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外衣,苍翼翔先用法术驱除了身上沾染的寒气,才上了床。
五个月的生活足够让苍羽?养成习惯,身体已经条件发射般在他上床后自动自发的在男人怀里找到一个让自己睡的舒服的姿势。
帝皇顺从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来配合他,眼里是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宠溺,映得那双冰冷深沉的黑眸有了不一样的风采。
低头亲了亲苍羽?的额头,苍翼翔苦笑了下,自己这般亲吻还不能在这小东西醒着的时候实施,否则别扭的小东西很可能耍脾气半天不理睬自己。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什么时候帝王的吻变得如此廉价了,无数男子女子跪求的亲吻在他小东西这儿就要偷偷摸摸,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吃闭门羹。
不是不着恼,有时也想下狠心除掉这个孩子,苍翼翔很清楚作为帝皇一旦有了感情就代表有了弱点,而他向来就不需要弱点。
可是只要想着这孩子会受伤,特别动手的还是自己时,苍翼翔的心就会痛,不是如遭一击的迅疾之痛,而是不时冒出断续却绝不会断绝的连绵之痛。
可以忍受却是不可忽视。
苍翼翔注视着那张睡得颇为甜蜜的童颜,感觉到胸口小小的手似乎都掌控了自己的心跳,怪异的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这孩子能再紧密的依靠自己。
繁杂的心在安宁的气氛下渐渐平复。
眼帘闭上的一刻,苍翼翔想:
也许像这样一直下去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兽 第一百零七章 赌气
第二日,礼部侍郎告老还乡的消息传来,从此关于五皇子安居觜宿宫的话题无人敢再在大殿上提出。
明面上确实如此,但是实际上苍羽?的境遇反而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其中行动受限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
这年,苍羽?已经过了四岁的生辰,在帝皇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茁壮成长着。
按照耀金皇宫的惯例,五岁时他就必须进入皇家书院上学,然后两年后再去位于四国中心位置的魔武双修学院奥利斯开始进一步的修习。
初部知晓了以后的命运后,苍羽?曾一度处在呆滞状态,对于他而言,五岁就开始上学简直就是虐待儿童,抹杀童年的最美好时光,简直是一件惨无人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意味着他的自由时光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虽然知道皇家的早学,早知,可是到自己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苍羽?就害怕很可能会崩溃了。
排除掉帝王的派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苍羽?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开明的君王,勇于接受新事情新理论,不被旧言论旧思想所束缚,最可贵的是还鼓励创新,如果证明确实有用还会大肆奖励唯恐天下人不知耀金的君王是一个欢迎革新创新人才的王者。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和历代君王都不同的帝王,为什么不将皇家的早学制度给改了呢?
苍羽?趴在床上郁闷的想,虽然苍翼翔排除众议硬是将早读时间由原先的申正(六点)改为酉初(七点)一刻(差不多十五分钟),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可以多赖会儿床又不是代表可以不上课。
苍羽?虽然讨厌早起,但是它更讨厌的是上课,如果一个老头子满口之乎者也的在他面前晃,他想自己一定会不负众望的打瞌睡,然后被罚站,屡次不改之后站罚就会改成打手板,想到师傅那根又粗又长又坚硬的板子,苍羽?现在都心有余悸。
苍羽?曾经安慰自己:师傅离开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挨打了。可是现在噩梦将再一次重演,师傅自己还可以撒撒娇软言几句
对付过去,可是皇宫的老夫子都是严厉而古板,最喜欢那些乖乖
听话的“三好”学生了,而像自己这样聪明活泼,热爱自然,性
格跳跃的学生进了太学院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苍翼翔对自己宠爱,虽然不齿但是它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心想若是自己求饶再说说软话可以逃过这一劫。
可惜,苍翼翔这回意外的在这件事情上表现了属于帝王的冷厉无情,彻底将苍羽?打入了残酷的现实之口。
苍翼翔的话很明确:“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个太学就不可不上!”
帝王残酷的坚定让苍羽?的一切幻想瞬间打破,苍羽?顿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飘飘摇摇的找不到了去处,他的脸色僵硬,刚刚伸出去正准备讨好苍翼翔的小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收了回来,然后紧紧缩回了衣袖之中来阻止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在旁边伺候的桃红和桃粉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庞上睁得大大的眼睛,心里感觉不安。
小主子都要哭了!
