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他就像猫儿一般又往我怀里凑了凑马上就睡熟了偶尔轻轻喃了句:
“父皇说过娘是天下最温柔的女子……”
对于元馨有些大臣抱的是反对态度。他们认为元馨是前朝余孽即便有我一半的骨血也该着人看管流放边疆。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折子火气得险些掉下泪来。
希琰在旁边看着默默的帮我把凌乱的奏折收好什么也没说。
也是看着他那个样子我才忍下只让此事平淡的过去。
等过了一月宫里开始转暖冰雪稍融。
自己独自在外宫里走着不经意路过了四库院。
里面朗朗有读书的声音。有点好奇便走进去只看到一个老者拿着酒杯边饮边吟着诗句。
我身后的太监叫了声:“陛下驾到。”
他才往门外瞟了眼慢腾腾起身不深不浅的行了礼。
这让我隐约想起个人来。同样的倨傲同样的倔强。只可惜那人已……
停下回忆问他:“先生是何人在此任何职?”
他道:“回陛下臣姓郑名则明是史官。”
郑则名……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记起来了当初在虎骑关时史魏书曾向我推举过此人后来倒是一直忘了。
便笑道:“原来是郑先生史大人曾向我举荐过您。”
本来是客套他却不领话只那样站着给了我一个冷钉子。一时有几分尴尬只好把视线转到他身前的书案上问道:“先生在写什么?”
他道:“整理前朝的大小事物归于整理以便日后开始撰写前朝史书。”
我道:“这样……朕可以看么?”
他道:“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您又何必询问。”然后低头将那史册交给了我。
先映入眼帘的是2臣录。
为的名字是商容然后是董商严康袁戎得甚至还有希琰。
所谓2臣就是身事二主之人。被史书记载被后世谩骂“无耻忘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翻过一页却被那行字弄得满身寒凉。
华氏娉兰刺王杀驾篡夺皇位。
猛抬起头他已经跪下朝我叩了个头道:“臣知道这些会引起陛下盛怒。但臣家世代写史就算臣死了臣的儿子也会写臣的儿子死了臣的孙子也会写不管怎样这段历史终归还是要记载在史书上。”
我捧着那史册半晌无言。
最后才放下让他起来。对他道:“郑先生史臣要做的事情就是记录事实您写的都是事实我自然无法抹灭。但历史终究还是历史在以后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万年总会有些人的看法与我相同。而且郑先生我从来不认为子煌不是个好皇帝相反他是位明君。所以我想让先生把子煌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不管功过是非自会有后人论断。而朕已经无所谓了不管是赞还是骂我已经走到了今日的这步历史只是给后人看的而我们要看的只有将来而已。”说完看他略微垂下了头便稍稍按了下他的肩道:“劳您辛苦了。”
从四库院出来夜色已浓。
璀璨的星光坠在上面抬起头看只是长声一叹。
不管什么终归还是要湮没在历史的浩瀚之中……我们只不过是寥寥的几个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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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纪1o97年冬大容国收兵回国郑国军队与董商展开了最终之战。历时一年零四个月董商终是兵败于西南一荒村吊颈自尽。其兵势瓦解自此永络国原有疆土大定正式改国号为大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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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纪1o99年夏宫中走水一把火将寿德宫烧的只剩了瓦砾。
还好当时我与元馨在御畅苑消暑并未有所损伤。然而再建宫殿怕要过上些日子了。
这样我只好搬到了水苑。
那个我一直不敢进去的园子。
几年来让小禄子在这里守着尽力保持了原样。现在踏进去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我的心应是够坚强了可以面对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
所以我决定住下来。
因为我知道子煌应该很寂寞……
夏日的风柔软裹着香薰房檐下挂了几只紫金铃出了悠扬的声响。
一切都那般安详宁静。
站在窗前外面的杏树早已结满了青涩的果实。想以前的那些春日这里的杏花开的该有多么绚烂。
再抬头书架旁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
是子煌的模样只不过在唇角旁多了一个酒窝。
略微一笑伸手轻轻抚着那画。
当时他以为我画的是他竟是那般欣喜。还记得当时他的笑容像个刚得到中意玩具的孩子。
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游走记忆中他的模样从未模糊过。
可当手触到画卷的正中时却停住了只觉得里面有个硬硬的物事。
疑惑着将画拿下翻到背面竟是一封书信。
呆愣了瞬间打开头几个字是:爱妻娉兰……
泪水不觉潸然落下。
时而有阵清风徐徐的涌进来杏树沙沙作响。寂静的夏日午后有些东西被吹得散了似乎是往日沉在心底的似水年华……
&;1t;全书完>;
………【第 63 章】………
