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淑宁苦着个脸,“女儿如今正青春年少,难道就要往脸上堆那些胭脂白粉吗?我瞧着恶心。”她不是媛宁,当然不会把那些铅粉往脸上抹,谁知会不会中毒啊?
“谁要你涂脂抹粉了,你以为打扮是那么简单地事么?”佟氏摸了摸女儿的头,道:“女子四德,德、言、容、功,其中的妇容,包括行为举止、梳妆打扮和穿衣配饰,学问多着呢。你在举止礼仪上比你二姐姐强,但在其他方面,还真不如她。”
淑宁承认,在这方面,她是比不上婉宁,她穿越前就是个SOHO宅女,宅女是什么?就是整天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窝在家里的人!她道:“我知道比不上,别说二姐姐从小就开始保养,又一向擅长穿衣打扮,单看她的模样,就算不认真收拾,也一样是美人。”
“不许胡说。”佟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看你二伯母,本来长得也寻常,可经过一番认真打扮,谁不夸她是美人?四丫头原来也没比你强到哪里去,给她额娘一打扮,别人就觉得她比你漂亮。可见美人都要靠三分容貌,七分打扮。你二伯母的为人我虽不喜欢,但她有一句话我却很赞成。”
淑宁正奇怪那是什么话,就从母亲嘴里得到了答案:“世上没有丑陋的女子,有的只是懒惰地女子。”(淑宁:我!)
这话…是婉宁告诉陈得美再告诉钏儿再告诉二伯母索绰罗氏…的吧?
淑宁正在胡思乱想,佟氏就把她拍醒了:“发什么呆呢?你放心,额娘不会叫你去涂脂抹粉,就像你刚才说的,青春年少,用不着脂粉之类地东西。额娘说的,是你二姐姐说地那种保养肌肤地化妆水和花水。”
啊?
“瞧她那张脸,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似地,水嫩水嫩,要是你用了,也不会输她。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要当心的时候,万一像你表姐那样,长了面疮(注:青春痘)又不注意,弄得满脸都是红斑,那可怎么办?”
咦?絮絮不是生了怪病才会那样的么?淑宁向母亲提出这个疑问,佟氏却笑道:“说是这样说,其实就是面疮,没料理好,长得整张脸都是,听说鼻子那里最厉害,才会到现在还留着疤。”
淑宁便问:“这青…面疮也不是什么大病,喝些药就能治好了吧?为什么姑妈还要报个重病呢?”“原本的确不是什么大病。”佟氏笑笑,“但有的老大夫认为,鼻子四周长面疮,可能是日后子嗣上有些不利,你姑妈怕内务府知道了会坏了你表姐的前程,才报的重病,不过这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佟氏捧住女儿的脸,左看右看,道:“平日里没注意,其实我闺女的模样已经开始长开了,瞧着就觉得秀气,再过几年,一定不会比你那几个姐妹差!”她突然收了笑容,皱眉道:“怎的黑了这么多?都是你小孩子家不懂事,总在花园里跑,前些天还跟你哥哥去爬什么山踏什么青,连把伞也不打,结果晒得这样。你瞧你那几个姐姐表姐,一个个都白白的。不行,今后不许你再随便出门了,乖乖给我呆在屋子里!淑宁叫苦不迭,忙道:“额娘说的什么话?我虽然算不上白,却也没黑到哪里去。大姐姐长得白,是因为她总闷在屋里不出门;二姐姐白,是因为她天生就白,又从小开始保养;至于絮絮表姐,她整天都拿扇子帕子遮着脸,当然会白了。我虽然天天在屋子外头走动,但是气色好啊,脸色也红润,身体就更好了。额娘若是不放心,我问二姐姐要些化妆水来擦就是了,您可别真要我天天呆在屋子里。”
佟氏见她说得可怜,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人都说你怎么怎么斯文,怎么怎么稳重,其实在家里人面前,你也是个调皮的。好吧,就依你,但你可千万不能偷懒。”
淑宁大力点头,防痘痘嘛,这个她倒是没什么反对的地方,虽然已经有十多年没做过了。“那我去问二姐姐了?”她问。
“不!”佟氏想了想,否决了,“咱不去向她要。叫你屋里的素馨去打听打听,她用的是什么水,然后列出单子来,叫个眼生的丫头去你二伯母的铺子里
啊?淑宁眨眨眼,这是为什么?
“让冬青去好了。”佟氏没理会女儿,继续说着:“她才来了几个月,过年时也没回府,二房的人不认得她。等过了大祭就去,顺便买些胭脂头油之类的回来,先学着用也是好的。对了,过了周年,衣裳就不必总这么素了,还要置办些新衣料。就这么定了!”
她一拍手,两眼都在发光:“额娘一定好好打扮打扮你!”
