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不随身携带防身武器,恐怕我们早就被甘贝尔那个疯女人杀了,滚。」
其中一个男人冒了出来,急忙道:「妳等一下……」
米尔亚娜的枪管立刻对准了他,在我们谁都没料到的情况下,「砰」一声枪响,她居然真的扣下了扳机。
剎那间,子弹从那个男人的头顶飞过,直接轰进了白色小楼的墙壁里,她手里那柄军用手枪的威力之强,之前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那个男人的头发被烧焦了一半,怔怔地站在那里。
子弹只要偏几毫米,就会射穿他的头部,米尔亚娜的枪法之准,的确令人瞠目结舌。
米尔亚娜大声道:「还不快滚!」
那个男人满脸胀红,愤怒地叫道:「我要告妳!」
米尔亚娜突然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朝前面走去,边走边道:「再说一句话,就射爆你的头。」
「咔」一下,枪发出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除了院长马里埃之外,其它的三个都立刻怒气冲冲的往外面走,我隐约听见其中一个人骂了一声:「这里的人全都是疯子!」
马里埃呆了呆,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了口。
米尔亚娜把那支枪收了起来,径直朝我走过来,道:「这些家伙真烦人。」
我怔了怔,点了点头。
她又道:「在日内瓦湖畔的南面,出了学院的范围再往南端走几公里,就有一座葡萄园,出产麝香葡萄,是我名下的产业。这几天连续发生了这样多不幸的事,既然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去那里放松一下吧,如何?」
我正准备答应,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情,于是就摇了摇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米尔亚娜,如果妳有空闲的话,可否再陪我一会儿?」
我知道,她一定误会我是因为杀了甘贝尔,才会情绪失常,而我正是希望她这样想,才会说出以上的话。
果然,米尔亚娜点点头,道:「好的。」
我朝那些白山千鸟瞥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道:「这些白山千鸟,恐怕再也没有人会照顾了。」说罢,我拿出钥匙,重新打开正门,请米尔亚娜进去。
我捡起针织地毯上的几个坐垫,重新放好,又点燃了矮几上那座造型古雅的香炉,待一丝丝飘渺的香气从香炉里徐徐升起的时候,客厅里都充满了浪漫的情调,人在这种环境中最容易放松心情。
我靠着一个坐垫坐下,米尔亚娜坐在我的对面。
没有过多久,空气中就充满了沁人心脾的芬芳,衬着缕缕的幽香,客厅就像是幻境一样。
我过了很久才道:「米尔亚娜,妳有没有觉得,甘贝尔死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很怪异,而且她还力大无穷。」
米尔亚娜想了一会儿,道:「就像是她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沉思一下,道:「那时我几乎被她吓呆了,她拿着那柄冰锥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一个魔鬼。」米尔亚娜顺口接下了话,理解地笑了笑,又道:「我也几乎被她吓呆了,当我拿着枪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还以为妳已经被她给杀死了,真的没想到妳还活着,后来就看到有一截发白的东西,突然间穿透了她的背部,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妳可能还没有死,于是急忙开了一枪。
「幸好妳也平安无事,否则……」说完后,她又补了一句。
我怔了怔,我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很奇怪,彷佛在燃烧着似的湛蓝的瞳孔,里面透出了一种狂热和诡异,这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明知道米尔亚娜是个怪人,但她看上去那么美,任何人看了都免不了会心动。
之前,在那幢居所的三层阳台上,米尔亚娜抬高了头,边流泪边抽着烟。
当时,我真的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里,她是真正的美女,在伤心的时候,心情会不自觉的透过脸部流露出来,使人能感受到她那时的心情,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每一个动作或是神态,都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染力,令旁边的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只可惜我也扮成了女人,所以那时我也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她。
和米尔亚娜待在一起的时间一久,难免会被她吸引,真是不妙。
我掠了掠耳边的头发,这顶假发戴久了实在太热。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米尔亚娜突然凑近过来,一手撑住矮几,柔软湿润的双唇吻在了我的唇上。
那一剎那,我脑中「轰」的一声,彷佛雷击一样,被她吻得意乱情迷,好长一段时间中,几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再加上原本我也很迷恋她,这里的气氛又太过于浪漫,所以并没有很排斥。
当我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抽身了。
恍惚之中,我记得自己狼狈的推开了米尔亚娜。她被我推得向后退了几步,继而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
我狼狈地道:「米尔亚娜……妳……」
米尔亚娜向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地道:「妳没有想到吧。」
我怔了怔,蓦地想清楚了所有的一切,道:「对不起。」
米尔亚娜也呆了一下,突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我尴尬地僵住了,半晌才道:「……我也不明白。」
即使以前我见过数不清的美女,却也从没有遇过像米尔亚娜这样迷人又有魅力的女性,我一向认为自己的自制力很不错,但是,她的吻技也太高超了,才会令我情不自禁。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其它方面的事情。
难怪米尔亚娜之前会对我百般关照,原来她是个同性恋……但更令人害怕的事还在后面,如果被她发现我是个假女人,不知道她会不会用枪在我的头顶开一个血洞?
