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还有一样比较“古怪”的物事一根石柱上挂着一只铁环不知是作什么用的。杨炎由于要记牢棋局倒并不怎样注意它。
齐世杰道:“你记牢了。”
杨炎迅再看一遍说道:“大概我已经可以重摆出来。”
齐世杰笑道:“也用不着重摆可能只是弄乱几枚棋子。”杨炎正自莫名其妙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心念未已只见齐世杰把石柱上左面那只铁环拉了三下右面那只铁环拉了四下。石桌连着桌子下面的那块大青石突然移开出现一个洞口。
原来这是一条地道的进口。
杨炎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惶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机关?”
齐世杰笑而不答却道:“你看那局残棋。”
杨炎仔细一瞧石桌移过一边之后果然有几枚棋子乱了位置杨炎很容易就把原来的棋局摆好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至此亦已恍然大悟。
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那是预防有人识破这个机关的秘密的。而齐世杰懂得如此打开地道的入口想必是曾经暗中偷窥秘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齐世杰说道:“说来也真凑巧给我看见一个人如此这般打开机关。不过那个人打开机关进入地道之后石桌便即转回原来的位置棋盘上的棋子也没一枚错乱。我虽然依画葫芦却不知道他在拉铁环的时候每一次所用的力度都是各各不同的。石桌移动可就不能像他那样的恰到好处了。”
说至此处那个石桌又在慢慢移动了。齐世杰道:“你跟我跳下去小心一点提防下面还有机关!”
其实下面倘若真的还有机关的话他们怎样小心提防也是提防不来的。
齐世杰的警告不过是要杨炎作好最好的准备倘若下面当真有不测的灾祸也可以减轻灾祸的程度。
杨炎默运玄功跳下去时一招“夜战八方”双掌拍出。掌风碰着石壁只听得“卜”的一声声音并不响亮也没有暗箭之类射出来。
他们已经脚踏实地了。齐世杰松了口气说道:“看来似乎并没机关埋伏。”
杨炎也松了口气心想:“爹爹造这条地道大概只是为了自己临时避难之用的。那个棋局假如有人瞒着他偷偷进入地道或者来过而又走了的话他一看棋子乱了位置就知道这里面有人或者是有人来过了。”
想至此处他禁不住再问表哥:“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我的爹爹?”
齐世杰道:“不是。不过也是你熟识的人。”
杨炎问道:“是谁?”
齐世杰道:“你别着急待会儿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要让你亲眼看见事情的真相!”
上面的石桌已经回到原来位置地道里恢复漆黑一片。前面到底还有没有机关齐世杰可是摸不透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走过一条长长的地道幸喜没有碰上机关。
齐世杰仍用传音入密功夫和他说道:“待会儿不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千万沉得住气不可声张!”
话犹未了他们已经现前面有间地下室隐隐有灯光透出而且开始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杨炎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人是他父亲最小的徒弟胡联奎!
再听下去他更吃惊了!
“哦我看你是装作老实其实乃是奸细!”
竟然是闵成龙的声!
闵成龙不是已经给父亲打死了么怎的又复活了?
齐世杰在他耳边说道:“我就是在暗中看见闵成龙把胡联奎押入地道才现那个秘密机关的。”
杨炎隐隐感觉得到这里面定然有个阴谋他的父亲很可能就是策划这个阴谋的人闵成龙是和他的父亲串通了来欺骗他的。他强摄心神再听下去。
胡联奎叫起撞天屈来:“奸细我做谁的奸细?”
闵成龙没有正面答覆这个问题知道:“好那我问你宋鹏举是和你一起来的为什么你们知道我在这里之后宋鹏举马上就赶回去?”
胡联奎道:“师兄我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吗我们懂得到这里来找师父是令郎托我们来报讯的。”
闵成龙道:“那又怎样?”
胡联奎道:“令郎托我们赶来报讯之时是尚未曾知道你已经到大师父这儿的。我们为了免他担心所以来师兄先回去向他报个平安喜讯。”其实宋鹏举是回镖局报讯不过胡联奎料想闵成龙不会知道这么快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打着瞒得过一时就是一时的主意了。
闵成龙哼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多疑了?”口气稍见缓和。
胡联奎道:“师兄办事小心是应该的。但请师兄明鉴我和宋师兄都是靠师父和大师兄的提拔才有今日今后也还要师父、师兄做我们大靠山我们怎能稍萌异志?”
