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和我们有点不一样而已……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着。一个小人语气悲伤,一个小人漠然旁听。
宁望摇摇头甩去脑子里的杂念,正要跟上三人,脚边突然传来一股隐隐的焦臭味,他低头看向地面,除了三具尸体什么都没有,正好奇这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就听见嘶嘶嘶嘶类似灼烧的声响,他定睛一看,不由吓得向后跳出好几步。
离他最近的那具尸体正从眉心开始自燃!不是那种有明火的自燃,但是那场面只能用燃烧来形容,燃烧点从眉心的弹孔朝四面扩散开,很快整个头颅就变成了一团焦黑。另两具尸体也相继发生同样的化学反应,宁望捂住鼻子仓皇离开,刚才怀有的那些感伤彻底灰飞烟灭了。
他追上阿妙,纳闷地问:“他们怎么会这样?”
短发女孩耸肩:“跟你说过他们是怪物了。”
“怎么那些丧尸没有这种反应?”
阿妙停下来想了想:“你就理解为级别不够高吧。”说罢拍拍好奇大刺猬的肩膀,挂上一脸“别再问了啊再问我要翻脸了”的威胁表情。
付东说得没错,果然有另一个关押人质的地方,这间地下室比先前那间小一些,没有病床,只有三面铁门牢房,二十几个人歪七倒八地关在牢房里,也是昏昏欲睡,萎靡不振,但是却并不像付东那帮人那样面色不正常,也没有掉头发。那边阿妙已经打开其中一间牢房进去查看,宁望见她蹲下来掰开那些人的眼皮,似乎在检查它们的瞳孔反应,她接连看了几人,放心地起身,朝外面的他们说:“他们都没事,把他们喊醒吧。”
宁望这时已经在里三层外三层人中找到了刁兄,赶紧过去将责任编辑拍醒,阿刁被两耳光扇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都还没法对焦,就认出宁望,捂着火辣辣的脸:“你干嘛打我啊?!”
“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啊!”大刺猬一脸无辜。
阿刁:“……”
“快让我看看你的头发!”宁望说完照着刁兄的头发一阵狂抓,末了惊恐地看着手里大把大把的头发,“……你怎么掉这么多头发?”
阿刁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在宁望脑门上:“你特么这么用力扯它怎么能不掉?!”
宁望见阿刁这么生龙活虎才算放心下来,看来阿妙的检查没错,关在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异,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待遇。
阿刁揉着脸颊和头皮看了看四周,见到阿妙和道风,实为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嘘,”宁望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看了看正忙着叫醒其他人的阿妙,小声问他,“你和赖雪儿是怎么跟他们分开的?”
阿刁长舒一口气,宁望一看就知道那是个“说来话长”的开场,忙说:“长话短说。”
“好好好,总之吧,就是你走之后我正忙着和那丧尸合影,结果没想到那丧尸特么就活了!一口就朝我咬过来,多亏赖雪儿把我推开!那姑娘真心不错……哦,好好别瞪我,讲重点,说时平静但那时叫一个混乱啊,赖雪儿当时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就领会了党中央的精神,跟她一起撒腿就跑!这丧尸就在我们后面狂追,最后我们跑到一个荒郊野地,丧尸好像没追过来,倒是这两人,”说着下巴朝牢房外比了比,“追来找我们,我和赖雪儿就躲进了一个地下洞窟里,说来真是奇遇,那洞窟居然是人工打造的,还挺深,那两人当时就在外面转悠着找我们,我们就干脆往那地下洞窟里走,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奇妙飘忽灵异一般的感觉,然后我就失去了
意识,再后来我就在这里了。
宁望认为阿刁所谓奇妙飘忽灵异一般的感觉估计也就是乙|醚之类的东西,十分不为所动。
“对了,”阿刁一个激灵,想起来,“赖雪儿呢?你找到她没有?!”
宁望摇摇头:“还没。”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个关押人质的地方不成?他自然不想往最糟的方向去想。不过老实说,那个治愈师把他们这么多人关在这里,还专门派人看守,肯定不怀好意,赖雪儿很可能凶多吉少。
“她该不会有事吧……”刁兄难掩关切。
“不会,”宁望宽慰地拍拍他的肩,“有我呢。”
“……”阿刁看了他半天,“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这两人混在一起的吧。”
宁望想了想,根据刁兄刚才提供的情况,阿妙至少没跟他说假话,于是对刁兄道:“说来话长,他们虽然很可疑,但并不是坏人。”
说完就看阿刁的反应,生怕刁兄不信,非要和那两个杀胚撕,结果刁兄沉吟了一会儿,爽快地一口答道:“行,哥们信不过他们还信不过你吗?走,扶我一把。”
宁望伸手去扶,与此同时牢房里的人七七八八都醒了,雷克思看样子也找到委托人的儿子了,这会儿正挨个儿给人质们发名片。
不过人质们都很虚弱,刁兄走个路也是一步三四颠,可能是药效什么的还没过去。阿妙和雷克思商量了一下,招手叫他过去,宁望让阿刁靠在墙壁上,走过去:“怎么了?”
