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我去找川玩儿。”说着兴高睬烈地朝书房内的身影奔去。
云池忍不住伸出脑袋探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川正紧挨着念罗的耳根说着什么,眼神专注而多情,念罗则是一副痴的模样,陶醉得双眼发亮。
握了握右手,云池扭头而去。走过竹亭,闻见小松子与锦云正在议论着什么,见她走来两人齐声唤道:“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二人各执一物递到她眼前。云池拿起其中一个对着阳光细细认了一回,方道:“这是竹蚁。早年我在土里埋了沉,没想到便引了它来。”又看了看另外一个,道“这个未曾见过,到有几分像峦螺。”
小松子看了云池一眼,将两只昆虫的尸体托在手掌心细细看了又看,欣喜道:“这些东西长得还真有趣,拿回宫去让大伙儿见识见识。”说着自袖内掏出绣帕将其包住,正要放入袖中,被云池拦住递于锦云让其代为收好,她怕小松子的衣服弄脏了,回宫说不定又得挨训。
“云池,你能不能带我出门啊。宫里好闷,好无聊,我长这么大可从未出皇宫。”她踢着小石子,心情似乎很沉闷。
“君主,你出宫可不止一回二回了。”云池提醒她不要睁眼说瞎话。
“那也算出宫?呃,我连京周都认不全。”她靠在云池的肩膀上重重地叹气,故意将表情表演得极为悲切,好借以打动其心。
云池摸摸她的秀发,道:“这事儿我可不好说,你要能劝动君上或许尚可。”
正说着,锦云走来说药铺的杨老翁来访。云池吩咐锦云带小松子去青袖处,便往厅堂走去。
杨老翁一见云池,便微笑着起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地将几包药递到面前去。她随手拆开一包,细细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嚼嚼,眼眸微转,回身接过丫头递来的茶簌了口。
“这伶归子是几年的?”
杨老翁自桌上拿过一片伶归子,双手轻轻一掰,它便应声而裂,笑道:“不瞒姑娘,整整七载。依老夫家乡俗言,这逢七便是二更,逢十则双生,二更为一限,则药有成。如今药已大成,果子熟透了才敢摘下的。”
“十年的还没熟么?”
云池脸上掠过一丝失落,瞅着杨老翁手中的伶归子若有所思。她现今元气有损需入药数时,伶归子便是其中一味,但七年的药太浅,不足以冲开真气的纠结。
杨老翁摇摇头,神正然,深深一鞠躬,道:“请恕老夫妄言,这十年的伶归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莫说有也断不能送入府中,姑娘还请恕罪。”
杨老翁素不喜与政为伍,看在与云池的父亲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时常应她需要送些药到成阳府,无论她成亲与否,皆一贯称呼她为姑娘。在称呼上虽有些不成体统,但云池恰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一些表面的浮华她从不介意去掉。
见他话说到这般份上,云池在感叹没能得到十年的伶归子的同时,也只能自叹遇上了这么一个不开化老顽固。将药收了,正待回房,忽然闻见一股怪怪的味道。青袖忽地冲了进来,紧张道:“君主晕倒了!”
云池忙奔了过去,把了一回脉,抬眼扫向她,道:“怎么回事?”
青袖疑惑道:“我也不清楚,君主说要吃梅粉糕吩咐我去做,可她才吃了一口,便……”
云池拿过梅粉糕细细闻了闻,正拈了一块要放入嘴里,青袖忙拦住道:“,我来罢。”
云池摇摇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便将糕放入口中。软软的粉糕入口即化,清甜、细腻的口感在唇齿间游动,层层酥脆而蓬松,无比,另人回味无穷。她放下盘子,凝神了一会儿,提笔写下一串药名交于青袖。
小松子除了睡着以外还从未这般安静过,每回闷了便在自己宫里胡闹直扰得大伙儿无法清净。越子将军也是她解闷的对象之一。明明不会功夫,却还要装模作样地与他单挑,输了便撅着嘴不服气。为了不被她缠上,越子进宫总是的不敢声张,可谁知除了成阳府将军府近来也成为她解闷的好地方。
片刻之后,青袖端着药迈了进来,一勺勺仔细地喂完,便默默地坐在边不言语。云池见她双眉紧锁,便知又入了道,安慰道:“她身体一向很好,可能是最近玩得太累,等她醒了就没事儿了。”
青袖点点头,收了碗离开。
华灯初上,暮如烟,雨后的天空清新明澈,晶莹的水珠挂满长长的柳条,在烛火的跳动下闪烁着璀灿的光华,如暗里的精灵。成阳府在暮的降临下显得更为清静,廊下的雀鸟在笼子内跳来跳去,扑着翅膀,眼珠子不停地左溜右转。
一个白影闪过游廊,将经过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听见声响青袖忙奔了过来,轻斥道:“叫什么叫啊,见鬼了不成!”
