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宏只道他是夜间巡逻的卫兵虽然有点起疑但也不敢怀疑他是敌人。当下冷笑一声反问那个卫兵:“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卫兵道:“我奉命巡逻不管是谁也要盘问口令!莫说我不认识你就是认识你我也不能徇私!”
骆宏道:“你不见我刚刚从监军大人的营帐中出来吗我的身分若非早已查明闵成龙焉能放我出来?哼凭你也配盘问我?”
那少年心里暗暗欢喜:原来这里就是卫长青的监军帐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他还有一个疑团未释于是仍然问道:“闵成龙为什么会在监军的营帐里?”
骆宏疑心大起说道:“闵成龙是监军大人的旗牌官你竟然不知道吗?哼莫非你是奸……”
“奸细”二字尚未说得出来那少年出手如电已是点了骆宏的穴道。少年笑道:“你猜得一点不错对你们来说我的的确确是奸细!”说罢把骆宏抛入乱草丛中。
这少年刚刚来到没看见卫长青已经离开帐慕只道他还在里面。他心中凝团已解想道:“原来闵成龙已经爬上高枝当了卫长青的心腹了哼刚才倒害得我惊疑不定。”原来他盘问骆宏的目的乃是为了避免碰上一个和闵成龙有关系的人的。此时疑团已解他便即施展卓已极的轻功偷入监军营帐。
杨牧在帐中正自神思不定心乱如麻。忽觉微风飒然似是有人掀帐进来。
他本是低沉思的帐中烛光微弱那少年看不见他的面貌已是拔剑向他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杨牧抬起头来问道:“是成龙吗?……”陡然看见亮晶晶的剑尖指着他的咽喉这一惊非同小可!
剑尖已经指到他的咽喉只轻轻一刺就可取他性命。但说也奇怪那人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呆了一呆、剑尖颤抖就是刺不出去。
杨牧虽然不是一流高手功夫也甚老辣。在这生死关头一见有机可乘如何还能放过。立即反手一指点着那人的肩井穴。咕咚一声那人跌了个仰八叉。
杨牧定神一瞧登时也呆住了。
烛光虽然不很明亮那人的面貌还是看得相当清楚的。你道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杨炎。
原来杨炎帮助罗海守城日子一天天过去形势一无比一天危急不知不觉他困处围城已是将近一个月了救兵尚未来到城中的粮草已是所剩无多了。
杨炎左思右想终于得了一个主意。拼着牺牲自己刺杀清军主帅。
他瞒着罗海换了被俘的清兵服饰这天晚上偷入清军大营仗着绝顶轻功居然并没给人现。
一座座的营帐布满山头他不知道海军帅统丁兆庸的营帐是那一座正自茫无头绪瞎摸乱闯之际说来也巧正巧给他碰见了闵成龙送骆宏出来。他埋伏暗处待骆宏经过突然出来盘问他的口供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正巧来到了监军的营帐了主帅丁兆庸和监军卫长青都是他要刺杀的目标于是在处置了骆宏之后随即进入监军帐中点了闵成龙的穴道跟着按照计划行刺。
哪知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端坐帐中的不是卫长青竟是他的父亲杨牧。
也是杨牧命不该绝先出了声。杨炎听出了是父亲的声音这一剑如何还能刺出?
本来杨炎的武功已是比他的父亲高出许多若在平时杨炎纵然不忍伤害父亲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也点不着他的穴道。但在此际杨炎骤吃一惊的情形底下杨牧不费吹灰之力就点着他的穴道。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固然是大出杨炎意料之外杨牧亦是始料之所不及。
杨牧只有这个亲生儿子这个儿子刚才又是手下留情不忍伤害他的他能够把儿子换取更大的富贵功名吗?
但他又怕冒着前程毁灭、甚至生命也将不保的危险放走儿子。
他转了无效次念头在功名利禄与亲生儿子之间兀是难以取舍了最后想道:“还是先稳住了闵成龙再说吧。只盼卫长青迟些回来我若劝得炎儿归顺那就最好不过。”
他走出外面不出他的所料只见闵成龙果然是给点了穴道躺在地上。
杨牧解开徒弟的穴道说道:“成龙我一向待你怎样?”
闵成龙心里忐忑不安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若没有你老人家提拔那有今日?”
杨牧说道:“好那么我有一事求你你肯答应吗?”
闵成龙道:“师父但请吩咐徒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牧说道:“用不着你赴汤蹈火只须你为我隐瞒刚才生的事。卫大人回来你千万别说出曾有刺客来过。”
闵成龙低声道:“徒儿懂得。师父你准备怎样放师弟?”
