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兴致在这里讨论菜色?”阮小鱼只听说岳荷衣奇,目睹真人后才明白天下人为什么要称她奇女了。自己流落到这个地步,被新婚相公害到家破人亡还有心思讨论美食。
“民以食为天。”荷衣说完,低着头继续喝汤。
“你就不想知道你那英俊、萧洒、风度翩翩的夫君要怎么处置你吗?”
2008-07-3101:00
………【第十五章 自踏青楼(上)】………
夫君?
荷衣哪里还有夫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疼疼爱爱,叫她老婆的钦涯,早在前世她错的那一夜就消失了。生死两茫茫,纵使是她再不思量,自难忘也换不回来一个疼她的老公。
荷衣错一夜,连下辈子他都还不要原谅她,变本加厉地惩罚她。原来心灵受下的伤果真比**得来得痛苦。她在冥界里受的那些伤,过的那些刀山、火海、冥掌又算什么?
把所有都收起来,收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不去希望,便没有失望。
不去在乎,便没有失落。
不去爱,便没有痛。
所有、通通,都石沉大海吧。后来的路还要一个人走,即使不能坚强,也要抛开所有走下去。荷衣一边看似很享受地品尝鸡汤,一边沉思冥想。心情在自己的告诫、安慰中平静如没有波澜的湖水。她抓起一只鸡翅,准备送进嘴里。
阮小鱼说曹操,曹操到。钦涯冰冷着脸从暗室那道自动旋转的木门走进来。他一进来,那道门咯吱一声,又关闭起来。那声音正好映照钦涯的冰冷。
荷衣继续啃鸡翅,钦涯的到来,她没看见,没感觉。事实她也不想去看,去感觉。
阮小鱼见钦涯一进来,目光就一直停在荷衣身上,不准备移开。她猛然来的醋意,压在心底,并不挂在脸上。心疼干嘛还要折磨?
钦涯开口冷声道:“你先回颢琰王府,日后举文雅、端装一点。”
阮小鱼闷声走出暗室。里面只剩下荷衣和钦涯。
荷衣继续津津有味地啃鸡翅,一只啃完又抓起另一只鸡腿继续享用。身子差了,得好好补,才有力气应对人生。变故再大,都得先让自己有健康的身体,再考虑该怎么面对。荷衣的吃相不是很雅观,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
钦涯见状,开口:“你倒挺有心情。”
荷衣继续不理钦涯。她肚子还没有饱,用手绢擦手拿筷子夹起一块色泽很好的猪皮送进嘴里,一抿嘴那猪皮就烂开了。
见荷衣并不打算搭理自己,钦涯又开口:“这么会吃还那么瘦,除了骨头还是骨头。再怎么吃也是那个样。”
荷衣感觉猪皮很可口,又夹起一块准备继续吃。她尽量不去激起心中的波澜,吃饭就专心吃饭。
“岳一飞生了个奇女,却没生个孝女。”钦涯道,故意想挑起荷衣的痛。荷衣依然安然咬着嘴里的肉。
“你就不想知道岳一飞现在怎么样了吗?”钦涯道,音亮提高。他再好的耐性也不能忍受有人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死了。”荷衣回答得干脆、平淡。
闻言,钦涯冷笑:“看来岳一飞的命真不好,取了个克命的妻子,还生个不孝的女儿。”
“你不能留点口德,还要对死人恭维。”荷衣淡淡地道,嘴里咬碎的肉难以咽下,她吃力地往下吞。虽然她这一世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找钦涯的,但是岳一飞是她这世生她养她的人。荷衣对爹爹的感情,不只是骨肉情,感**。她还想嫁与钦涯后,给爹爹生下外孙让他乐意;她还想尽孝一生。来到这个时空后,她除了找钦涯,一半的精力都用在逗她死板的父亲。在她的机灵下,岳一飞在家的时间很轻松,很快乐。她怎么会不痛心爹爹的死,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留住爹爹。
钦涯眼见荷衣眼里打滚的泪水,得意后,继续刺激:“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荷衣终于抬头,眼光直接可以杀人:“别说了。”
“七天前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将军府的喜宴还正热闹。”
“别说了”荷衣吼道,无法让自己再假装平静。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吃着、乐着的时候正接近死亡。”
钦涯说说停停,故意搞出神密紧张的气氛。
“他们死之前睡着了,没有人知道就再也醒不过来。”
“于子期割下了岳大将军、岳家四少将的头。一刀下去,他们全不能反抗。就那么咯吱一声,头是头,身子是身子。你知道血都是红的,可是你看不到众人血的集在一起是什么样的。那叫血流成河。”
“求求你,别说了。”荷衣哭着乞求道。原来她不可以坚强地当作什么事也没生。她想到爹爹、哥哥尸异地、残不忍睹的样子,就心痛如当年在冥界过刀山火海。她的泪流化成小溪,长远不停地流着,不由地大声哭嚎。
“我把他们的人头挂在蜀都城墙上,可惜你看不到。我想你娘亲要是知道自己的前夫死相这样难堪,会不会跟你一样痛苦?”