对于商容我已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然而希琰……
随着她的声音望出去正看到希琰进来。
让他坐下含笑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将皮袄递给定儿收起才道:“王府里的事处理的比想象中的快了不少就过来看看您。”
我道:“今天定儿准备了不少酒席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他笑道:“陛下您呀估计是太忙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略微一愣才猛然想起:“今日是不是商容大婚?”他拿起茶杯抿了口才道:“您费了那般力气才成全了他与余若兰居然连这个日子都忘了估计那商容又要气上些日子。”
我哎呀了声急忙叫来定儿拟份礼单送过去。希琰却道:“只一份礼过去怕是不妥。”
我道:“商容现在身份虽然尊贵但若要我亲自过去估计又要引起群臣猜忌口舌。”
希琰摇了摇头道:“去是可以去的但不一定要以皇帝的身份。”
稍微闪神他已起身拉住了我脸上多了几分坏笑道:“我们今晚出宫去。”
希琰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突然的不给人准备。
稀里糊涂被他从水苑打劫走等我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跟他一起走在了皇城的玉泉街上了。
还带了个附属品——刚好进入水苑打算给我送冬至礼物的元馨。
六岁的元馨生的有些瘦小被希琰抗在了脖子上安静的望着街上的流离灯火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只脸上偶尔露出的新奇神情能看出是开心的。
我有些怪希琰的鲁莽道:“怎能这样冒失还把孩子带出来万一……”
“万一有什么我也会拼死保护你。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容若吧他教出的徒弟有几个差的。”
他皮皮的笑扯了扯元馨的脚丫道:“馨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宫外的世界以后还怎么统领天下?”
被他说到了我心里的痛处一时有点不自在看了他一眼他却是无所谓的模样。最近有些臣子频繁上奏希望我能快些大婚诞下继承人以安民心。我总是以战事初定天下不稳为借口拒绝了但现在想想元馨这个孩子的身份在往后的日子里的确会带来不少争执。
那又让我能怎么办才好?那些朝廷大臣各个嘴里仁义礼志却容不下一个前朝皇子而民间……民间对元馨怕也是不信任居多吧以这样的背景元馨的日后的路定是会荆棘坎坷。
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被希琰听见了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他没继续往下问只是跟我并肩缓缓往前走。
这个时候街上的百姓正多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前面忽然有人说:“唉那边开始摆戏了!”便是一阵人潮涌动。
几个汉子莽撞往前挤着撞到了我。我重心不稳就要往旁边载去还好希琰眼快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旁边。
我道谢谢他却没松开而是顺势一滑拉住了我的手道:“这人多我们走胡同。”
被他拉着转到了旁边。这时天正冷我手脚早已冰凉而他的手却是温暖仔细感觉略微有些粗糙正中长了不少握剑磨下的茧子。
倒是让人感到安心。
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也就没挣开任他拉着往前走。
商容的府邸在玉泉街的南侧我与希琰不好走正门便转到了后院的一处木门前。
希琰上去拍了拍倒真有人来开见了我们先是一礼道:“您来了。”
我看了希琰一眼他回以一笑道:“要拐个皇帝出来呢怎能不事先安排下。”然后把他肩上的元馨放下来道:“馨儿可要好好看看这作府宅要是极尽奢华与那人的俸禄不符馨儿长大后就判他个贪赃枉法之罪。”
元馨似懂非懂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我我忍不住笑伸手将他拦在怀里道:“芮王讲的是将臣之道馨儿现在还小以后会慢慢学的。”
正说着商容已经到了他一身大红喜袍簪花高冠趁的面色也红润不像往日的清冷模样。
见我就要跪急忙将他拦下道:“既是微服出访也没那么多规矩了新娘呢朕好久没见若兰了。”
商容道:“在南厢房还没成礼也就……”他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想他现在已是封王拜相紫玉金沙早就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味道然而到了此时却也像个初识情事的少儿朗不由觉得好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与芮王先去前面招呼客人吧不用理会我我去瞧瞧若兰。”
打那两人走自己领上元馨让商容府上人带着去了南厢房。
余若兰已经改名为华嫣然。身份是华家族下分支的养女。而从前的余若兰则是被遣到宝刹寺出家为尼路上遇了劫匪陨命荒郊了。
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商容的身份。
毕竟余若兰算是子煌的妃子再嫁人正室总归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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