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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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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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犹豫了一下,焱极天左手挥了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御医这才走过去,向越无雪抱了抱拳,低声说道:
    “小公子,请把手伸出来。”
    越无雪没理他,自己用棉花团儿蘸着药往伤口上抹,每抹一下,就痛得得瑟一下。
    御医有些尴尬,扭头看向焱极天,他已疲惫得睡去,这毒性极猛,他半边身体都已经麻木。
    御医又扭头看越无雪,视线一低,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越无雪还穿着焱极天的龙袍,可领子在她的哆嗦下微微散开,露出一角雪柔。
    “张御医,还不快过来给皇上解毒。”
    天真几大步过来,拂尘扫过御医的脸,他猛地惊醒,连忙敛眉垂目,再不敢东张西望。
    天真一面用拂尘去戳越无雪的肩,一面小声说道:
    “张御医在宫中有十多年的日子了,此次随驾,是皇上器重,张御医前途无量。”
    越无雪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却只冷冷嗤笑一声,根本不管敞开的衣衫。
    她被焱极天折磨得快疯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随便他怎么样吧,她决定不再隐瞒身份,想怎么杀她,就怎么杀她……
    这念头窜进脑海的时候,她微怔了一下。
    她已经得了免死令,除非焱极天想杀她,在焱国,将无任何律法可以将她处死。
    突然,外面吵闹起来,焱极天睁开眼睛,侧脸往门外看去。夜猎归来,众臣都已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此时正跪在外面,想求见他。
    天真气恼地一推面前的药罐子,大步往外走去,冷着脸呵斥,
    “皇上已经歇下了,诸位大人请回,吵着皇上休息,诸位大人可担待不起。”
    “公公,听说皇上受伤严重,可有此事?”
    “荒唐,谁敢传此谣言,还不退下!”
    天真拧了眉,又喝斥一声,可是众臣不仅不退,又有人上前逼问。
    大军开拔在即,若焱极天重伤的消息传出去,誓必动摇军心,这些貌似臣服的大臣们,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和太皇太后有紧密的联系,焱极天登基之后,朝臣两次换血,推行新政,触动了许多贵族的利益,他们面服心不服是自然的。
    殿中,焱极天突然用力一抬左手,银丝一扯,越无雪才抹好药的手腕一抖,又痛起来,她想也不想,扭头就骂,
    “你能不能轻一点,想痛死我吗?”
    她声音有些尖,外面的人顿时怔住。
    焱极天又是用力一扯,手腕一翻,将银丝收紧,越无雪的身子就不得不跟着这银丝的方向倾过来,凳子一翻,她就摔到了地上……咚……
    “好痛!你不弄死我不甘心是不是?”
    她又尖叫一声。
    焱极天这才微微松开了一点,只用这些力气,已经让他浑身都在狂冒冷汗。
    可也正是越无雪这两声尖叫,让殿外的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测殿中出了什么事,天真这才板着脸说道:
    “各位大人,还不下去歇着,明儿早上皇上自会奖赏猎到黑狐的勇士。”
    “在里面的……是小公子吧?”
    终于有人小声问道。
    “是又如何?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夜里在旁边伺侯着是应该的。”
    天真怪怪一笑,退了两步,守到了门口。
    众人这才爬起来,弓着腰退了两步,转身往外走。出了这道门,立刻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可是华庙,皇上怎么能……成何体统!”
    “看来皇上并未受伤。”
    “好啦,去歇着吧,明儿一早上就知道了。”
    这群大臣们渐行渐远,天真这才一抹汗,快步回了殿中。
    御医正在拿着小刀给焱极天放血,刀割在食指上,污血正滴落在一只小碗里,就连这血都留不得,要仔细处理。
    天真端着小碗接血,御医开始取他手臂上的箭,这箭极阴毒,是三岔勾,拔出来将会带出一大坨皮肉,穿过去,又会因三岔勾的缘故,将伤口拉大,极难缝合。
    御医已是满身汗,绢制的衣裳紧贴在背上,大气都不敢出。
    越无雪已经重新给手腕上抹了药,扭过头来,一脸幸灾乐祸地表情。
    焱极天抬眼看过来,神情平静,低声说道:
    “小安子来给朕拔箭。”
    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能忍成面无表情?越无雪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难怪他这样恶毒,对他自己都那样冷酷无情,怎会对他人有情?
    可越无雪哪里知道,他脸上的肌肉都已麻木,想做表情都做不出来。而且,就算真的痛得无法忍耐,他也不会轻易道出一个痛字!
