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说道:“齐兄你知道我是从来不说假活的自从二十年前你忽告失踪之后我以为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今日还能见面却又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面。咱们是友是敌尚未能分晓。但无论如何看见你还活在世上”即使咱们将来非变成死敌不可我还是要为你高兴的!”
齐勒铬淡淡说道:“有的人生不如死有的人死了还活在别人心上。生而何欢死亦何忧?”
天璇说道“齐兄你经了一场大劫比以前更豁达了。倒是小弟虽在道门却未能然物外。”弦外之音世俗公认的是非黑白他还是不能不理会的。
齐勒铭道:“道兄何事素怀尽管说出来好了。”
天游踌躇片刻说道:“在小弟未曾道达来意之前我想先同一问你。”
齐勒铭道:“请问。”
天璇道:“你我虽然早就相识总共也不过见过几次。要是再剔除你失踪的这二十年你我相识的日子其实甚短。如今我要你说的是与你性命攸关的真话假如你认为我还不够这个交情你可以拒绝回答。”
齐勒铭说道:“你不怕我说假活骗你?我和你不同有时我也会说假话的。”
天璇正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有时你会玩世不恭但我更知道你对朋友总是说真话的。除非你不把我当作朋友。”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古语有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有的人从小相识直到白头还是好像刚刚相识一样:有的人道左相逢把车子停下来交谈片刻就好像老朋友一般。倾盖是指停车时车盖倾侧。)人之相知贵相知心。交情深浅岂是时日的长短所能衡量?
“当年武当五老和我比剑之时你和玉虚子的交情比和我的交情深得多但你没有助他攻我就凭这点你已是有资格要我说真话的朋友了?”
天璇道人道“多谢。但我是把你和玉虚子当作同样朋友的也并非对你特别好些。”
齐勒铭道:“我知道。所以当年我也没有求你相助。朋友之道第一是讲个‘信’字第二是讲个‘谅’字。这个例子不也正好说明了文情深浅是不论时日而是贵在知心的么?你对我们两人的交情都是同样可贵!”
天璇道:“好你说得这样透彻那我可以直言无忌了。三个月前敝派掌门天权真人突然暴毙死状甚惨显然是给人偷袭将他害死的。目前我们正在追查凶手!”说罢双眸炯炯注视齐勒铭。
齐勒铭道:“敢情你们怀疑我就是杀害贵派掌门的凶手?”
天璇说道“天下高手虽多能够杀害天权师兄的也没几个。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少林寺方丈痛禅上人崆峒派掌门孟华天山派掌门杨炎加上令尊和你。或许还有一两个不知名的武林隐士但无论如何不会过十个。”
齐勒铭道:“金逐流、痛禅上人孟华、杨炎都是侠义道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你们当然是不会怀疑的了。”
天璇道:“不错!”
齐勒铭道“那么剩下来的可疑人物就只有我们父子了。家父早已不理世事而且年纪老迈即使他要杀害贵派掌门只怕亦已无此能力。”
说至此处哈哈大笑:“看来这个凶手就只能是我了!齐某行为乖谬早已被人目为无恶不作的魔头天下之恶尽归齐某我亦甘受无辞。你们当我是凶手我就承认是凶手好了!”
天璇喝道:“齐勒铭你忘记了你对我的允诺么?你是必须对我说真话的!你把我当作朋友就不能用这种玩世不恭的口吻说话!
“你必须认真回答我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杀害我的掌门师兄的凶手?”
齐勒铭缓缓说道:“我不是凶手!”
天玑大声喝道:“齐勒铭你一会说是一会说不是叫人怎能相信你是真话?”
齐勒铭不理会他却向天璇说道:“你要不要再问?”
天璇道:“我不必再问但你要再说我也愿听。”
齐勒铭道:“好那么我告诉你现在我说的是真话我的确不是杀害天权真人的凶手我这次出山之后见都未曾见过他呢!刚才我说的只是一时气愤之言请你恕我狂傲之罪。”
天璇道人如释重负回到掌门天梧道人跟前说道:“掌门师兄齐勒铭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不是杀害天权师兄的凶手!”
天玑又抢着说话了:“他说的话就能相信么?天下只有贼喊捉贼几曾见过强盗自行招供的?”
天璇亢声道:“齐勒铭不是贼喊捉贼这种人!你不相信我相信!”
天玑冷笑道:“师兄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只要他一个人相信咱们就应该向疑凶认错了。哼去问凶手是不是凶手还要别人相信真是荒天下之大唐。掌门师兄你相信么?”
天梧是个优柔寡断的老好人天玑这样单刀直入的问他倒叫他一时间难以回答了。
但不仅天玑有怀疑华山派的一众弟子许多人也是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天璇道人。
天璇愤然说道:“我并不是要你们都跟我相信齐勒铭但我知道他总比你们知道得多一些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天玑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当然。齐勒铭把你当作知已也难怪你替他说好话了!”
