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墨绿色的防盗门很快被运到锅炉房,旧的木门已经被拆下来扔在一边,厂家派来的两个工人从车上跳下来。
锅炉房的工人赶紧搭手把新门从车上抬下来,他们给帮忙扶着靠在墙上,开始安装。
罗思文把锅炉里的水放满,反复冲洗,以防留下后患,一早上的时间就在紧张而又匆忙中度过了。
看着装好的防盗门,罗思文长长的吐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有了防盗门,就万无一失了,坏人总不能把防盗门锁打开,或者怎么样吧,罗思文放心的想。
下午,后勤科朱科长想想觉着这事很重大,决定到主管后勤的王厂长那里去汇报一下。
他走到四楼,王厂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一条缝,朱科长走到门口,刚要举起右手敲门,突然听到里边出娇滴滴的笑声。
他从门缝里一看,原来是库管员张米丽,她坐在王厂长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正端着王厂长的大茶缸往嘴里喝水,王厂长正笑眯眯的盯着她在说话。
朱科长对张米丽的绯闻早有耳闻,再一看她端着王厂长的那个大茶缸在喝水,两人面对面亲密的说话,他什么都明白了。
对于王厂长好色这一点,但凡和他共过事的人都有所耳闻,朱科长也不例外,以他对两人的了解,心想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要不,能这么随便!王厂长的艳福真是不浅。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冒然闯进去,以免领导不高兴找岔。
多年的共事已经让他对自己的上司了如指掌,对于领导的情妇,永远不可懈怠,要不,一个枕头风吹了去,就可能坏事,他已经总结出了至理名言,即使自己心里充满鄙视,表面也要装出和她很亲热的样子。
他退到楼道边,站在楼梯口耐心等待,大约过了1o几分钟,张米丽终于满面春色的走出来。
走到他身边,朱科长低头哈腰着说,“你好。”他主动朝张米丽打招呼,“你怎么站在这啊?”张米丽娇媚的问。
“噢,我站在这等人!”朱科长客气的说,对方冲他一个媚笑,“那你等着。”她挥挥手,走远了。目送着对方消失在楼梯口,朱科长赶紧拉拉衣角,昂挺胸的以最佳精神状态朝王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立正、举手、敲门,全然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
“谁呀?请进!”门里出浑厚的邀请,朱科长推开门,满面笑容走进去,“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王厂长笑着说。
“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今天来主要向王厂长汇报这样一件事。昨天晚上,锅炉房的门被撬,锅炉里的水被放空了。”朱科长表情凝重的说。
“什么?有这事!”王厂长一脸严肃,“你们调查了吗?谁干的?”他故意问。
朱科长哭丧着脸,“我们到哪去查呀?锅炉房从来都没生这样的事,门口又没有摄像头监控,根本没法查!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下次被人往锅炉里放了毒药怎么办?”朱科长故意说。
“噢!毒药!还能有这事?”王厂长表情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所以,为了防止今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为了避免坏人再进去搞破坏,今天我批了些经费,让锅炉房买一个防盗门安上了。”他笑眯眯的说,等着领导的表扬。
“什么?防盗门?我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单位的锅炉房还安防盗门,简直是胡闹,浪费钱。一般都是财务室、食堂等等那些比较重要的地方才安防盗门,锅炉房用得着吗?又没钱又没重要的东西放那,就两个破锅炉,也用得着你们兴师动众的安防盗门?简直是资源浪费,你怎么也不汇报一声,就擅自做主?”