闵成龙道:“如此说来你对师父是忠心耿耿的了。”
胡联奎道:“对大师兄我也是一样忠心。”说了这话心里暗暗羞愧。但想到处境的危险言不由衷的谎话也只好不怕面红的说了。
闵成龙点了点头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前程捏在师父手里你若是聪明的话是应该对师父忠心的。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话。”
胡联奎道:“多谢大师兄相信小弟。”
闵成龙忽地面色一沉说道:“好你既然对师父忠心那么我替师父吩咐你做一件事情。”
胡联奎道:“请师兄代传训示。”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师兄将出什么难题。
闵成龙道:“师姑最宠你和鹏举对你们是不会防范的你回镖局之后设法把这酥骨散混在茶水之中让师姑服下。”
胡联奎吃一惊道:“我我不敢!”
闵成龙冷冷说道:“你不愿意替师父做事是不是你认为师姑比师父更亲?”
胡联奎道:“师父和师姑是一家人恕我不懂师兄你这话意思!”
闵成龙冷笑道:“你是假装不懂!师姑这次跑来京师是和师父作对的!她在我的家中亦已公然说出来了难道你没有听见?哼、哼当时你装作帮我的忙恐怕也是和师姑做戏的吧?”
胡联奎心道:“原来闵成龙是疑心我做师姑的‘奸细’。”当下只好苦笑道:“这是师父的家事我不敢多嘴。”
闵成龙好似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你若要表明你不做师姑的奸细你就该帮师父的忙!”
胡联奎道:“师父真的要我这样对付师姑?”
闵成龙怒道:“你以为我是假传‘圣旨’?”
胡联奎道:“不敢。但我想见一见师父不知可不可以?”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扇暗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他的师父杨牧。
杨牧说道:“成龙你对联奎说清楚没有?”
闵成龙道:“说了。但他还在起疑。”
杨牧说道:“联奎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想恐怕你还没对他解释清楚吧。我只有一个亲姊姊也怪不得他起疑。”
在外面偷听的杨炎听了父亲说的这几句话不觉又生了一线希望希望父亲不至于真的这样坏。
胡联奎的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说道:‘师父那么你是真的要我用酥骨散来对付师姑么?”
杨牧说道:“不错这是我的主意。我是为了你的师姑好。”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她是我唯一的姊姊我当然不会害她。但她和柴达木的人有来往这次又来震远镖局替韩威武多管闲事我怕她惹祸上身所以要用这个法子让她回家你懂吗?”
胡联奎道:“师姑脾气倔强恐怕她不肯回家那怎么办?”
杨牧说道:“所以我才要你用酥骨散来对付她。这酥骨散不但可令她的武功暂时消失而且还加有麻药可以令她一服之后就不省人事。要过两天才能醒来那时你也差不多可以回到保定了。”
胡联奎道:“师姑醒来之后她一定要责怪我的。说不定还会大雷霆废我武功!”
杨牧说道:“她醒来之后也还要三天才能恢复功力。你把我的话告诉她劝她从此不再多理闲事。不过她的脾气我也知道要是她不听从劝告那么那么……”
胡联奎道:“那么怎样?”
杨牧沉吟片刻说道:“那么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令她的武功永远消失了。”
胡联奎大吃一惊说道:“师父你要废掉师姑的武功?”
杨牧叹了口气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师姑这副脾气迟早会惹出大祸的。与其让她任性而为不如令她以后就是想管闲事也有心无力为好!这枚毒针给你要是她不听劝告你就钉在她的身上。你可以告诉她这是奉我之命她要怪怪我好了!”
胡联奎道:“师父这这……”
杨牧说道:“这怎么样?你是不是不愿意听从我的命令!”
胡联奎暗自思量:“目前最紧要的是先行脱身。”于是说道:“师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希望师姑能够听从师父的劝告。”
杨牧说道:“好那你把毒针和酥骨散收下。我警告你假如你阳奉阴违我就要废你武功!”
胡联奎颤声说道:“弟子不敢。”
在外面偷听的杨炎更是浑身抖比胡联奎还更厉害。
过了一会只听得杨牧继续说道:“成龙待会儿你送师弟出去。那件事情你和总管大人说好没有?”
闵成龙道:“这个、这个……”
杨牧说道:“联奎不是外人你尽说无妨。”
闵成龙道:“已经说了。他非常高兴说是师父你敬他一尺他一定要还敬师父一丈。东西也答应替师父转呈皇上。他说皇上若有赏赐他与师父另外震远镖局的好处全归师父。他叫我问师父不知你满不满意?”
胡联奎不知他们说什么杨炎则是听得懂的。闵成龙说的“东西”不用说自是指那封由他亲手交给父亲的康熙遗诏了。
杨牧冷冷说道:“这件功劳他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手当然他是应该大大高兴了。不过我倘若不经过他恐怕也很难独自去见皇上。就是见得到皇上这秘密终究也会给他知道。那时我的功名富贵恐怕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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