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得最清楚的便是,有一个笨蛋女人还在他的房中,与他一样的危险。
胸口的疼痛感已然不复,径自坐起身来,看着这不算陌生的房间,闻着这清新怡人的味道,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有人救了他们?
但见四个平日服侍他的丫鬟绕过屏风进来,他伸头看了看,却始终不曾看到他期望的那个身影,眉头不由得皱起,沉声问道,“可有见到陌‘‘‘王妃?”
“回王爷,王妃在后院偏房中休息,已经睡了一天了!”小丫头转动着黝黑的眼珠,恭敬的问道,“王爷,您的药还温着,可否要先服药?”
“药,谁开的药方?”莫非,是那个女人解决了剩下的麻烦?
“回王爷,是管家请回来的大夫!”药方嘛,当然是大夫才能开,王爷这个问题好奇怪!
“不用。”听闻不是她开的药,他顿时兴趣全无,似是对旁人的药莫名的排斥。“服侍我更衣吧!”
“可是‘‘‘现在已过了戌时,夜晚风凉,王爷还是多休息吧!”好不容易醒了,千万别又折腾严重了,她可担待不起!“王爷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奴婢立刻去为您准备!”
“不必了,本王已无大碍,你照本王吩咐的去做便是。”他要去后院,确定她是否无恙。之所以昏倒只是因为旧疾发作,如今服了药确实好得差不多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一直卧病,以免惹人非议。
洗漱过后,张震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披了一件裘皮斗篷出了门,冷眼看着院中的这些人,他沉声道,“你们都撤了吧!”
“是!”恭敬的应下,众人纷纷离去,只留下两个丫头收拾屋子。张震随即迎上前来,就地一跪,“卑职办事不利让王爷受伤了,请王爷责罚!”
“确实不利!”冷冷的开口,萧景月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去领五十板子,扣一年俸禄。”
啊?就这样?
一瞬的怔楞,他终是回过神来,赶紧点头道,“多谢王爷,卑职这就去。”一场夜袭,竟让王爷变了性子,这对他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五十板子一年的俸禄,这比他预期的好了许多倍!
“站住!”冷喝一声,他缓缓转头看着有些雀跃的男子,眼中掠过一抹不悦,“张震,你真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挨五十板子,一年的俸禄也没了,他竟然还能如此高兴,看来,是他以前太无情了!
缓缓伸手摸了摸有些冰凉的鼻尖,他暗暗的想,好像是有那么点冷酷,若是在以前,这人恐怕活不过明天!
“卑职该死,卑职只是‘‘‘只是想‘‘‘”乐极生悲,说的恐怕就是这个道理!转身跪下,他看也不敢看主子的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本王问你,你是何时来的艼兰院?”不再理会他的结巴,萧景月缓缓问道。
没有片刻的迟疑,张震恭敬道,“子时三刻,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卑职这才发现艼兰院这边出了事!”说到这个,真是万分的惭愧。
“你来之时?房中还有几个人?”这个才是重点。
“回王爷,当时屋中只有您和王妃,还有两个已经断了气的歹人!那两人的尸体还在暗房,卑职再三确认是死于王爷随身的宝剑下,并无半点异常!”顿了顿,他随即又道,“那柄剑卑职已经擦拭干净,放在寝房内。”
“只有两人?可有人从王府中逃走?”剩余的七人去了哪里,他很想知道。
迷糊中,他只记得昏死那一刻,嘴里咬着一个人,那个人是她?
现在依然记得那人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那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这样的安宁,是他自幼时便已失去的珍宝!
而她,到底有何本事让那七人离去?
“确实只有两人,还有满地的血迹。”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王妃的脖子上的伤,赶紧道,“王妃的脖子也受了伤,卑职想让大夫帮她包扎,可她似是不愿意,婉言拒绝了卑职。”
脖子的伤,还没有处理!
眸光倏地一冷,他随即大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薄唇轻启,“你可以去受罚了!”
该死的,竟然有伤也不上药,一想到那刺眼的伤口,他的心就一阵抽疼,好似旧疾又犯一般。
飞快走进后院,两个丫鬟见他走来慌得就要下跪,他径直越过两人走到房门边,连招呼也不打便推门进去。可是,里边哪还有半个人影,空空的床铺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好似从没有人睡过似的。
“王妃人呢!”一声爆吼,吓得身后两人扑通倒地,看着空空的屋子顿时慌了手脚!
王妃呢?
她们也很想知道。屋中自清晨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里边的人也没出来过,为何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本王问话你们都听不到吗?”额上青筋凸起,他再次一吼,完全失了往日的淡定沉稳,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地上,两人抖得如筛糠一般,“奴,奴婢不知!”
