声最美?谁跳的舞最好看?”
答案只有一个,“罗洪家支的阿依。”
阿依,就是阿比扎乌此行最大的本钱。
看到革命军的谢总司令年轻英俊、气度非凡,阿比扎乌再没了半分的犹豫。
“谢总司令,敢问革命军南下,是何目的?”阿比扎乌打算直奔主题。
“扎乌头人,我们这次南下,一是要赶走西。昌那边的刘武光余部,二是要改造这大小冰山。”
谢念诚话,前一句阿比扎乌懂,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后面一句他就不太明白了。
“总司令,什么叫改造大小冰山?”
谢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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