朱科长本身是想来邀功,做梦也没想到反到被披头盖脸一顿批评。
虽然他心里恨的要死,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王厂长批评的对,批评的对,以后无论任何事情都要多请示多汇报,听领导的英明决策。但是,这次已经把旧的木门卸下来,新的防盗门已经安上,总不能重新拆下来吧,那样更会造成资源浪费,你说是不是?”朱科长点头哈腰的说。
王厂长考虑了一会,“我知道了,你去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第二十五节 大跌眼镜】………
一转眼,又是春暖花开。到处春光明媚,生机勃勃。
罗思和思羽已经开学报名,星期一,思兴冲冲的回到家,罗思文正坐在小板凳上择油菜。
他讨好的蹲在姐姐旁边,“姐,我想住校。”
“什么?住校,你开什么玩笑!咱家离学校又不远,又不是每天放学在路上走很长的时间,充其量也不过2o来分钟,何况,你住校,学校有宿舍吗?”罗思文一边择菜一边质问。
“姐,我都研究过了,我不是想考中专吗?我每天在路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你看着少,算上晚自习,一天6趟,加在一起可不少,一个多小时。我把这些时间用来学习,又比我的同学多学很多知识,你看,这学期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我要好好努力一把,争取考上中专。这样,咱家的负担不就减轻了吗?你说是不是?现在我的好几个同学都选择了住校,包括刘大嘴他们。”罗思振振有词的说。
“你是不是想和他们一天没事的时候踢足球,打篮球,到处逮鱼捉虾,爬山、游泳,瞎张胡闹,住校可以躲避家人的监督。”罗思文停止手中的活,歪头看着罗思说,
“天地良心,绝对不是出于私心,真的是为了学习,姐,我有那么不懂事吗?咱家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给你说的意思是,尊重你。希望你给我帮忙给爸妈做做思想工作,我真的是为了学习,我想赶紧考出去,咱家的负担就减轻了,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
罗思文看看弟弟清澈的眼睛,那里边是没有经过任何玷污的洁净,就象一泓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清泉,宁静、澄澈,那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的澄澈和纯净。
“好吧,如果真的是为了学习,我愿意给父母做工作,帮你说话。”罗思文郑重的对弟弟说。
对于罗思住校的事,在晚饭的餐桌上,经过全家的讨论,权衡再三,利大于弊,最后大家一致通过。
罗思把被褥搬到学校去,家里一下子又空了不少。
吃完午饭,没事干,罗思文提议:“来,我们把上下架子床撤了,把我以前睡的那个低床给你重新支上,这样,家里的光线好了,空间也大了,敞亮了,你学习也有劲头了。”
思羽高兴的不得了,她和姐姐帮忙,忙活了一阵,总算顺利的撤了上下架子床,把罗思文的低床支上,思羽的被褥铺好,思羽坐在姐姐的低床上,兴奋的四下环顾,“姐,感觉空间大了,光线好了,以后就我一个人和爸妈住,简直好的不得了,我都不能适应了。”思羽高兴的说。
“早知这么好,应该早点建议思搬到学校去,是不是?”罗思文故意逗妹妹开心。
“就是,就是。”思羽附和,罗思文却为家里贫困的生活感到内疚,自己没有丝毫的能力帮助家人过上稍微像样的生活。
“我们要一齐努力,等思和你都考上学,以后有工作了,我们家的生活就会好起来,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考一个重点大学,以后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如果运气好,我们以后还能住楼房。”罗思文对妹妹语重心长的说。
“真的!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到时候你肯定出嫁了,我和哥哥一人住一间房子,那可太好了。又宽敞又明亮,厕所、水管都在家里,又方便又干净,比这平房可好一百倍都不止!”思羽两眼放光,索性背朝后躺在床上,伸开双臂,好像幸福的生活已经来到自己的眼前。
罗思文看妹妹兴奋的样子,特别心酸,苦难的生活使家人那怕有一点点的改善都满足的不得了,但是现实很残酷,那些美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得到?那是望梅止渴,那是远景规划,遥不可及,甚至连影子都没有。
想到此,她沮丧的垂下头,不知那种理想的幸福生活什么时候才如约而至,她有点茫然无措。
周末,罗思文轮休,她坐在板凳上,在铁盆里的搓板上给妈妈洗衣服,陈海兴冲冲的走进来,一进门高声说,“思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成绩下来了,37o分,省城的财经学院通知我去面试,你说好不好?”
罗思文停下搓衣服的手,直起身子,看着陈海,若有所思,又有点答非所问,“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态度?难道我考上研究生,你不高兴吗?”陈海恼怒的说。
“我也不知道。一方面我希望你考上,另一方面我也很矛盾,从私心来讲,我其实不希望你到省城去,你走了我怎么能适应呢?你在这个城市多少天不见,我心里都很踏实,即使帮不上任何忙也很踏实。这个感觉,可能你没有,但是我有。毕竟我们相处几年了!我心里失魂落魄、空落落的。”罗思文翻了一眼陈海,继续埋头洗衣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陈海嘴里嘟囔着。
他蹲下来,把自己的手放在罗思文正在洗衣服的手上,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以为你会比我还高兴,结果大跌眼镜,你太让我失望。我到那边去,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展空间和生活环境,也为了以后我们生活的更好。你在这个单位受到的是不公正的待遇。以你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在锅炉房工作,这在哪都说不过去,简直象是*受到的政治*。但是谁帮你说话?谁替你主持公道?我想找人打他一顿;为你出出气,伸伸冤,你不让。其实,我也是想着我走了,他会不会因为你让男朋友收拾他,而变本加厉的打击报复你,很难说?这简直是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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