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爱- 第13节

第12章　只是自己太任性伤了别人伤自己

宋吟从自杀过后一直呆在医院，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样子，时值放假在家所以这期间舒里和思思也有时间，每天都会到医院来陪宋吟说话，渐渐地只要舒里和思思跟他说话他的眼睛就会从窗外转移到她们的身上，这个发现又让思思激动的落泪。
等到宋吟的身体康复后，他的父母便决定将他带回家疗养。重新步入这个一个多月没见的家宋吟进屋的步子有一瞬间的停顿。
“宋宋，咱们回家了，以后爸妈会一直守着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爸爸妈妈。”宋吟妈妈牵着宋吟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蹲下身来望着儿子的眼睛，很郑重。
看着儿子这么长时间以来面对自己毫无变化的双眸，眼眶发热，又抑制不住的有哭的冲动。
宋吟踏进自己的卧室，一个多月没进的房间，在阳光下雾蒙蒙的，空气中都像飘着一层灰。走到床头拿起柜子上的手机，坐在床上，双手不断地摩挲着手机边沿，望着因没电自动关机一个多月的手机觉得有点心塞。
站起身，环绕了一圈自己的屋子，这是家的味道，自己的，家。
从房间走出去，像个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家看了个遍，看见父母在阳台收拾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看着地板上曾经染过血的位置，看着那被父亲打破后来又换大的鱼缸，看着佝偻着背鬓角生白发的父母，再看看自己戴着护腕的手，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宋吟妈吗转头看着自己儿子站在那里，满脸泪水，着急的跑到宋吟身边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只是看着他一直一直的摇头，嘴唇抿的很紧，原本就不红润的唇变得更加苍白。
“宋宋，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告诉妈妈你到底怎么了”擦着宋吟脸上的泪水，宋妈妈急的也想哭，这时宋爸爸走过来揽过妻子的肩，另一只手揉着宋吟的头发，慢慢下滑拂过流泪的脸颊“宋宋，别哭，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呢，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不要怕。”
明明是两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如今看起来就像是垂垂老去，命不久矣的老人，这让宋吟哭的更加放肆眼泪更加汹涌。
“妈……”他颤抖着嘴唇，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宋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老公宋宋在叫我你听到了吗？儿子，再叫一次好不好？”宋吟妈抖着双手不断地摩挲着儿子的脸，手不断的抖，反复的询问着生怕刚才那一声妈妈只是自己的幻觉。
宋吟看着妈妈眼里激动地快要落下来的泪水还有爸爸越发血红的眼眶，哭的更加肆意“妈，爸，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宋爸爸揽着妻子手指紧紧的扣住妻子的肩膀不断地呢喃，望着宋吟的眼里是一片温情。


听到电话里宋爸爸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告诉自己宋宋说话了，宋宋没事了，思思脚一软，靠着墙的身子滑落在地，手里的电话也摔在地上，她坐在地上头靠着墙笑了起来，梨花带雨满脸笑容。“爸妈，宋宋恢复了，我要去看看他。”擦擦泪，思思站起身来一边小跑着进自己卧室一边冲着客厅的父母说道。夫妻俩面面相觑“思思，等等，我们和你一起去。”
宋妈妈给舒里打电话的时候是她妈妈接的，听到自己二三十年的同事加好友在电话里激动的语无伦次黄园打心底的感到高兴，毕竟那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啊。
挂了电话黄园敲了敲浴室的门“阿里，刚才你阿姨打电话来说宋宋恢复了，你赶紧弄好了出来我们去看看他。”说完刚准备转身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舒里围着一张大浴巾满身的泡沫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瞪着她眼睛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妈，你说什么？你说宋宋好了？！”“恩，你先别激动，赶紧弄好了出来我们去看看宋宋。”得到肯定回答舒里一个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浴室的瓷砖上，“好…好…。好…。。”

这边宋吟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之前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他在犹豫，要不要给那人去个电话。
他看看手机，抬头看看窗外，再看看手机，又抬头看看窗外。外面的街道上人不多，稀稀拉拉的，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来梦看到漂浮着的微尘，微微吹来的风中有湿热的泥土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拿起回家后就开始充电的手机，开机。宋吟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开机动画，等待着。
“宋宋，阿里和思思来了，还有叔叔阿姨，快出来吧，他们想来看看你。”门外宋爸爸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的沉思，看了眼正在开机的手机，犹豫了一下便放下手机走出了房门。
门从外面刚关上，床上的手机便嗡嗡作响，一会儿震动停止了，然后又响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打电话一直响，可惜这一切被那扇紧闭的门隔绝在外。

