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考试呢吧?”
我处理着安全套,嘴里不经意地道:“哦,好象是今天。”
“你怎么这样儿啊!”他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做爱什么时候不能做?这可是考试你知道吗?”
不愧是老师,有的是道貌岸然的时候。
我冷笑:“你自己不是刚才也叫得挺欢的吗?现在装什么灵魂工程师的样儿?”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你走!”他手指颤抖着指着门口。
电视剧的老套戏码……我笑,真往衣柜拿了包,塞了衣服就走。
其实属于我的行李还有一样,那一堆安全套。
我没拿,突然我发现我不想用准备给和他一起用的安全套和其他人上床。
我没有摔门,轻轻地关了就走,什么都无所谓。
原来他和以前睡过的女人都一样……腻味了,就指着门让我走。
看来还是我的老妈好些,她至少不赶我走,她自己走。
她现在怎么样儿了?每天睡不同的男人没有得病?没给再怀个一俩胎?
我提着包在街上走,太阳毒辣辣的,我却觉得有点儿冷。
我两个星期没去琴行上课,再去的时候,一样的绿色门里,坐着等我不是他。
戴着三角眼镜的女人很尖刻地指导我,身体上的味道让我想吐。
我那以后没去过琴行。
偶尔也念点儿书,也去考考试。成绩也还行。
可是他再也没出现过。
我很犯贱地去过他的家,已经搬走了,也就两个星期。
那里重新住着的老男人把他留下的体香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可悲的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间大学做助教。
一段关系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他身体里抽插的记忆好象还是昨天的,今天就面对着空旷的房间发呆。
他到底哪儿吸引我我不知道,只是也许从地铁上那一个瞬间,我就开始对他有了兴趣。
我在地铁上,那部列车,那节车厢,来来回回坐了一整天。
给人让座儿的很多,可是里面,依然没有他。
回来以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老爸,第一次不是为了要钱。
我对他说:“爸,给我找个家教吧。我想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
老爸在那边没了声儿,过了好久才声音发颤地说:“好……爸爸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我和杜文犀,毕竟什么都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一个信物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会笑自己,一个大我8岁的男人,我怎么还老是记着不放?
是我傻还是他太诱人?
我不去想了,埋头做题,染过的头发渐渐全黑了,连耳洞都闭了,兴致来的时候,自己想着他手淫,可我不想找女人。
自己的分身最后待过的地方是他的身体,这让我心情舒畅。
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帮老爸的公司做事,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老想着他,老想着和他相遇的那个地铁车厢,老想着他第一次和我说话的钢琴课。
我钢琴过了业余八级,每次弹的时候,却都喜欢先弹一次拜厄的练习曲,他给我上的课太少,当时还只教了我这个。
我还记得他的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琴键上优美地移动时的样子。
听着钢琴曲还能射精的,也许只有我。
lesson 4 (再相遇的时候,泾渭分明的彼此…)
二十五岁那年,我边读着企管硕士边在老爸的公司里做事,老爸让我跟着他做生意,说生意场上的事儿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我信。
老爸那天谈判完了问我:“林老板的女儿对你有好感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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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谁啊她,看上我?”
老爸说:“看上我儿子哪不好了?”
我埋头理着资料,“那就见个面儿吧。”我说。
总想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不对的。我苦笑,这么多年了,他的样子怎么还在我心里牢牢地粘着呢。
我看着表开了车去约会,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就无可无不可。
坐在高级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对面的女人头发染成褐色,有些像杜文犀,但是和他的自然光泽没法儿比。
每天都喝黑咖啡,可是今天的,特别的苦。
我的眼泪有点儿要出来,可不是给这咖啡苦的?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响得有些烦躁,中间的玻璃岛上架着一座三角钢琴,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我叫来侍者问他:“这钢琴有表演吗?”
“对不起先生,这的表演是晚上八点结束。”侍者对我说,很有礼貌的样子。
而一切似乎都是虚伪的。对面的女人问:“杨先生会弹吗?”
