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元道:“不必了反正咱们已经改容易貌他们也不认得我我不想惹事了任由他们去吧。”
上官飞凤道:“这两个粗汉却跑到文具店做什么倒是有点古怪。”她故意从那文具店门口走过这才现原来他们买的乃是拜帖此时正在请店子里的掌柜书写。
走过那间文具店上官飞凤说道:“他们是大内卫士身份想必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江南。只不知他们要拜会的乃是何人?”
卫天元道:“咱们又不想招惹他们埋他们拜会什么人干嘛?”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是走出了水西门只见有个猢湖光潋滟湖中的荷花虽然还没盛开但荷叶田田却是更添景色。湖的两旁绿柳成行湖滨有一家客店。
上官飞凤赞叹道:“这地方真好!湖名叫做什么?”
卫天元道:“说起这个湖名你一定特别感到兴趣。”
上官飞凤道:“为什么?”
卫天元道:“它是因一个像你这样美貌的少女而得名的。”
上官飞风道“胡扯她的相貌若是像我这样平平庸后人那里还会记得她的名字。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要比也该用你的、你的师妹比才对。”
卫天元道:“齐师妹当然长得不算难看但也还够不上称作美人。不过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谁。”上官飞凤的确想说姜雪君的话到口边才改。
上官飞凤后悔不该勾起他对姜雪君的思念忙赔笑道:“不要谈论今人了还是说说这位古代的大美人吧。”
卫天元道:“这个女子名叫莫愁据说是南齐时的绝世佳人她住在这个湖边艳名远播引得不少王孙公子来一瞻她的美色于是也就把这个湖叫做莫愁湖了。”
上官飞凤道:“天色未晚咱们绕湖走一周吧。”
湖边有座汉白玉(一种质地佳美的石头)牌坊牌坊两边写有一副对联。
“憾江上石头抵下住仙流尘梦柳枝何处桃叶无踪转羡他名将美人燕息能留千古韵;
问湖边月色照过来多少年华玉树歌余金莲舞后收拾这残山剩水鸾花犹是六朝春。”
上官飞凤道:“好!情、景、时、地。人都写到了样样贴切真是佳联!‘
再过去是一幢古老的建筑卫天元道:“这座楼名叫胜棋楼相传是明太祖失元璋和他的大功臣中山王徐达赌棋的所在那局棋是明太祖输了便将湖地赐给徐达并建此楼以垂永念的。”
胜棋楼门口也挂有时联联道:
“六朝名胜此重经。有美人兮每当艇泛湖心呼之欲出:
千古河山同一局)登斯楼也缅想棋当国手嗣者其谁?”
上官飞凤道:“感慨遥深亦属佳作。”
湖边还有几座供游人休憩的凉亭每个凉亭内也都有三五副对联不等上官飞凤对这些对联甚感兴趣一现佳联就不由得停下脚步摇头晃脑的读出来”
粉黛江山亦是英雄亦儿女;
楼台烟雨半含水色半天光。
红藕花开打桨人犹夸粉黛;
朱门草没登楼我自吊英雄。
我独携半卷离骚藉秋水一湖来犯牢愁尽浣;
君试读六朝乐府有美人绝代与偕名士争传。
三月鸳花六朝金粉;
半湖烟水一局枰棋。
才经过禅关却怜桃叶飘零六代湖山谁作主?
且收入游记待看荷花开遍一船书画我重来。
这些对联或扣奠愁的故事或扣胜棋楼的故事辅以金陵曾为六代帝都的主实情景交融怀古慨今虽然不及牌坊那副长联也都写得甚为贴切。
卫天元笑道:“你这样一副一副联语读下去天黑了还未能走到前面那问客店呢明日起个早再来细读吧。”
上官飞凤道:“啊这副对联也很好让我读一遍记牢了再走。”
“英雄有将相才浩气钟两朝可泣可歌此身合画凌烟阁;
美人无脂粉态湖光鉴干顷绘声绘影斯楼不减郁金堂。”
读罢上官飞凤说道:“上联写徐达已经不错下联写莫愁更见才情。”
卫天元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一联美人无脂粉态那不也是写你吗?”
上官飞凤嗔道:“你又来了!”
卫天元道:“我说的是真心话美人并不是单凭面貌的。美人固然难得无脂粉态的美人更加难得!”上官飞凤看他面上并无优郁之色方始知他是真心夸赞自己。
上官飞凤笑靥如花忽他说道:“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好假如有一天你现我是坏人你怎么样?”
卫天元道:“你怎么会是坏人?”
上官飞凤道:“多谢你相信我。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任性行事的说不定有一天我真会犯了大错令你也认为是不可侥恕的坏事呢?”
卫天元笑道:“你我之间根本就用不上饶恕两个字!我的性命都是你给捡回来的假如你真的犯了滔天大罪要被罚进地狱我也陪你同进地狱!”