“宋宋…。”思思看着走过来的宋宋不由得轻喃出声，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转动，不舍得离开，不舍得，害怕一不小心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温润气息的人又变回那个浑身冰冷生人勿进的样子。
“叔叔阿姨，麻烦你们来一趟，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们，陪着我爸妈…。”看了眼身边坐着的父母宋吟对几位叔叔阿姨道谢，很认真很真心。
“不要这样说，宋宋。说到底还是叔叔阿姨错了，是我们的错逼得你伤害自己。”伸手握住宋吟的手，感受到手心里的双手瘦的不像话，握在手里骨头都咯人，黄园声音有点哽咽。“宋宋，真的很抱歉，也希望你原谅叔叔阿姨，我们…。只是希望你们几个孩子都好…。”思思的爸爸李岩也对着宋吟表达着自己的难过和悔意，转过头看着昔日的好友宋吟的爸妈，苍老的样子，他感到一阵阵的难过和心痛，“大哥大嫂，你们也别太难过，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就好。”
大人们互相安慰着，互相倾诉着，互相感叹着，此时大家的心都靠在一起，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对方的孩子，为了这三个孩子之间深刻到斩不断的感情。

“宋宋，”舒里狠狠地掐了一下宋吟的手臂，看着他疼得冒眼泪又于心不忍的轻轻抚摸着被掐的地方。
“你该打。宋宋，你该打。”舒里望着他的眼睛，读不到在T大时的温柔快乐，虽然眼里依然有感情，但是被萌上了一层白纱，看不到底，望不进他的心。
“宋宋，你不该丢下我们选择这样结束。我说过吧，你不可以丢下我，我说过的吧，可是你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啊，宋宋。”舒里说到“我们”的时候听到身旁的思思微微抽泣的声音，转过头看见她小兔子一样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吟，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舒里突然发现，自从思思喜欢宋宋开始，自己为这个傻丫头叹的气是越来越多了。
“阿里，对不起。”微微侧身看着窝在沙发角落的红着眼的思思，宋吟起身去抱住她，感受到一瞬间滴落在肩上的泪水打湿了衣服浸入皮肤的灼热感，宋吟觉得或许有这两个人在身边，真的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到两位好友，真的有种不枉此生的感觉。“还有思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微微弯腰，对着两位最好最好的朋友，宋吟真心的感觉到自己做错了。
“宋宋，你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就是以为自己是我们的累赘，自以为你会挡住我们的未来。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呢？”舒里越说越激动，她在发泄，发泄这自己长久以来想对他说的心意。
“宋宋，答应我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当你疑惑怀疑，问问我们，问问我们有没有被你拖累，问问我们是不是想要你离开我们，好不好？”最后三个字舒里问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祈求，祈求着面前这个人，乞求着他发誓不会再离开自己。
“好。”宋吟看到那个基本上从来不哭的女孩子哭了，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娇俏的容颜显得格外生动起来。在自己的记忆里，看到舒里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她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孩子，小时候打破了隔壁大婶家小孙子的头结果回家被爸妈好一顿揍她也没哭过鼻子，带着满身的伤第二天在路过那个胖小子的窗前照样骂咧咧。
如今，她哭了，因为自己的一个承诺哭了。
看着这个自打从娘胎开始就陪着自己的女孩儿，宋吟真的又一次觉得自己错了。不该不相信她们对自己的感情，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自以为是的想要解放自己，解放她们。
他起身，坐到两个女孩的中间，伸开双臂，将两个哭的眼红红的女孩抱在怀里，听到她们轻轻地啜泣声，他抚摸着她们的发顶，这是他的女孩，这两个人。

外面的气氛逐渐平和温馨，房门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震动的越发急促，昭示着电话那头的人越发急躁的心。
“宋宋…。”车池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一阵的烦闷紧张，他很害怕，担心着宋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泛白，手上的青筋突起，眉头皱的紧紧的，原本就冷峻的脸现在更加的严肃生人勿进。
江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深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律师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因为那个男孩变得不知所措惶惶不安。
“车池，”江狄叹了口气朝着阳台走去，“既然这么担心，就打电话去问问他的朋友啊，那两个女孩。”
“没用的，如果他出事了，她们一定会主动打给我，现在是宋宋不愿意接我电话，那说明是他自己的意愿吧…。我是不是太快了吓坏他了？还是…。。他放弃我了…。”车池把小臂搭在栏杆上，微微弯腰，头埋进双臂围成的小小空隙里。
“车池，你忘了吗，你是律师。你信奉的应该是证据，而不是自己无端的猜想。如果你不问，你永远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