“我娘亲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你这样报复我们岳家?”
荷衣从来没有对母亲的记忆,爹爹从小就告诉她娘亲过世了。她不明白娘亲怎么就让钦涯这么恨他。
“我就是要报复,只有报复我才快乐。想必你娘亲看到了一定会后悔她当年犯下的错。”
“娘亲早已经作古了,你的报复只有你自己才能看到。”荷声哭到无力,声音沙哑道。
“是,当年的大将军夫人早就死了。那个古域国第一美人何妃早就不是何妃了。”钦涯咬牙切齿,恨不能何妃没死,他再杀她千百次。
2008-07-3112:47
………【第十六章 自踏青楼(中)】………
杀何妃,也许已经不是对她最狠的报复。
接下来,钦涯要让天下人看一场空前绝后的好戏。
钦涯看着荷衣撕心裂肺地哭,哭到累了,爬在桌上睡着了。他帮她擦去眼角残余的泪水。七岁那年,何妃害死她母后。他看着母亲尸异处时,也是哭得这般狼狈。他跟荷衣一样痛心。
从他们新婚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仔细看她。她确实不愧是古域国第一美人何妃的女儿,有一张让人很舒心的脸。
如果没有仇恨,她是不是一个可以让我爱的女人?
钦涯看到荷衣沉睡的脸,安静地想,试问自己。
他没有尝试过爱一个人的感觉,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是床上寻欢的玩物。
他庆幸自己没有愚蠢到为女人而付出感情的地步。
娶荷衣前,他想过要不要试着去爱一个人。那个两岁开口说第一句话,叫他名字;那个在比武招亲会上下誓言‘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女子,他曾默默注意过。
可是,她竟然是仇人的女儿。他命令自己不可以去爱一个仇人的女儿。
钦涯把荷衣抱到床上,轻轻放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荷衣从昏噩中醒来。
钦涯见荷衣睁开眼睛,冷语:“别以为我是关心你。”
荷衣冷言:“你走开。”
“我也不想碰你,只是不想你没有个好的身子再利用。”钦涯没好口气地解释。郑水清跟他说过,荷衣不能受寒,不能沾冷水,他全记下了。
“我爹爹、哥哥的尸你打算怎么处理?”荷衣坐起身,没心情跟他多说一句话。
“死都死了,你还关心那么多。你放心,我是挂给人看的,自有人取走。”钦涯道。
“取走了吗?”荷衣追问。
钦涯故意说道:“也真是奇怪,岳家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还那么有人缘,会有人帮他收尸体。你是不是想去上坟?”
“你会让我去?”荷衣反问。
“放心,今后有人帮你守孝。”
“你要让你的女人顶着我的名义去做什么?”荷衣道。
钦涯扬声道:“做什么?一个颢琰王妃该做的她都做,比如陪我鸳鸯浴,暖床之类。”
“没人稀罕你的颢琰王妃位置,谁做了谁倒霉。你要是让她顶着我的名义去做丧尽天良的事,你就应该小心你的后半辈子能不能过得安宁。”
荒唐,这岂不是荒唐吗?闻荷衣言,钦涯大笑:“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是男人就会让我痛不欲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痛不欲生。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有心思对付谁?”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天下的事怎是你一个君钦涯说了就算的?”荷衣冷言。
“那你想要怎么样让我痛不欲生?”钦涯好奇。
“痛不欲生的时候你能感觉到,那已经是与我无关的事。”荷衣淡淡地道。
钦涯否定“痛不欲生的是你自己。”
荷衣淡淡地反驳道:“你让我痛不欲生了吗?新婚夜被你羞辱,被你灭满门,被你关在这个暗室。你看到哪一样我有痛不欲生。你要让我娘亲后悔,娘亲已经看不到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了。你做完这所有,你还有什么可以做?”
“还能做的还很多,你等着看好戏。你给我乖乖地活着。”钦涯又用他那命令的口气说道。
荷衣笑:“我有说过我要死吗?已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会好好地活着。你要怎么利用可以,麻烦你差人多送些补品来。我要每天都有补血、滋身的补品。你看着办吧。”
“你就不担心你的后路?”钦涯疑问。
荷衣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送人?丢入青楼?”
其实,荷衣心里有底。钦涯恨她无非是要折磨她,利用她。丢入青楼,当作筹码是何等正常的事,一点也不足为奇。
这些古人怎么都这么世俗?一有仇就杀杀打打?灭门,丢人入青楼。荷衣穿越前总以为那是小说里作者为吸引读者眼球,特设下的俗气故事。没想到她此生也会这么世俗地被仇人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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