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头说道:“是!太医放心!”说着就带着两个小丫环下去,想来是去煎药了。
薛宝琴声音哽咽道:“刘太医,我母亲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刘太医看着躺在床上的薛太太,说道:“不久后,应该就会醒来。”
王福一看薛虬根本就心不在焉,只好对刘太医告罪道:“刘太医,我待我家侯爷送送你!”
刘太医没在意这些事,望了薛虬一眼,只说道:“你们看着点镇南侯!”说完,刘太医就跟着王福走了出去。
薛宝琴看着自己的哥哥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一慌,流着眼泪说道:“哥哥,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薛虬木然地看着薛宝琴,回道。
薛宝琴一看心里更是不安,小声说道:“我知道哥哥很喜欢林姐姐,但是哥哥你能不能——看在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薛虬没有任何回答,没有任何反应,良久才点头。
这简单的一点头,薛虬知道自己的心也随之死了,就让自己对不起她吧!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让自己心死吧!
不是死心,而是心死!
薛宝琴看着薛虬毫无生气的眼神,心被深深刺痛,张了张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母亲!你醒了?你还好吧?”薛宝琴一看母亲睁开了眼睛,立马欢喜地扑到薛太太身旁,高兴地问道。
薛太太对着薛宝琴点点头,接着目光落在薛虬身上。
薛虬望着薛太太,一绽笑颜,如往日一样美丽的笑颜,轻声说道:“母亲,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薛太太直直地看着薛虬的眼睛,她不知道怎么了,薛虬的眼神太过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薛宝琴轻声地说道:“哥哥,刚才答应了,不再提那件事。”
薛太太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突然晕倒,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大夫怎么说?”
薛宝琴头一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事实。
薛虬却是已经端过来一杯茶,跪下说道:“刘太医说,母亲只是一时气急,不妨事。这件事是儿子不孝,害母亲生气伤身了。”
薛太太看着薛虬,又看了一眼薛宝琴,知道自己的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但自己也就当做不知吧!薛太太一抬手,说道:“快起来吧!只要你不再说那件事,母亲就不会生气。”
薛虬站起身来,将茶递给薛宝钗,脸色平静地说道:“母亲放心,儿子——不会再提那件事了,不会再让母亲费心劳神了!”
薛太太点点头;略起身抿了一口茶,接着就吐到薛虬端过来的漱盂,才又躺下,看着薛虬平静无澜的样子,薛太太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
······
“紫鹃,你怎么了?”林黛玉看紫鹃似乎心不在焉,问了一句。
紫鹃一愣,回神望着林黛玉,心里一慌,赶紧说道:“没什么!”
林黛玉笑了笑,指着紫鹃手中的那个青瓷白鱼盘,问道:“那你怎么一直在擦那个盘子?”
“啊?有吗?”紫鹃手一抖,手中的盘子跌碎在地,碎成几块。看着破碎的盘子,紫鹃想起薛虬那个杀意横生的眼神,心里惴惴不安,冷汗直流。
林黛玉走了过去,瞧着紫鹃的脸色苍白,额头直流冷汗,问道:“紫鹃,你究竟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先休息会?”
紫鹃点点头,出了屋子,但是不是去休息了,而是去了贾母所在的东正房。
贾母睁着眼睛,盯着紫鹃,疾声严厉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玉儿真的很难有孕,并且还寿命不长?”
紫鹃跪在地上点点头,说道:“太医说,那个药丸害了姑娘!”
贾母徒然地半躺在榻上,说道:“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林黛玉不能嫁给宝玉了。
紫鹃惶惶然地点头说道:“老祖宗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也绝对不敢说出去,紫鹃心里这样想着。
贾母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把鸳鸯给我叫进来!”
紫鹃恭敬地点头,走了出去,并对鸳鸯说了一声,就往潇湘馆去了。她不知道她这一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她的卖身契就捏在贾母手里。
紫鹃看着这一路上园子里的美丽景色,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心里感到惶惑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当初宁府里面的赖大就曾说过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些私密事。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里面又会有什么秘密可言。所谓的不为人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没过几天,荣府里面就传出了林姑娘不能生孕,并且还是短命的事,而这一切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侯府喜事
薛太太看薛虬又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忍不住对身旁的绿莲问道:“虬儿一直都呆在书房吗?”
绿莲摇摇头,说道:“不是!侯爷每天练了一会武,和太太用了饭,就回书房了,有时会吹竹箫,有时会弹琴,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薛太太没说话,心里却在苦笑,怎么可能和往常一样?
薛太太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薛虬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出声问道:“虬儿,你怎么了?”
