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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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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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鼓起腮,瞪着跟前的房门,深呼吸,再深呼吸,不管看见什么画面都要保持理智,绝对不可以把事情闹大。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姚荡才抬脚,用力踹开那扇房门。
  厚实的门板轰然崩塌,剧烈声响充斥耳膜,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蒙住了她的视线。
  硝烟中,姚荡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屹立,眼神含着肃杀之气,片刻后,朱唇抿出的紧绷线条微微松了松,屏抑在喉间的那口气忽然泄出,紧随着从那张唇间飘出了杀猪般的刺耳叫声,“啊!啊……啊啊啊,这他娘的什么门,好痛!!”
  尖叫声中,守在门边的两名侍卫相觑了些会,默契地齐齐遁逃,先前出声的那位还边跑边心虚地捂住揣在怀里的房门钥匙。
  姚荡捂着脚尖,痛得龇牙咧嘴,单腿立在门外蹦跳。
  滑稽的姿势并没能顺利缓解痛楚,但她的痛吟声仍是渐渐消弭,直至偃旗息鼓。
  碍眼灰尘已经散尽,足够她将屋内画面一览无遗。
  率先夺去她注意力的是每家粉楼房间里都会弥漫着的撩人香气,姚荡皱了皱鼻子,捕捉到散落在门边的衣物后,她的眼瞳倏地睁大……霜白色的!嵌着华贵皮草的!是只有兔相公才会偏爱的衣裳!顺着那一地被随意丢弃的衣裳,姚荡的视线被引领到了床边。
  如同太子所提醒的那般,最终,她还是不争气地又一次溢出叫声:“啊啊啊啊……”
  只在一瞬间,她的脸涨得通红,烧烫感蔓延直耳际。床上姑娘近乎□的胴体,还是把她吓到了。姚荡这才明白,原来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无济于事,真正面对这种场面的心情,是很难事先架构好的。
  香艳,是姚荡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词儿,用来形容这画面也的确是再恰当不过。被粉色纱帐包裹住的床上,女人若无其事地岔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身上,她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玲珑有致的曲线让人尽收眼底。
  兴许是方才动静太大,那位姑娘满脸错愕地回眸,看向门外。显然是没预料到会有人闯入,她像被定格住般,白皙手指停留在她身下男人的裤腰带上,嘴角甚至还停留着一丝魅惑笑意。
  姚荡吞了吞口水,震回了神,木讷地看向上身已不着一物的兔相公,他半撑着身体,企图想要制止那只意图不轨的手,瞳间神采有些迷离无力。
  是被吓到了吧?那张俊脸上的血色都像是被全数抽离般。
  见到门边的姚荡后,他显然是松了口气,身子倒向床上,平躺着,喘着气。
  那模样在姚荡看来,是见到救星后才有的放松心神。
  随着他的动作,骑跨在苏步钦身上的姑娘拾回了神,漂亮秀眉不悦地蹙起,“姑娘,新来的?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离开,麻烦把门关上,我们还没完事。”
  完事?!
  这敏感词勾动了姚荡的想象力,于是,曾在无数小艳本上看过的桥段,逐渐在她脑中涌现。彷佛看见了兔相公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咬着唇一声声地抽泣,而“新科花魁”则一脸餍足的斗着腿儿坐在床沿,分明很爽又假装不屑地斜睨着他,还故作姿态不耐地听着他的控诉……
  ——你个禽兽!畜生!把清白还给我!
  ——你也有爽到,不是吗?
  ——你胡说!我没有!你把清白还给我……
  ——好了,闭嘴,我会负责的。
  熟悉的台词被姚荡想当然地代入幻想中,旁人看不懂在她脑中翻涌的究竟是哪一幕,只瞧见她脸上神情变幻万千,最后越来越沉重……哀恸……
  “这位姑娘,你如果想旁观也请摆好姿势找个隐蔽的位置!”姚荡的沉默加之丰富的脸部表情,惹得“新科花魁”欲望褪去了大半,难掩怒气地娇吼道。
  “呸,有种找你爹娘来旁观!瞎了你的狗眼、烂了你的狗嘴、残了你的狗爪!我的人也敢骑,你他娘的知道‘代价’这俩字怎么写吗?瞪什么瞪,不知道?写不来没关系,姑奶奶我直接做给你看!”
  “哎哟喂,可别乱攀亲戚,我哪有您这么老不死的姑奶奶……”
  “那就揍得你以后一见到我就跪下叫祖宗!”
  在苏步钦的概念里,女人打架绝对不会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扯头发、撕衣裳、骂娘辱爹,这些都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事。然而,姚荡却用行动颠覆了自然规律,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欣赏到的最为利落的一场架。
  余音还在绕梁,姚荡就连拖带拉地将那个骑在他身上的女人拽下床,甚至是很有格调地没有扯头发,而是揪着人家身上那件薄纱。对方吃痛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破口而出,就见她推开了屋子里的那扇窗,看似轻巧地把人丢了出去……
  ——咚!