天璇大怒道:“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你以为我为了和齐勒铭的私交就可以把本门的大仇置之不顾么?”
天玑拖长声音道:“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天梧不能不说话了:“你们别要争吵听我说句公道话。”
不管他是否称职他总是现任的掌门众人静下来听他说话。
“齐勒铭的活当然不能尽信但在未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们也不能断定他就是真凶。”天梧说道。
天玑冷冷说道:“不是真凶最少也是疑凶。”
天梧道:“不错的确是以他的嫌疑最大。”
天璇道:“但他为什么要害咱们的掌门师兄呢?”
天玑道:“这还不易明白?第一当时正是玉虚道长前来华山和天权师兄商议怎样对付他的时候。他恐怕华山派和武当派联手对付他因而要谋害天权师兄这也是合乎情理的事。”他怕天梧说不出理由索性抢先替他说了。”
天璇忍不住驳他:“那他为什么不害玉虚道长?”
天玑冷冷说道:“玉虚道长怎能和咱们的掌门师兄相比。天权师兄的武功是足以和齐勒铭相当的而且又是一派之长。玉虚道长我是实话实说你别见怪。”
玉虚子哼了一声说道:“齐勒铭的确是不屑杀我的。你没有说错。”
天璇道:“还有没有第二?”
“有!”出乎天璇意外这次却是代掌门人天梧亲自回答了。
“齐勒铭和这位、这位穆姑娘的关系江湖上差不多人尽皆知。穆家使毒的功夫天下闻名。”
齐勒铭道:“天梧道长华山派中我是比较尊重你的。希望你不要无理取闹:“
华山派弟子纷纷呼喝:“岂有此理齐勒铭你胆敢侮辱我派掌门!”
天梧道人打个手势止歇众弟子的喧哗说道:“咱们是以理服人不必效市井之徒对骂。齐先生你怎见得我是无理取闹?”
齐勒铭道:“不错我和娟娟是如同夫妇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情:却又与你们华山派何干?你们不能因为怀疑我是凶手就牵连到她的身上。”
天梧拍一拍手掌:叫道:“涵谷、涵虚出来!”
两名弟子应声而出他们都是前任掌门天权真人的弟子师兄名叫涵谷师弟名叫涵虚。
天梧道:“你们见过这个女子没有?”
两弟子齐声说道“见过。”
“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恩师遭逢不幸那天我们在山上巡逻见这女子逃亡下去。弟子无能。追不上她。”
齐勒铭道:“我可不可以对他们问?”
天梧道:“可以。”
齐勒铭问道:“你们追她不上想必她是跑得飞快的了。”
涵虚道:“她的轻功是远在我们之上。”
齐勒铭道:“当时是日间还是晚上?”
涵虚道:“黄昏时分。”
齐勃铭道:“她跑得飞快又是黄昏时分深山密林你们就看得清楚当真是她?”
涵谷迟疑片刻说道:“虽然她是一掠即过但我相信不会认错人的。”
齐勒铭道“但凭相信二字怎能入人以罪。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我也可以说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决不是她。”
天梧道人道:“纵然他们看得不很真切但两人都指证是她最少也可说得是她有嫌疑吧?”
齐勒铭愤然道:“嫌疑?嫌疑?哼你们当然是有权利嫌疑任何一个人这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天梧道:“好你没话说。我有话说!要是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位穆姑娘那日不在华山那我就只能把嫌疑当作事实了。
“这位穆姑娘和我们华山派从无来往偏偏在我的掌门师兄遇害那天现她在华山而且是匆匆忙忙的逃下山的。天下有这样凑巧的事吗?”
天梧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位穆姑娘绰号银狐是以毒药暗器名闻天下的穆家女子。”
“齐先生恕我直言单凭你的武功未必就能够伤了我的师兄但有了这位穆姑娘帮你我的师兄就非得死在你们手下不可了!”
天梧是个老实人他只相信事实。老实人的“怀疑”是要讲究有“事实根据”的一旦他相信了那是有事实支持的怀疑之时他是很难放弃成见的。如今天梧道人就是因为相信那日在华山出现的女子必是银狐无疑故此对齐勒铭的怀疑也就更加大了。
齐勒铭道:“你们冤枉我不打紧但她是无辜的。娟娟、娟娟!我知道那个人决不会是你你为什么不分辩?”
穆娟娟凄然道“我能够和你死在一起那不很好吗你都不分辩?我又何必分辩?”
一直没有说话的上官飞凤忽地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那日在华山之上是有一个人和那个女子交过手的那个人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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