陛下就不能好好劝一劝,就一句话回决掉,这么做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这么想,两个侍女底下的眼里既是对苍羽?的心疼,又是对他们帝皇的埋怨。
苍羽?的眼睛睁得很大,大到眼眶似乎已经承受不住开始疼痛的地步,其实他这么做完全是没意识的,如果仔细看去,苍羽?的眼神空茫,深思并不在此。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这一年来苍翼翔对自己一点一滴的照顾,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原来他还可以记得如此清楚。
前几天时,这个男人哄着自己吃新上贡的水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今日就是这幅冷颜冷面的样子,批改了半天奏折却是连头都没抬起一下。
苍羽?直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丝毫没有能够咽下的迹象。
这人是自己谁?他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自己才不会难过!
苍羽?跺了跺脚,看到御案前的身影丝毫没有被影响,终是一咬牙跑出了觜宿宫。
觜宿宫门被重重打开,吓得门口守门的侍卫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五皇子气冲冲的跑出去,速度之快见所未见。
侍卫们想拦,却见五皇子一脸“生人勿近”的气氛模样,再加上没有听见帝皇的命令,于是苍羽?直到跑出了整个帝皇寝宫范围,居然都没有人敢拦,任由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跑了个没影。
桃红和桃粉将手上的手帕拧了再拧,看到上首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似乎并不担心跑走的小主子,依旧不动如山的批改着奏折,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陛下?”
桃粉性情冷静,处事不惊,纵使心里担心,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行得周到,但是同岁的桃红是一个憋不住话的急躁性格,有什么话根本忍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带着泣音求道:
“陛下,五皇子还这么小,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这宫里他能依靠的只有你和云妃娘娘了,云妃娘娘在宫里多有不便不能及时照应,就只有依靠你了!”
桃红说得字字真心,声泪并俱,可是泪眼朦胧中发现他们的陛下仍是没有动静,这时离苍羽?出去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心里越发着急,话也就没了顾忌。
桃粉一梗脖子,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恳求,反而加上了粗硬。
她一着急,连称呼也从“五皇子”变成了“小主子”。
“陛下,你是不是不想管小主子了,即是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将小主子硬留在这里!”
一旁的桃粉煞白了娇颜,目光从桃红很上转到陛下充满了惊惧,一手拉着桃红就往地上使劲儿磕头:
“陛下恕罪,桃红无知冲撞了陛下,请陛下原谅……”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铿锵的磕头生与哽咽的惧音混合在一起在大殿上空盘旋。
桃红虽然还僵硬的跪在一边,但是说完话就感觉到帝王凌厉视线的她现在与其说是倔强着不肯认错,不如说是害怕到动弹不得。
看着一边姐姐在为她一时的冲动求饶,心里是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的冲动不懂事,恨的是自己看走了眼,本来还以为着皇宫还是会有亲情的存在。
谁晓得才一年的时间,陛下就厌了她们的小殿下!
似乎终于烦了这场闹剧,苍翼翔打断了桃粉重复个不停的求饶,让她们退下,桃红现在也噤若寒蝉,意外地再没口冒惊言,和姐姐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大门。
透过最后的缝隙,只见一指光阴之间,坐在御案后面的身影似乎一瞬间变得遥远而孤寂。
一室寂静,刚才的哭吵求饶似乎都是错觉,苍翼翔按了按有些眩晕的头,眼睛里有红芒一闪而逝。
他刚刚是动了杀了那个出言不逊的侍女的心思,那些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早已入了坟墓,就算没死的定也是生不如死。
好久都没人这么当堂质问,心里升起的杀气他差点都控制不住?
可是……想到这两个侍女都是为了那个孩子如此顶撞于他,如此肺腑之言恐怕在这皇宫之中是再也难寻了吧。
而且……杀了她们,那个小东西一定会很伤心,然后多半就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苍翼翔为这样的束缚感到烦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束手束脚的心情他以前从来就没体验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屡见不鲜。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刚刚那个侍女豁出去的样子还真有小东西的几分神韵。
不知道自己平时是不是太宠那孩子了,主人是这样,现在竟然连仆从都敢跟自己叫较真,再这样下去估计这觜宿宫里说话都不是以他为主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五皇儿竟然将他逼到了这地步!
苍翼翔低下头,看着那至始至终没有翻过一页的奏折,笔踏实动了,上面确实也是有了一个字――羽,一个不大的羽字看得分明,笔画有些虚无,显然是主人无心无意识下的作品。
苍翼翔看着那字怔了怔,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奏折上居然会出现这么个字,终是把奏折一关扔在了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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