杨牧说道:“我还没有好主意。我先劝他一劝如果他不听劝告你设法将他送到我的营帐。”
杨炎给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还是可以说话的杨牧回去劝他说的无非是自己目前不能不忍辱负重的苦衷望儿子谅解。
“我知道你是不肯投降朝廷的但你不肯真投降假投降总可以吧。咱们借助清军之力只要杀了盂元之后我仍然答应与你归隐田园。”
杨炎并没给点了哑穴但他却是一言不。
“炎儿你不答应的话为父固然性命不保你也绝计难逃!难道你忍心咱们父子同归于尽?”也不知道是真的动了感情还是想用眼泪软化儿子杨牧说到最后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杨炎这时才忍不住开口说话:“我的父亲早已死了至于我呢我若打算生还我也不敢来此行刺了。”
杨牧苦笑正想再劝忽听得人声不是别人正是卫长青回来了。
杨牧大吃一惊连忙补点杨炎的哑穴。把杨炎塞在炕下。“炕”是睡觉的地方北国苦寒一般人家都是以炕作床的。炕上睡人炕下堆着烧过的马粪或者煤球的灰烬灰烬还是热的。
卫长青是监军身份睡的土炕比一般人家讲究得多。炕底空阔有半个人高中间堆着热灰两旁还有空放煤球。也幸而炕底下有多余的地方杨牧才能够把儿子塞进去。
杨牧刚刚弄好卫长青就进入帐幕了。杨牧心里好像悬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上前请安。
卫长青忽地冷冷说道:“杨牧你好!”杨牧吃了一惊颤声道:“卑职没、没什么不好。”话犹未了卫长青已是一声冷笑点了他的穴道。
杨牧被点的穴道是麻穴就像他的儿子刚才那样身躯不能动弹但还可以说话。他吓得魂飞魄散颤声说道:“卑职一向对大人忠心耿耿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大人请大人明示卑职死了也心甘。”
卫长青冷笑道:“你很好但我却给你连累得很不好了。”
杨牧道:“恕我不懂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
卫长青道:“你知道丁兆庸找我去做什么吗?”半响自问自答:“不是商量紧要军情是告诉我你那个好儿子干的好事!”
杨牧越吃惊心想莫非杨炎来时已给丁兆庸的人现?但再一想:倘若卫长青已经知道杨炎来过此处他一进来必定先向闵成龙查个明白断不敢就进入帐幕的。于是力待镇定说道:“那小畜生干了什么事情卑职实在不知。”
卫长青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告诉你吧你说你这宝贝儿子不至于认贼作父但事实却刚好相反他早已认贼作父了。”
“他非但没有听你的话去行刺孟元反而和孟元走上一路。破坏了我们的重大计划。”
“哼我还可以相信你相信你不是父子同谋但丁兆庸可是信不过你呢。要不是我极力保你此刻你早已人头落地了。”
杨牧当然大呼冤枉说道:“多谢大人恩庇那小畜生做的事委实与我无关我也不知他做了何事。”
卫长青道:“你真的不知杨炎如今是在何处?”杨牧心头大震硬着头皮说道:“真的不知。”
卫长青道:“他不是在柴达木也不是在孟元军中他如今是在天山!”杨牧松了口气说道:“这小畜生跑到天山去做什么?据我所知他已是给天山派逐出门墙的他竟敢回去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卫长青哼了一声说道:“你还蒙在鼓里呢!你这宝贝儿子已经为天山派立了大功唐嘉源亦早已准许他重回师门了!”、
杨牧越吃惊要知杨炎为天山派所立的“大功”对他们而言实即杨炎的“大罪”。他为免受株连颤声问道:“这小畜生闯了什么大祸?”
卫长青道:“据武毅和贺铸陶炼他们三人回来说他们这次与白驼山主联手偷袭天山派计划得本来十分周密的想不到天山派不知怎的竟然有了防备结果一败涂地。天山派之所以取得胜利得力在两个人。一个是孟华另一个就是令郎杨炎!孟华打败了白驼山主杨炎亦曾在山下一斗白驼山主在山上二斗段剑青。他们而且亲耳听见杨炎叫孟华做哥哥。他能够叫孟华哥哥当然也能够叫孟元做爹爹了。你说这是不是认贼作父?”
杨牧不敢回答只能破口大骂:“这小畜生真是气煞我也!”
卫长青冷笑道:“若他只是认贼作父那还罢了。只怕这次计划也是毁在他的手里!武毅已经向丁兆庸禀报详情要求追究谁是通风报讯的人!”
武毅是丁兆庸的客卿贺铸、陶炼是大内一等卫士、大内总管乌苏台的心腹。亦即是那日在天一阁的官道上被丹丘生以一招“胡茄十八拍”刺伤的那两个人。武毅只是被唐嘉源摔下蹬道的唐嘉源因念在他是丐帮弟子的分上手下留情并没将他摔伤。
这三个人是刚刚回到清军大营的他们捺羽而归自是要找个“藉口”来掩饰这次一败涂地之耻。因此他们把战败的主因说成了是有人向天山派通风报讯这么一说最受嫌疑的人当然就是杨牧了。杨牧也是大内一等卫士知道这个偷袭天山派的计划的。由他把这个计划泄露给儿子杨炎知道杨炎因此立即赶回天山报讯这是“顺理成章”的推断!杨牧听出口风吓得面如死灰连忙叫起撞天屈来说道:“自从去年我在京城见过这小畜生之后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那次见他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