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下定决心,那就是要和乌啦啦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就算是孩子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这个他还没见着没摸着的孩子,能比得上他与她之间纯洁的爱情吗?实在不行,吉榕一定要生,那他就说服乌啦啦一起带着它,他要对孩子负责,可是,朱思潭想,我更要对乌啦啦负责。
爱情啊,他能拿什么给这个勇敢的纯真的性感的全心全意爱他的小姑娘呢?人家图个什么呢,不就是爱情吗?
“我先去和她谈谈,接下来我们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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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0(1)
“听说你怀孕了?”
“嗯”
……
“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
……
“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同意跟我离婚?”
“这孩子跟你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是别人的么?”
“生理上是你的,可是心理上不是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
“我比较弱智,请你解释一下。”
“你上半年的情况,你也很清楚,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我觉得已经不能再维持婚姻了。有一天我做梦,梦到我快死了,当时我哭了,我想真可怜啊,我要死了,可是连个孩子都没有,然后我就哭醒了。可能也是年龄到了,我想我应该有个孩子,至于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我就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相依相伴走过下半生。”
“那你可以去精子库找啊!”朱思潭冷笑。
“没错,我去找过,打过电话给中山医科大学的生殖中心,那里说做一个这样的试管婴儿要十万,而且要有医学指征,而且即算做了,这孩子在法律上也说不过去,光是居委会就过不了,孩子以后还要上户口读小学,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你,反正你是我的合法老公,怀你的孩子不存在任何法律上的问题,你又健康、智商还可以……”
……朱思潭被这话吓得目瞪口呆,他又一转念,“你真是个法盲啊,你不知道怀孕其间不能离婚的么?”
“这我也打听过了,法律上说是男方不能在怀孕其间提出离婚,但女方如果同意愿意,法律是不加干涉的。”
朱思潭气懵了,半天没出声,他在他有限的骂人形容词库内调拨最有力的反击工具,嗯,就这两个词了,“自私”还有“愚昧” 。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样愚昧,你只为你自己着想,不为孩子想想,孩子没有父亲,怎么能健康成长?”
“我自己也从小没有父亲;不也挺好的,那么多离了婚的,孩子一样好好的,再说你平时也成天出差,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愿意,可以看看孩子……”
吉榕有问有答语气平静嘴角还时时带着笑意。
“你疯了!”
“没疯啊!这不好好的么?”
……
“吉榕说这孩子生理上是我的,可是心理上不是我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朱思潭瞪着眼睛望着乌啦啦。
“你从头说起,从头说起,别这么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
朱思潭把前后复述一遍,想起吉榕说你又健康,智商还可以时的神情,又是心寒又是气愤,“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啊,多可怕啊,她是处心积虑啊.” 乌啦啦惊叫。
“你说,多可怕,女人的心理,多奇怪,我真是搞不懂,她,她是什么心理,是不是变态了。”
乌啦啦心想,这还不明白,她就是把你当成一个生殖工具了呗。
想不到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吉榕也会无理取闹,来个个小小的合法的借精行动,为他们的婚姻划上一个荒谬的句号,哈哈,这个女人,蛮有趣的。
有一个这样的对手,也蛮有趣的。乌啦啦想笑,她这出戏倒是唱得有趣的。下面会出现什么剧情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是笑的时候,语言是败笔,行动出新章,她轻轻走上前去依偎着他,温暖而包容地拥抱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渴望。
朱思潭望着怀里这个女人,她精巧的小腰、精巧的小胸脯、精巧的小嘴唇,情不自禁贴了上去,紧紧吻住,在疯狂的吸吮与撞击中,他再度High了,直至白夜飞升,腾云驾雾,在腾云驾雾的同时,他飞越了无数崇山峻岭,但无论他飞到哪里一低头他都能见着那些崇山峻岭上刷着无数巨大的带着惊叹号的红色标语,那些标语是:吉榕!!孩子!!?!!!生理是你的,心理上是我的!!!!我不要你管,你放心!!!!……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0(2)