  重物砸落在水中的声响隔了片刻后从窗外传来。
  苏步钦溢出声不合时宜的轻笑,他想,过了今天,这家粉楼外那条不起眼的河要声名鹊起了。
  “别、别乱来!”本打算赶来看热闹的太子,试图想要阻止她不知轻重的行为,可结果还是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姚荡就这么把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甩进河里,他大张着嘴,半天都没想明白那纤细身子里到底是怎么爆发出这股蛮力的,“霉荡!你还有没有理智!这种事一个巴掌拍得响吗?你放着拔枪的不管,竟然还冲着被刺的下手?”
  “君子要言而有信,我说了要揍她,就一定要揍!”
  这是什么烂理由?动手还成了君子行为了?太子被她生生呛到吐不出话,她会动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琉阳城谁人不知十三荡劣迹斑斑。可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人家花魁是收了他的银子替他办事,守在外头的那些侍卫都看在眼里,姚荡这么做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好不容易,他调整好呼吸,继续吼道。
  “哈,又没人对我怜香惜玉过,凭什么要求我懂这么深奥道理?你懂?那你还待在这儿干嘛,赶紧去河边捞她呀,万一人家不识水性闹出人命,我要负责的耶。不过君子敢作敢当,我是不在乎一命抵一命啦,可是……你那么懂得怜香惜玉,不舍得我死吧?”先前冲动泼辣的模样已没了踪影,她俏皮地冲他眨着眼,嫣然甜笑。
  姚荡的笑容很漂亮,有股夏天的炽艳气息,只是眼下太子完全没有审美的心情,这女人在拿乔!字字句句都是仗着自身价值在威胁他。没错,她若有什么事,姚寅岂会不追究?
  “等你家爷捞完那没用的女人,再来跟你计较。”他咬着牙,气得发颤的食指指着她,撂下话后,又瞪了苏步钦一眼,领着一干侍卫跑开了。
  上半场的春光无限,下半场的暴力血腥,让这屋子里突然而至的静谧显得愈发突兀了。
  “哎……”良久后,姚荡沉重的叹息声,打破了沉寂。
  苏步钦费力地撑起身子,眯着眸,看她一步步地靠近,最后在床沿边坐下,表情很是凝重。他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那一脸惋惜的模样又是什么意思?
  “兔相公,你千万别想不开,清白对于男人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啦。”她说得语重心长,还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背脊。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他凝眸,眉宇间染上了一层兴味。这有够拙劣的安慰技巧,竟让他心情转好,甚至涌起了陪她把戏唱下去的玩心,“可是,一个没用到连自己清白都保不住的男人,你不嫌弃吗?”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她忙不迭地回道,信誓旦旦。
  “那帮我穿衣裳。”顺着她的意,他把话说得极为自然。至少,姚荡丝毫都没发现,他是连自己穿衣裳的力气都没有。
  姚荡用力点了两下头,起身,帮他一件件地把衣裳捡起,又跑了回来。琢磨了些会,大概摸索出该怎么帮人穿衣裳之后,她才动手。
  分明是笨拙不会伺候人的生硬动作,倒让苏步钦觉得动容,垂眸,映入眼帘的是她低眉专注的模样,这股傻乎乎的认真劲,几次三番搅得他心跳紊乱。到底是有多久没见她了?为什么总觉得像是许久了?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往后不管什么事,都乖乖待在我身后,不逞强的。”他回神,尽量放缓呼吸,想要掩饰住不同寻常的粗喘。
  “是有答应过。可是刚才那个女人骑在你身上……”
  “你就不该来。”尽管他现在的确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但处理这种事的能耐还是有的。
  “别说笑了,我怎么能不管你独善其身。”
  “我也说过,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没用。”
  “还说呢,那你还不是被……”话说到一半,姚荡突然打住,“算了算了,不提这事,你也不要太介怀了,就当、就当是被鸡啄了下呗。唔,我懂的,他们都说第一次有点痛,就像被鸡啄一样。你还痛吗?如果难受,就来我怀里哭吧。”
  话是这么说,可姚荡很清楚,以兔相公向来注重礼节的个性而言,就算真的还痛还难受,也断然不会真的靠在她怀里……
  正想着,她就觉得肩上一沉,一股温热地气息吹拂在了她的脖间。他真的做了,反而轮到姚荡怔愣了。
  他闭上眼,看不到她烧红的脸颊还有挂在嘴角的那丝怀春笑意。靠在女人怀里哭?这显然不是苏步钦能做出的事。他只是体力不支,顺势倒下。却又不愿让姚荡看到这个真正气虚体弱的他,兴许只因为男人无聊的自尊,他死撑着,用若无其事地语调低喃,“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旦旦。”
  “那就好。”苏步钦松了口气,却又搞不清究竟在担心什么。是怕自己快撑不住了?还是说担心在他一会实在无暇顾及的时候,姚荡会为了他冲撞太子?
  急匆匆的脚步声踏在木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由远及近,慢慢靠近了房间。
  姚荡转过身,还没等看清来人,就已经听见旦旦夸张的叫声,“爷!你没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听着这近在咫尺的关切问候,苏步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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