小丫头吞了吞口水,指着屋内道:“有个人,飘走了……”
青袖见她神情不似往日,伸手轻轻推开门,将目光射进屋内扫视了一圈,松下心来,点上蜡烛道:“真是的,吃什么长大的你,眼神这么不好使。”
小丫头缩着头进屋,掀开账幔,指着榻说不出话来。
第六十四章 离魂弦弄曲(二)
云池对着空皱皱眉,吩咐下人四处寻找。正暗自奇怪,一股怪怪的味道闯进鼻间。取下墙上的剑,顺着那股味道出了门。走出不远,见青竹前立着一道人影。白的衣衫,黑的长发,幽暗的瞳孔,如月般华的人儿。
“又见面了,缘分。”一个男子清净的声音穿进耳内。
“是么。”戒备地望着他。
“可我讨厌缘分。”他只微微一笑,月顿时便暗淡无光。这张脸,而不俗,妖而不娆,柔而不媚,全身上下透出一阵冷至骨子里的寒意。
“你冲着我来便可,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云池目光如冰,语气冷冽。燕门关一遇后,没想到这么快便再遇上。
“呵。”他得意地一笑,“说的也是,那么,接着。”
在他扬手的一瞬间,小松子的身体忽地腾空而出,朝她怀中坠来。正要伸手去接,眼前白光一闪,刺得人睁不开眼。云池暗叫不妙,忙转了身,挥剑向后刺去。
“哼!”云池一脸不屑道。
他闪过云池一剑,慢慢地往身边的青竹上轻轻靠了下去,竹叶轻轻晃荡,沙沙声一窜一窜开始涌动。扬了扬手中的蓝玉瓶道:“这是蛏,专门用来引魂的。”
云池一听忙俯身去探小松子的鼻息,低低呼了声气,站起身子,厉声道:“你想怎样?要我的命?”
“蛏入口,魂便会离体而去。你,若我没记错应该是捉妖的罢?”
他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态度另云池火气倏增。她眉眼一低,举剑攻了上去,招招狠冽,步步紧逼,皆攻心为主。
“我要是你,便赶紧去将她的魂找回来。”绕身躲开冷剑,他邪媚一笑,眸光轻闪,惋惜道“我赌你必死无疑。”见云池放下剑,便得意地笑着纵身跃出墙院。
见妖已走,青袖等人忙自树后跑了过来,问道:“君主怎样了?”
云池闭了眼不说话,呆呆地立在当地,似木头人般。等人一散,青袖便关了门,赶忙去看小松子,见她没了气息她吓了一跳,不免替云池焦心,这好好的大活人一个刚出了宫进了成阳府,忽然便没了气息,怎么说得过去。
就算君上与太后相信云池不会伤害君主,可别人呢,攸攸之口怎能一一辩解。因身份特殊,云池得罪过的那些人暂且拿她没办法,可如今落了这么个事儿下来,那起小人岂会错过。
云池忽然开口道:“你找几个人赶快将师傅留下来的书全部找出来。”
青袖见她脸凝重,不便多问,忙跑开找几个妥当的人去张罗。几个姑娘在屋里翻来翻去,虽不知事情原由,却无一不替她们的担心。翻了几本给青袖看,青袖又忙拿给云池,在她失落的目光下,不得不重新找起来。
与死亡有关的事,青袖实在担心她家应付不来。狸妖说的没错,云池的本行是捉妖,她最擅长的也是此道,对于生命的搅扰,除却地府便是神仙。云池虽然对于鬼道也小有了解,但那与人的生死没有关系。
“,这本是不是?”众人翻了半天,锦云忽然从书堆里拣到一本《离魂天罡》,忙递至云池眼前。
云池接过书看了看,半晌,方道:“估且只能一试。青袖,你先去准备一碗鸡血。”说着便一头埋进书里去。
云池一面翻书,一面派人依书上所述着手去准备。魂与妖乃两个世界的生灵,命理不同,初次施法成功与否她也不得知。如若小松子魂归地府,那么她也只能断头台上斩余生。
“师傅啊,您一定要保佑与君主平安无事。”青袖咬着下唇暗暗祈祷江旭言留下的书能让君主起死回生。
青袖与锦云守在屋内,大气也不敢出,定定地望着云池施法。青袖正看得认真,锦云忽然全身一怔,跳起来甩着袖子喊道:“好烫,好烫!”自她袖内飘出一团火焰,青袖上前一看,却是一道符燃了起来。
“不好!”云池突然叫了一声,接着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六十五章 亡人几多愁
“不好!”云池突然叫了一声,接着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青袖叫了两声,见无人回应,忙摸索着推开门。
白的月光照进屋来撒在云池身上,将她倾长的身影衬得更加单薄。青袖又叫了一声,又没见回应,便近前看到她脸上去,一下子愣住。
锦云急急忙忙去找川过来,却发现他又没了踪影。青袖叹了口气,心里暗暗骂他臭小子,每到关键时总是死不见人!见游看上去很可靠,但昨日已告假。现在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却找不上一个人帮忙,顿时备感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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