啊,女人啊,是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奇怪的东西。
这样的不可思议。
乌啦啦附在他耳边,悄悄说:“啊呀,我忘记吃药了,要不,这一次,我也给你怀一个!嘻嘻”
朱思潭一听此言,软了。
即时翻身落马,喃喃自语:还来一个孩子;那我不死得更快。
乌啦啦笑道:吓唬你的……。
沉默半天,你,你,你就真的就这么怕和我有孩子吗?她幽幽望住天花板;“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有繁殖恐惧,这一辈子,如果不发生意外……” 天花板上也被她挂上花布;是她最爱的斑马图像;“我都不会生小孩了。”
朱思潭先是长出一口气,然后心脏又狂跳了一下,不生小孩;她原来是不生小孩的;
“不生就不生吧!反正吉榕那里有一个!”朱思潭嘴里轻轻冒出这么一句话,话一溜出口,就觉得不妙,赶紧闭上嘴,想把这句话咬住,拖回来咬碎了咽到肚子里,可是晚了,只咬住了个尾巴,他急速一扭头,看枕头边的人儿,人家已经睡着了。
嗯,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在这世上也会留下一个孩子,不管吉榕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
我的孩子,继承流传我朱思潭DNA的孩子。
我的孩子。
朱思潭主意已定,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私心,他都应该把吉榕照顾好,让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1(1)
吉榕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到七个月的时候干脆休息了,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傍晚再上公园溜一圈,追追欧阳震华的肥皂剧,日子过得蛮写意。
写意的代价是收入到底低了很多。原来吉榕怎么着也有个五六千块的收入,现在只能拿一千块的底薪。刘主任说吉榕不好意思,报社就是这么规定的,但生孩子的费用我尽量给你多报一点。吉榕一听,知道这也是句空话,惟一能指望的是老好人刘主任坐镇,生完孩子还能回自己原来的萝卜坑上班。就算这样,已经是帮忙了。
朱思潭他们大江晚报,有编辑生完小孩回来一看,桌子已经搬到杂物间。
这一千块钱,扣除七七八八的社保医疗,到手也就五百来块钱,五百来块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只能餐餐吃面条,广州百物皆贵,吉妈妈光买菜买米买油,就是一千块。而且生完之后,费用只有升没得降,保姆也请好了,只待生了就赶过来,说好七百块钱一个月。
朱思潭很快就听到这个消息,火往上冲,想打电话骂刘主任一顿,为你们卖命六七年,就这种待遇啊,又一想没用,刘主任是个软柿子,捏他没用啊。还不如写信给晚报的领导,督请他们关心一下女职工,再一想更没用,人家谁认识你啊,索性在报纸上呼吁一下,谁给你登啊,家家报纸就是这样干的,谁监督谁啊,气愤了半天,所有的方法都不可行,不是给吉榕添乱,就是给自己添堵,算了吧!
想来想去,最实际的还是自己出钱。
晚上他悄悄自己家楼下放到信箱里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卡,还有一张纸,纸上面有几行字:
吉榕:
这里面有一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买点你喜欢吃的,保重身体。
过了几天,他陪乌啦啦逛街,很快就二十五岁生日啦,乌妈妈给了两千元友谊商店的购物卡,朱思潭见她在里面挑来挑去,说我到西门抽根烟,跑了出来。在二楼买了一套巴哈的原版CD,又悄悄儿到世贸里的银行查一下帐,咦,那钱没动,朱思潭又是气又是伤心,心想吉榕这小女人也太小心眼了,你至于吗?
等乌啦啦出得门来,发现朱思潭在对着天空发呆,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提了根烟,神情恍惚,睫毛长长的,一扇一扇。
为什么好看男人就算没精打彩拿根烟都这么好看?乌啦啦看他不开心也不烦他,自顾自高兴地说“添了一千块,买了个Celine的包,好不好看!花了三千块,好心疼嗳……”
朱思潭一看,不过是个盈尺明黄小包,金色扣环,发着光。他同吉榕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买火车票、扑克、烟、丝袜、39块的佐丹努、饺子、胶卷、碟、酸梅汤、摄影包……可从来没有买过三千块钱的包,就是那只乐摄宝,也是下了一个月的决心,攒了两个月的钱买的。可是,乌啦啦,一抬手就是三千块的色琳小包。
光这小小包就够我买只好镜头了。他嫉妒地想,可是第二个问题又接踵而至,女朋友生日你就送几张碟合适吗,作为,嗯,现在是男朋友的我,是不是要把那一万块取出来才算得体呢?
他按住袋子里的碟,着实踌躇了一下。
心中非常难过,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无用,怎么配得上用三千块包的妹妹呢。把卡里的钱拿出来,给她买礼物,乌啦啦最多高兴上好几天,可是这些钱,够吉榕几个月生活费了。他把心一横,操,死猪不怕开水烫,算了!就送CD,她笑话就笑话,反正早就知道我没钱。
隔天十点钟的时候,朱思潭守在晚报大院的单车棚,望着单元楼口。
约摸三支烟的功夫,蓝背心小白鞋提着买菜小车的胖胖吉榕妈妈就精精神神地下楼来了。 朱思潭定了定神,一个剑步上前, “妈妈。”
岳母娘一看是他,也不惊讶,“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