我马上下了决定,转过身去,用软弱的语气道:「米尔亚娜,我现在心里很乱,妳……能否先出去。」
希望她满意了就赶快走,否则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在我身后,传来米尔亚娜冷静的声音:「该隐,妳不知道,有的时候,迷恋上一个人的感觉,比打猎更令人心醉,我相信妳也明白,妳的身体并没有抗拒我,妳也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接着,我就听见她打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捂着嘴,冲上二楼的洗手间,扶着洗手池的边缘,忍不住呕吐个不停。
我并不讨厌她,也根本不排斥同性恋者,因为我自己的性别意识原本就很模糊。但是被一位美女当成女性来吻,那种感觉,事后想起来真是有说不出的怪异。
然而,越想就越觉得奇怪,越感到奇怪就越觉得胃酸,之后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我摘下假发,扔到一边去,又从洗手池旁边揪下毛巾,水渗湿了我的头发,从脸上不断滴落在洗手池的边缘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我用毛巾抹干了脸上的水,这时,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同时想起了一件事。
米尔亚娜深夜去海因的居所,难道她们两个会是情人?之前,她曾说过她上个假期刚从南美洲打猎回来……
对了,记得以前曾经在哪儿听说过,在南美洲有一种南美仙人掌,由这种仙人掌分离得到的仙人掌毒碱,可以改变人的思考和心境,服食之后,产生的致幻效果至少是LSD的五千倍以上,物极必反,如果服食过量,肯定会产生截然相反的作用。
这类从植物中提炼的物质,都是在大自然魔力下诞生的产物,即使是解剖尸体,也未必能查得出来,毕竟不管医学如何先进,地球上的一些植物仍然是难以解释的迷,LSD来自于一种麦角菌,致幻效果也很强烈,但和南美仙人掌分离出的毒碱比起来……
以甘贝尔的工作和她的身分,根本没有机会获得这些危险的药物。
仙人掌毒碱,一般只有当地的印地安人才会拥有,但甘贝尔发疯时的状况,明明就是服食毒碱过量的反应,由于吸食过量导致精神方面产生错乱,人也跟着变得力大无穷。
然而,如果是米尔亚娜的话,会拥有类似的毒碱就毫不稀奇了,很可能是她给甘贝尔服食了仙人掌毒碱,可能是慢慢令甘贝尔上瘾,也有可能是偷放到她喝的水里,如果是前一种猜测,但那时海因还未死,她为何要给甘贝尔下药?
虽然一切都只是推测,但这些未免也太巧合了。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是那样的话,米尔亚娜是故意利用仙人掌毒碱令甘贝尔发疯,再制造杀甘贝尔的机会?米尔亚娜为何非要杀甘贝尔,难道只是为了替海因报仇?
杀人者都是为了某种原因才杀人,芙洛拉和海因的死状一模一样,甘贝尔又为什么原因非杀了她们两个不可?
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还真的很复杂……
也许应该去试探一下米尔亚娜的反应,但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捂着发疼的头,这些事使我的脑袋都快炸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上回召唤镜子巫婆——血腥玛丽时,被那两下尖叫声所打扰,没能来得及召唤,也许今晚应该再尝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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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镜中有人?
深夜,凌晨二点钟,洗手间里只燃着两根蜡烛,微弱的橘色火光下,室内所有的物品都若隐若现,显示出了一种暗灰色。
室内没有一丝风,蜡烛芯上的火苗却在不停地晃动着。
烛火映在墙壁上的黑影,像两条来回颤动的蛇影,我把视线从墙壁上移开,弯下了腰,将烛台放置在地板上,脱下身上碍事的黑色睡衣,盯着正面墙壁上镶着的镜子。
因为烛光的关系,镜子里的脸孔有一大半被阴影挡住,烛火又忽明忽暗,使镜中的脸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但镜子照出的人是我自己,而我从不害怕自己的面孔。
我把讲怎样召唤血腥玛丽的书放置在脚旁边的地上,又按照书上所说的,吹熄了两根蜡烛,把它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