阿刁看见大刺猬像个报到的新兵蛋子样老老实实杵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孩面前,心里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不成器!
“现在你朋友也找到了,你和雷侦探护送这些人上去吧。”阿妙说。
宁望回头看看虚弱的阿刁,刁兄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阿刁很少这么担心一个见面才不到一天的女生,而且他刚刚才承诺了人家,他必须把赖雪儿平安地带出去才行:“我得找到赖雪儿。”
阿妙不爽地皱起眉头,一旁的雷克思乘机帮腔:“让我和这小子护送他们出去,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呢,这小子就一拖油瓶!”
宁望向雷克思投去真诚感激的目光,雷克思偷偷比了个不用谢的眼色。
“……也对,”阿妙摩挲着下巴,“你们两个上去确实不妥,这么多人,这外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危险,万一出了岔子也不好。”她低头想了想,走到靠在墙边无所事事的道风面前,扯下朋克头青年的耳塞,“喂,那你和雷克思上去?”
“去哪儿?”道风懒洋洋地收起耳机。
“护送这些人出去。”
道风耷拉着眼皮扫一眼四周弱不禁风的人质,宁望仿佛生动地看见一把牛刀问:杀鸡?用我?
他太明白了,你让道风拿着枪到处突突突他十分乐意,让他给群众送去春风般的温暖这种活儿他才不会干。
阿妙见状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啦好啦,雷侦探,我跟你上去。道风你带着宁望继续找人。”
道风站起来,看了看宁望:“你还是跟他们一起上去好了,我一个人速度更快。”
宁望心想你所谓的速度快无非是虐丧尸虐怪物的速度快,但我是要去救人的,于是义正辞严地回道:“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你杀你的怪,我救我的人。”
说完转身就自个儿走了。
宁望一面走一面借着洞壁上的汽灯光查看手上那把突步,凭记忆里玩游戏时的印象确认了一下各个位置,快慢机档位,退弹卡隼……在游戏里是怎么狙人怎么爽,现实中要拿这货真价实的枪爆别人头还真是压力山大,要是遇见的是丧尸还好,是人的话……
前方道风忽然抬手喊停,宁望才发觉道风不知不觉走到他前面去了。朋克头青年回头看他,手往另一边比了比,宁望竖起耳朵,也听见了可疑的声音,会意地移动到通道另一边,背贴墙紧绷绷地严阵以待。
十多秒过去了,通道里乍听还是无声无息,然而道风已拨开了保险销,宁望看向一面守株待兔一面嚼着口香糖的道风,不用去费力听声音,只看他咀嚼的频率,就能判断敌人的距离。他忽然想到什么,突|击|步|枪的枪口伸过去戳了戳了道风的胸口,可能是戳的位置不太好,朋克头青年不爽地侧过脸,宁望张大嘴做了个“留活口”的嘴型。
这地下建筑纵横交错的,也不知道有多大,地毯式搜索不明智,必须找个带路的。那是宁望当时心头唯一的想法,而道风只摸着胸口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宁望心头不由有点打鼓,他搞不清道突突是怎么想的,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地道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紧跟着他肩膀就被猛地一抓,整个人被道风抓着往回狂奔!
道风冲刺的速度快得有种非人的错觉,宁望感觉自己在道风的带动下脚都没有落地,这一个猛子扎了足有二十米远,就在这时身后轰然一响,更大的冲击波把他们两个又向前掀了十多米!
热浪滚滚扑来,本就建造得粗糙的地道里噼里啪啦地坠着碎石,宁望摔得头昏脑胀,他身边的道风一骨碌翻身起来,照着他身上就是一脚,那一脚猛得,直接把他踹到了另一头的地道里。宁望在呛人的烟雾中爬起来,心中无奈的吐槽,被炸成筛子不说,还要被踢成内伤,真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道风一样的战友……
不过他很快就发觉自己误会了道风,虽然那一脚是有把人踹得内出血的势头,但是爆炸反而并没有伤到他分毫。地道里硝烟还没散尽,那边,子弹已经咻咻咻一阵连发,压制得他们无法还击,宁望抱着突步蹲在墙角,正有点没辙,对面的道风脱下自己的牛仔马甲,往浓烟里一扔。
心里有个小人冷声道:“就现在。”
宁望几乎是和道风一前一后探头伸出枪去,他连烟雾那头有几个人都还没看清,就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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