    这就是焱极天,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呼痛的权力,从来只有努力争取,才有活下去的资格。即使到了现在,他贵为天子,这天子也是他用血换来的,并不稳当,他只有诛去一切敌手,才能稳坐江山。
    别人看他高高在上。
    他却知道何谓高处不胜寒。
    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除了天真……他又看越无雪,如果她可信,倒是他一个很好的伴侣,她的美酒,她的美貌,她的美好,还有她独特的野,都触动了他心底那根细细的弦,像细细的触角,以轻不可闻的姿态,向他的心脏深处爬去。
    身为帝王,动情乃大忌。
    “小安子。”
    焱极天收回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唤,左手轻扯悬妤丝,越无雪只有站起来,大步走到他的身边。
    “给朕拔箭。”
    他沉声说着,用左手托起右臂。
    污血已经流了满满一碗,带着腥臭,令人恶心。
    越无雪微微侧目,抓住了那支箭,却不敢拔,此时焱极天探过手来,摁在她的手背上,低声喝斥,
    “拔箭!”
    “痛死你。”
    越无雪一咬牙,闭着眼睛就猛地一扯……
    她都听到了筋骨错动的声音,皮肉翻开的声音,还有污血飞溅到她的脸上。最终,她终于听到了焱极天低低地一声闷哼。
    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疼晕过去了。
    那只箭被她像毒蛇一样丢开,她都不敢看他的伤口,她突然就想到了救他的那一天,他
    也是这样躺在她的面前。
    这个男人,真是她见过的,生存毅志最强的生物!
    其实越无雪挺想不通的,一个皇帝总被人刺杀,窝囊不窝囊?
    御医紧张地给他缝合伤口,止血,上药。天真在一边直抹眼泪,越无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又不会死,你哭什么。”
    “你懂个屁,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天真扭头就吼。
    越无雪一恼,正要顶回去时,却发现天真居然泪如泉涌,哭得像个娘们了。
    “你知道个屁。”
    他又骂了一句,弯下腰,用帕子给焱极天擦汗。
    “他从来没有像护你一样护过一个人,你真以为那些刺客是冲皇上去的?只要杀了你,他们就有借口煽动各地番王造反,你以为真打起来,这天下的百姓有日子好过?越无雪,你不过是你们越家不要的那个女儿,你死不死,越家人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他把你护下来,不过是看你可怜,你还三番四次顶撞他,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让他在朝臣面前难做,你以为昨儿是相爷手气好?是他让洒家把所有的牌子上都写了生沉二字,让人按约定好的时间在潭中去救你,给你挣来一张免死券,就算你以后身份揭穿,也没人能把你怎么办。他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就算他宠幸了你,又怎么了?你反正是要嫁人的,哪个男人有他好?”
    越无雪想给天真颁一个最佳煽情大奖,他居然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焱极天描绘成了一个绝世好男人……
    这让她无何接受得了?
    她瞪着天真看了好半天,突然冷笑一声,坐下去,扯开衣领,拿着帕子扇风。
    半边雪肩露着,上面布满青紫吻痕,天真和御医都措手不及,慌忙挪开眼睛。
    “躲什么躲?这都是他整出来的,真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天真,你怎么不去当媒婆,在这里真是浪费了你的本事,你拉|皮|条的功夫一流。”
    越无雪冷冷笑着,故意耸耸肩。
    天真也冷笑起来,反正他是半个男人,就算看了也没反应,索性转过头来,盯着她说:
    “他就是力气大点,那又如何?你们女人不是喜欢?”
    扑哧……
    “天真,他是你儿子?你试过女人了?”
    越无雪实在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盯着天真问,一个太监说这样的话,她实在……极度囧!
    “你大胆,你放肆,你不要脑袋了!”
    天真抓狂了,扬着拂尘就往她身上打。
    越无雪真想去死,天真才是她遇到的最难缠的人!她又没办法逃开,只能挥手挡着天真挥来的拂尘。
    “别吵了。”
    御医在一边听着,看着,恨不能自挖双眼,自缝双耳,听到这么多不应该听的,他都不敢踏出这道门。
    “你急什么?”
    天真睨他一眼,阴恻恻地笑。
    御医看着他的表情,顿时一身冷汗直冒,似乎有把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赏给你。”
    天真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笑得更阴冷,
    “你儿子每月要靠这个续命,你若敢多嘴,你们家也可以断子绝孙了。”
    御医抹着冷汗,收好小瓶,快速给焱极天处理好伤口,开药方,处理污血和箭……一气呵成,极有效率,然后恭敬地坐到一边去,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默念金刚经去了。
    “原来你也会这样恶毒。”
    越无雪又挖苦起天真,天真这回没生气,只是在一边给焱极天轻轻扇风,良久才小声说:
    “不管多艰难,总想活下来吧。”
    越无雪怔住,静静地看着天真的侧影,这句话,她太熟悉了,她娘亲就常对她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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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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