她们刚刚说完,随即听见一声轻叹,“哎,你们别吵,吵得我下不来了!”
高高的屋顶上,桑千雪一袭白衣立于其间,那双明亮的双眼中竟有两分恐慌。
头一次,这样恐慌,因为她站在这数米高的屋顶上,双腿正在发抖。
《妙龄王妃要休夫【完结】》第2卷 第九十三章 背我回房
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两个吓傻的丫头觉得更加恐怖,慌忙的四处张望,却没见着半个人影。唯有萧景月心下了然,大步走出屋子。
仰头看着站在屋顶的女子,他终是松了一口气,眼中却有两分无奈。下一瞬,他好像发现了极有趣的东西,随即直直的盯着不敢低头直视他的笨女人,神情古怪至极!
‘‘‘‘‘‘
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就连她站在这屋顶瑟瑟发抖也叫这男人看了去!
她看他洗澡,为他换衣,他又看见了她如此窘迫的片刻。他们俩,算是扯平了吧!
两人僵持片刻,桑千雪终是耐不住,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下边的男子,牵唇扯出笑意,“殿下。”
简短的两个字,也算是打个招呼了。
“呵!”
回以一笑,笑得却十分揶揄,萧景月的视线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离开,片刻的沉默后他才缓缓道,“你在上边做什么?”
做什么?她不过是一时抽风上来得瑟一把,谁知被他逮了个正着,得瑟变成了颤抖。哎,真是够倒霉的,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啊!
脸上的笑渐渐变僵,她随即瞎扯道,“我上来看看这王府的风景,正打算下去!”
刚刚低头,眼前便是一阵晕眩,他若是再不走,她就撑不住了!
眼角一抽,萧景月缓步走到屋檐下,视线从她有些苍白的脸渐渐移到那微微颤抖的双腿上。他笑着问道,“怎样?我这王府可还中看?”
她竟然惧怕高处!
这可是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呵呵,还好!”尴尬的笑着,桑千雪明知他是在整她,却也没脸可翻,谁叫她连这么点高度也恐惧!若是没有旁的人,她还可考虑用刚才那笨拙的办法下去,不过现在他在这里,打死她也不丢那人!
“那你可看好了?若是看好了,就该下来了,上边风挺大,本王还真怕会将你吹跑了!”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是他头一次如此热情的和桑千雪说着话,心中却不怀好意。
看到她这般模样,他便是止不住的开心,暂且将之前疑惑与担心的事情抛在了一边。
没工夫理会他的打趣,桑千雪咬咬牙,终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殿,殿下,劳烦你个事可以吗?把我从这里弄下去吧!”
“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便是。”他倒想看看,她会如何从这房顶上下来。
闻言,桑千雪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转而幽怨的看着萧景月。要她从这里跳下去,还不如在这上边吹风来得好,双腿已有些发软,似是被定在了这里一般,她连移动半分都有些困难,怎么能够跳下去。
索性闭眼,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在心中将毛主席语录默念了一遍,如果可以,她还想在这里打一套太极,已缓和心中那股想要掐死萧景月的冲动。半晌后,她终是缓缓睁眼,低头看向身下的男子,“殿下,你就看在我免费给你咬了几口,就勉为其难帮我这个忙吧!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人在屋檐下‘‘‘‘‘‘不对,是在屋檐上,可她还是得低头!
“我都说了,你跳下来便是,我接着你。”挑眉,萧景月明显就是拿她打趣,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说得极为慷慨。
暗暗咬牙,桑千雪见他一脸坚持,随即轻叹一声。片刻后,她终是缓缓开口,“那我便,跳了!”
哂笑一声,萧景月不以为然,“跳吧!”话音刚落,一团黑影却倏地从天而降,当头压下!
“你!”惊呼一声,萧景月瞪大双眼看着飞扑而下的女子,慌得连忙伸手将她接在怀中,自己却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嘶!该死的!她竟然真的跳了下来,还差点将他砸死!
护着怀中的女子,萧景月死死的瞪着她,拳头握得咯咯直响。而那始作俑者,却也眉头一皱,伸手捂着脚踝,眼中有一丝悔意。
奶奶的,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蹩了脚呢!
院中,两个丫头看着这样惊悚的一幕,连惊叫都忘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死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被殃及。
可,片刻后,她们并没见到预料中的景象。
肉橘色的灯将院子照得通亮,可她们的王爷脸色却极黑,极不情愿的背起背起王妃,朝着前院走去。
幸好,院子里除了这两个吓傻的丫头,再没有旁的人,前院的所有人也被他撤走,连张震也在受罚,否则这一幕被他们看了去,王府中还不炸开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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