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那座湖滨旅舍。是一座园林式的旅舍园中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阎。客人住的房间也不是像普通客店那样排在一起而是一幢幢的小楼房座落园中各处自成门户的。客人来开房间租的就是一幢小楼房而不是单一的房间。一幢楼房之中最少也有两间卧房。
卫天元要了一幢雅致的楼房里面日常用品无不齐备除了要用饭之外无需侍者招呼可以闭上门户就像一个小家庭一样。
上官飞凤道:“呵这样的旅舍真好怪不得你敢担保我一定喜欢了。我岂只喜欢就是在这里过一世我也情愿。”
卫天元道:“江南还有许多好地方呢你游遍江南再说这个话吧。”
上官飞凤道:“咦你怎的好像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在想着什么心要么?”
卫天元道:“没有呀。”
上官飞凤道:“你别骗我我瞧得出来的。是因为碰上那两个鹰爪么?”
卫天元道:“那两个鹰爪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上官飞凤道:“那是为了什么?”
卫天元没口答半晌方始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怎的我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这样的回答当真是有点“不伦不类”按说卫天元的家乡又不是在江南的他的“近乡情更怯”之“情”从何说起?
但上官飞凤却是一听就懂了。近乡情更怯“怯”的是怕见人事变更而并非害怕重回故里。
从金陵到扬州不过两日路程。不错扬州不是卫天元的家乡但在扬州却有他的“亲人”。一死一生死了的是姜雪君活着的是齐漱玉。
“即使他确信雪君包经死了雪君姐姐也还是活在他的心中的。他们曾经海誓山盟情谊之深恐怕还在一般的‘亲情’之上。何况还有一个真的是如与他情同兄妹的亲人齐漱玉?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到了扬州他在哀悼雪君姐姐之余恐怕也难免有对不住小师妹之感吧?他现在尚未知道我的安排也难怪他会近乡情更怯了。”
吃过晚饭上官飞凤见他还是心神恍馏的样子便道:“今晚月色很好。一早就寝未免可惜不如咱们同去游湖领略‘艇泛湖心’遥想‘有美人兮呼之欲出’的情味。””
卫天元笑道:“我的‘莫愁’就在身旁‘美人’是不侍‘呼之’已经出现了。”
他不愿扫上官飞凤之兴笑话说过就陪她去了。
两人雇了一艘画舫刚刚离岸只见又有一对少年男女来到湖边租艇。
那男的对个船娘说道:“我会使船只须把船租给我就行不用你来撑了。”
他给的船租比别人多了几倍船娘接过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诺诺连声心里想道:“你们在船上打情骂俏嫌我碍手碍脚我也乐得清闲。”
少年扶女伴上船船头晃了两晃。少女道:“哎小心点儿我可有点信不过你的撑船本领?”
少年笑道:“你怕掉在水里变王八?”
少女道:“呸我变了王八你好光彩么?”
上官飞凤一看那少年的身法再听他落下船头的声音看得出那少年是练过轻功却又故意在脚踏船头时用重身法使得船儿摇晃吓那少女一跳的。心里想道:“看来他们是一对在热恋中的男女但他们不要船娘是不是也因有些私话不愿给第三者听见呢?”
卫天元忽地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两个人。”
上官飞凤道:“是朋友还是仇敌?”
卫天元道:“说不上是朋友但大概也不算是敌人。最少在我这方面是这样想的。”
上官飞凤道:“如此说来你是和他们结过一段不大不小的梁子的了?”
卫天元道:“不错这男的名叫孟仲强是昆仑派的弟子。”
上官飞凤道:“孟仲强这名字倒似乎有点熟。哦对了他是昆仑四秀中的人物。”昆仑四秀乃是昆仑派第二代弟子最杰出的四位。
卫天元道:“你知道他?”
上官飞凤道:“只是听人说过他的名字。昆仑山绵延数千里。
西起于同(新疆境内〕东接秦岭(陕西境内)我们是在西昆仑绝顶的星宿海他们是在东昆仑与秦岭相连的山上平素从无往来不过他大概也会知道西昆仑有我们这一家。”
卫天元接着说下去:“那女的名叫凌玉燕是青城派的门徒。
前年八月我在前往洛阳的途中与他们路上相逢是曾结下一点不大不小的梁子。”
上官飞凤道:“哦前年八月赴洛阳的途中?”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原来前年八月正是洛阳的“中州大侠”徐中岳迎娶洛阳第一美人姜雪君那个月份。孟凌二人那次和崆峒派的名宿游扬一起去喝徐家的喜酒而卫天元则是因为要拆散徐姜的婚事而赶往洛阳的。
上官飞凤没有问下去但卫天元想起那天的事情、却是不免又触动了心上的创伤了。
那天他赶去阻止姜雪君与徐中岳成婚而齐漱玉却赶来阻他前往。那次路上相逢齐揪玉抢了凌玉燕的坐骑卫天元则打落了凌玉燕的宝剑又把孟仲强摔下马背。
卫天元心里叹了口气想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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