薛虬回头一看是母亲,赶紧起身相迎,扶着母亲坐到椅子上,问道:“母亲,怎么过来了?刘太医可说了,你这病可要好好静养!”
薛太太笑了笑,“那就那么虚弱了,你呀,别一整天就呆在书房!”
薛虬没说话,只是叫蓝蕊给母亲上茶。
薛太太看着一如往常的薛虬,心里很是不安,她总感觉薛虬身上少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究竟少了什么。
“你的亲事该定下了!”薛太太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薛虬眼神依旧清明,转而笑着说道:“一切由母亲做主!”
······
十月初九,京城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今天是镇南侯嫁妹的日子,很多人都想着来瞧一瞧这热闹。
薛宝琴穿着红色的百鸟朝凤嫁衣,坐在铜镜前,长裙及地,红色似火,长发束起,盘成牡丹样式发髻,金钗相间,相映成辉,明丽闪耀,雪白的脸颊透出一丝娇羞,眉眼描线,眼含柔情,殷红的嘴唇如玫瑰般娇艳,小巧的鼻子沁出些许汗,双手紧紧握着同心锁,薛宝琴很是紧张,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巧儿拿着红盖头,递给薛王氏。这薛宝琴出嫁,自然是由大伯母薛王氏来束髻,旁边的几位婶婶,也都帮着检查薛宝琴的装饰有无纰漏。
薛宝琴的舅母陈乔氏也在一旁看顾着,毕竟这薛宝琴就只有陈远桥这一个舅舅,作为舅母的自然要来送薛宝琴出嫁。
现在薛宝琴的身份是镇南侯唯一的嫡亲妹子,宫里面也赏赐了一些东西,这让前来道喜的人心里是更加清楚皇上对于镇南侯的看重。
贾府里面这次也来了不少人,就连嫁给孙绍祖的迎春也来了,这当然是孙绍祖的注意。现在在官场的人,基本上没有人不想和薛虬攀交情的。
但有一个人没来,那就是林黛玉。
薛宝琴的闺房里,一时之间都快挤不下了,一些长辈也就移到偏房,闺房里只留着一些年轻的姑娘,像薛宝琴的一些堂妹表姐自然是凑过来说说笑笑,看着薛宝琴穿着这样精致的嫁衣,心里很是羡慕。
“快一点,梅家的人快来了。别误了吉时!”李嬷嬷走进薛宝琴的厢房,对着丫环们说道。
这句话一出,丫环们顿时不敢在说笑,谁都不敢在这当头误了事,要不然那罪可就大了。
薛王氏也就扶着薛宝琴往前院走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亲戚姑娘,个个都是一脸欢笑,喜气洋洋。
前院也是高朋满座,亲友满堂,推杯敬酒好不热闹。众人都是知道薛虬不能喝酒,一沾酒就醉,因此这敬酒的事也就交给薛虬的几位堂弟。
白夏急急忙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侯爷,北静王来了。”
薛虬一愣,北静王怎么会来,难道是因为玲珑郡主的关系,但自己统共也没和她见过几次,但还是立马起身对着桌席上的众人说道:“我先过去迎一迎北静王!”
众人也都听到白夏说的话,心里也很震惊,这北静王一向是淡泊名利,不太与大臣们相交,怎么会亲自前来道喜。刑部尚书匡旭起身说道:“我们一起去迎一下北静王,千万不要怠慢王爷了!”
众官员都是点头,要知道现在的皇上对于北静王这位皇叔那可是相当敬重,虽说北静王一向不爱参与政事,但皇上很多事还是与北静王相商。
薛虬也知道北静王水溶的身份,也就带着众人往侯府正门走去。
水溶则是一身常服,紫色长衫,墨色玉腰带,上好的盘云玉佩系在腰带上,手执一把绘竹折扇,长发披肩,虽说已经四十多,但依然是儒雅俊秀,自有一股贵气。
而北静王身旁站在的一名美丽女子,正是北静王的独女玲珑郡主,一身鹅黄鸭水秋衫,浅红缀花披肩,头饰碧玉紫金钗,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扮了的,一瞥一笑如牡丹花开一般美丽动人。
“参见王爷!”薛虬并着众官员一起跪拜下,说道。
北静王水溶手一挥,手中折扇应声收起,笑着说道:“不需多礼,今天我是特地来道喜的,就是不知道这镇南侯欢不欢迎?”
薛虬躬身说道:“哪里,王爷能亲自前来,可不是我这镇南侯府的荣幸?”
水溶笑了笑,示意身边的下人将自己带的礼奉上去,并说道:“这我可还带着女儿前来,知道镇南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当初我就问过你,想着有没有福气做你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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