淑宁目瞪口呆。(男读者们可能不太能理解的一章…但随着我闺女渐渐长大,这部分的内容也会有所增加的…不感兴趣就跳过去好了^^b)
一二八、祭礼
老伯爵的周年大祭,淑宁最大的感受就是累。那一个多时辰的仪式上,她来来回回地跟着其他人跪下、磕头、起身,然后再跪下、磕头、起身,其余时间则是一直站着。等到仪式结束后,她回到后院供姐妹们休息的屋子,都快觉得那一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这间屋子乃是荣庆堂旁边的一处厢房,专供小姐们休息,屋里除了芳宁婉宁淑宁以及随父母兄长前来的媛宁以外,还有絮絮和四房的嫣宁。
媛宁与絮絮似乎从小就感情不错,一进屋就手拉着手在边上说个不停。婉宁无精打采地独自坐着,不停地捶着膝盖,淑宁望过去,倒觉得她比前两天见面时还要苍白些。
这两天她也曾到大房院里探望两位堂姐,但一直没见到婉宁,据丫环们说是病了,但她那小院内外却连一丝药味也无,还有些婆子媳妇在窃窃私语,似乎那拉氏最近对婉宁管得极严,连戒尺都动了。
素馨打听到一些风声,听说她们上回自富察家回来后的第三天,乌雅家的太太曾来过伯爵府,与那拉氏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接着那拉氏便严令女儿呆在小院里,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出院门。淑宁想,是不是宝钥的母亲将婉宁打探德妃消息的事告诉了大伯母,大伯母才会使用雷霆手段呢?
正胡思乱想着,门帘子一掀,春燕走了进来,在芳宁身边耳语一番,芳宁脸色有些不自在。沉声道:“我不去。”春燕焦急地小声劝她几句,见她还是摇头,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芳宁咬了咬唇,没说话淑宁看了奇怪。便问她怎么了,芳宁迟疑了一下,勉强笑道:“没什么,姨娘有话要和我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然后便跟着春燕走了。淑宁虽然心下疑惑,却也没多想,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小五妹嫣宁的吸气声吸引过去了。
嫣宁今年三岁了,身边本来跟了奶子,但如今那妇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坐在大椅子上揉着膝盖,一边揉一边吸着气。淑宁瞧着她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心生怜意,便过去帮她揉。过了一会儿。嫣宁觉得好些了,仰起小脸对淑宁说:“多谢三姐姐,我已经好了。”还露出了一个羞涩地笑。淑宁摸摸她的脑袋。心中大叫:好可爱
芳宁回来了,脸色比刚才又难看了些。淑宁悄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摇头。摸摸嫣宁的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媛宁正与表姐絮絮正聊得兴起。听她提到婉宁答应弄些花水和保养品帮她把鼻子上地疤痕去掉,便嗤之以鼻:“哪里来的外行?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表姐脸上地是疤痕啊,可不是什么斑点,用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去得掉?万一脸蛋越擦越白,疤痕却一点没消,岂不是越发显眼了么?”说罢还轻蔑地瞥了婉宁一眼。婉宁怒目而视。
絮絮听了却急得不行:“不能去掉吗?那怎么办?我额娘还说你们家铺子的东西好,买了一大堆回来试呢,现在怎么办?”本以为有办法解决的,现在希望落空,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媛宁怔了怔,忙道:“别急别急,我只是说那些花水去不掉罢了,又没说其他东西不行。缬彩坊好几个方子都是一位老太医想出来的,他对女子脸面上的事最拿手了,赶明儿我带你去找他,包管几天就好了。”她又瞥了婉宁一眼,补了一句:“那可是真正地太医,不像那些半桶水的外行,专会哄人。”
婉宁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媛宁。媛宁挑挑眉,正等着接招,却不料婉宁只是盯了她几眼,咬咬牙,就坐回去了,也不说话,只是掉过头去不理她。媛宁大感意外,但转念一想,以为婉宁是怕了自己,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继续与絮絮说话。
淑宁觉得有些意外,看来大伯母对婉宁的管教似乎很见效啊。
婉宁与媛宁之间的PK没能发生,所以屋中一片和谐,但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姑妈他他拉氏突然走了进来,正要和女儿说什么,却冷不防看到边上的媛宁。看着媛宁头发上戴的极精致的珠花,以及素色衣袍上繁复的刺绣,她爆发了。
“你额娘是怎么回事?活像个没见过银子的暴发户似地,兜里有两个钱,就非要戴了满头首饰穿了全身的绫罗绸缎出来显摆?!她自己丢脸就算了,还把女儿也拉下水?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头上戴地是什么?你眼里还有你祖父?还有你祖母?你们还记得自己正在守孝么?!”
淑宁姐妹几个从他他拉氏一进门就都站了起来,现下都被她吓了一跳。媛宁更是不知所措,起初她还老老实实听着训斥,但听到后来,却忍不住了:“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额娘和我虽然穿戴得郑重些,却也没坏了规矩啊,衣裳都只是穿素色的,我额娘地首饰都是银地,若说我们穿了绣花衣裳戴了首饰,几位姐姐不也这样么?”她抬头扫了屋里一眼,又低头道:“二姐姐的衣服上也有绣花,三姐姐也一样带了珠花啊。”
婉宁一僵,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摆绣地一排浅绿色的叶子,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淑宁却只能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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