我会,可我不想弹给她听。
我站起来,那是一架斯特劳斯钢琴,是杜文犀原本一直想要的……
琴键白黑分明,带着些珠光。我突然又想起他第一上课时,用手指在上面碰触所带着的力道和温度。
他曲起手指在键盘上敲,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回去要练习高抬指。”
后来我把手指伸进他后面,很用力地屈起,敲下去,他带着娇媚抽起气来,“你……你干什么……”
他声音柔和地发甜。
“我练习高抬指啊。”我恶意地说,咬他的耳郭。
这样的情景,似乎又一次通过琴键从我的手指流进了记忆的深处。
我曲起手指,用力砸下去。
“叔叔,你这高抬指不对。”有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
我回过头,七、八岁的男孩子,头上的帽子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儿,扶着钢琴看着我。
白皙的脸,很精致的眉毛眼睛。
为什么我总是从每一个具象的事物上想起杜文犀?
“哎,汉阳你怎么又往钢琴跑了?”店里的女侍者微笑着来拉那孩子的手,“你爸爸在换衣服呢,一会就出来。”
我凝神地看着那男孩子的小小的背影,不觉又出了神。
和我约会的女人在叫我,我向她走过去,身后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说:
“汉阳又麻烦李阿姨接了?”
我呆住了,就在那一瞬间。
我艰涩地回头,看见那个男人,穿着风衣向那男孩子走去。
我嘴唇在抖,我喊了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只叫他的名字,不带姓……
我几乎是在吼:“文犀!!”
我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情况见面。真的。
我旁边有女人,他旁边有孩子。
泾渭分明到让人觉得可笑。
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和我做爱只是因为我用“彼此舒服”来蛊惑了他。
而现实就是他只当做舒服的途径,而我,却深深地陷了下去。
把游戏变成事实的是傻瓜,而这场游戏里,唯一的傻瓜是我。
“你的孩子?”我微笑,心里却在滴血。
“你的女朋友?”他微笑,脸色一如既往的白皙。
我没有说是,他却让那孩子叫他“爸爸”。
不叫我也知道,他们长得出奇的像。
我第一次拉了那女人的手,却是为了落荒而逃。
我送她回家,什么也没有说。
我的爱情吹了,他的,却结了果。
我狠狠地一砸方向盘,在夜色的路灯下凄厉地发出一声机械吼叫。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我去那家咖啡馆只是为了去喝一杯咖啡,那儿的黑咖啡味道特别好……
我在自欺欺人,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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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到了他的孩子,从门口自己一个人走进来,和店员都很熟。
“叔叔你好。”他说。
我坐在吧台喝黑咖啡,“你也好。”
“叔叔你认识爸爸吗?”他问。
“你爸爸以前是我的钢琴老师。”我说的时候,目光有些飘渺,看着顶上倒挂着的酒杯,不切实际地悲哀起来。
“杜老师真可惜呢,多好的一块材料,就那么不能再弹激烈些的曲子了。”调酒师边擦杯子边道。
他受伤了?他不能圆他的钢琴家之梦了?
为什么我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lesson end。。完结篇★右手的琴键,左手的和弦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了所有的坚持,我抓住那个调酒师,我知道我的目光很可怕,
“他怎么受伤的?”我问。
调酒师惊讶地看着我,“听说还是七年前的事儿,也不知道是车祸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伤了神经,简单的曲子还行,长一点儿,猛一点儿的就整不了。”
七年前,正好是我和他分手的时间……
“可是爸爸琴弹得很好啊。”那男孩子不服气地说。
“是很好,”我呆呆地去抚摩他的和他父亲一样细软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汉阳。”他瞅着我,一双大眼睛没有他父亲那么色素浅淡,黑漆漆地透着光,“晴川历历汉阳树的汉阳。”
我苦涩地微笑,看着他白皙精致的脸,“你妈妈呢?”
调酒师望着我摇头,男孩子却笑着说:“爸爸说,妈妈去给别人幸福了,因为,我和爸爸已经得到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我瞥到调酒师两个手指分开的动作,我微笑起来看着那孩子──
这是我听过的,对离婚最浪漫的说法。
五点后半的时候,他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我一愣,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脱下风衣时,我看到他西服的胸口,别着“同习小学”的红底儿白字的教师校徽。
他把孩子抱起来,轻轻说了几句话,七年前的青涩,现在留下的,一派身为人父的成熟。
他进去员工间换衣服,六点整穿着很合身的燕尾服坐在了那架三角钢琴前。
有人点歌儿,《我心永恒》,泰坦尼克号的曲子。
他以前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把基本功练好了,以后也能弹泰坦尼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