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浅晴蜷起一条腿,在他身侧摩擦,膝盖慢慢移向他的大腿中间,趁着他眼神迷乱的时候,正要用力一顶。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气喘吁吁的花允翊立时惊觉,没等她发力,已经迅速闪过了她的一击,口中骂道:“不识抬举的贱人,竟敢偷袭我!” 衣袖在方浅晴的鼻端拂过,一种奇特的香味飘散开来,她顿时觉得意识模糊,人终于瘫软了下去。 花允翊是在风月场里厮混惯了的,对于不肯就范的女子,还会用上迷香这样的下三滥说手段。在他的身上,经常都会带些见不得人的小道具。 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起已经晕迷的方浅晴,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讥笑道:“这点微末伎俩就想在我手底脱身,也太小看我翊郡王了。来吧,美人,跟本郡王好好风流快活去。然后,我恳求皇兄,就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请他成全我们俩的婚事,哈哈,哈哈,两全其美啊!” 人影一闪,花允翊已经带着方浅晴上了屋顶,那两个手下立时跟在后面,飞快地在屋脊上消失了影踪。 京城中某个围墙高耸,屋宇华丽的大院,正是花允翊的外宅。他带着方浅晴来到这个鲜有人知的院落,欲行他心中计划之事。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有个人已经在他跃下屋顶时意态娴雅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着在他修长的身上,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很随意地披在背后,只用一根银色丝带松松挽着。那种潇洒不羁的装束,配上他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气质使他整个人看来恍如谪仙般没有人间烟火气息。他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况味,此时却充满了尖刺般的寒意。 花允翊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在此地遇到此人。仿佛受不住他眼中那冰冷的怒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放下她,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可知道她是谁?” “皇,,”刚想开口,却被来人阻止了那句称呼。 “放下人来,还不快滚!”那个白衣男子冷然下了命令。 “是。”二话没说,将手中美人抛了出去,转身离开了那个寂静的小院落,两个手下尾随其后。 “看来皇叔和郡王越来越迫不及待了啊!这个女子也成了他们的一步棋子吗?”白衣人抱着方浅晴,口中喃喃自语,一道忧色一闪而过。
第十三章 屋顶如春
方浅晴悠悠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个人在轻声呼唤着:“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她睁开了眼睛,发生过的事情一一回到脑海中,她急切地去查看自己的衣衫,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关切的黑眸,一名白衣男子正将她横抱着放在膝盖上,而那人却不是色狼花允翊。 “你是谁?放开我!”心里判断他和色狼是一伙的,也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姑娘千万别误会,那些侵犯姑娘的人已经被赶走了,我无意中路过,帮了姑娘一把而已。”好温文尔雅的态度。 这么说来,这个人是好人了。慢慢坐起身子,侧头打量身边的白衣帅哥。 月光下,他的眸子如春水般温柔,他的唇边的笑意也如春暖花开,看着他,方浅晴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儿时常常唱的歌曲: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 看看身边这个带着春天一样暖意的男人,她格格地笑了起来。人与人的感觉很奇怪,她本能地信任了这个温和的男子,觉得他不会欺骗她。 “你笑什么?”他看着她。 总不能说起那首歌吧,她只能摇头不语,笑意却一直晕染着她的眉梢眼底。 元夜的温度很低,她和他并肩坐在寒风料峭的房顶上,被他的温暖感染着,丝毫都没有寒冷。好像心底有一把火苗在燃烧,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终于她记起该向人家道谢的,“多谢公子援手,敢问公子大名?” “哈哈,我的姓名不足挂齿!我卖个关子,我们互相不问对方的名姓和身份,你答应吗?” 喝,还不肯说名字呢,古代也有活雷锋啊!看他一脸神秘,显然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么。 方浅晴也向来是潇洒不羁的个性,对她而言,姓名本来就是一个标记,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妨碍她喜欢眼前这个从色狼手里挽救了她的好人。 “好吧,既然这样,我不问就是。只是谢谢你救了我啊!”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他们之间油然滋生,方浅晴忍不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那人笑了:“我的脸上有花?你的胆子不小啊!” “何以见得呢?” “你受了那么大惊吓,醒过来见到一个陌生男人,非但没有大声惊呼还呼喝我放下,现在又相信了我,和我谈笑风生。” “我这个人,看人有点凭直觉,再说,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啊。” “直觉?”那人听不懂她奇怪的话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哦,就是我看到人,就自然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啊!你可知道,那个欺负你的人是谁?” 一下子想起今天的遭遇,竟然在元宵灯会那么热闹的场合里差点被人侮辱,心头的愤恨又燃烧了起来:“这些姓花的,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 “呃,你怎么知道姓花的不是好东西?” 那人看她鼓起了腮帮子,涨红了脸蛋,一副生动可爱的样子,脸上又漾开了春水般的笑意。 “反正过了今天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说给你听也没事。花允烈你总知道吧?” “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烈王爷,全国上下都知道他。” “他好男风你也不会没有听闻吧?” 掠过一丝尴尬,“是,听过。” “所以你看啊,刚才那只色狼还是个郡王呢,简直就是衣冠禽兽。当街抢人,动手动脚。再说那个烈王爷,好端端的喜欢男人,成天不问国事,和戏子鬼混!最混蛋的就是狗皇帝了,明知道自己的弟弟有那么个癖好,为了掩盖家丑,就毁别人的终身。硬是赐婚给烈王爷,也不管人家方小姐愿意不愿意!” “哈哈,骂得好!我从来没听人这么痛快地骂过皇族的人,你真是够胆!”那个白衣帅哥笑得前仰后合的,仿佛从来没听过这样好笑的事情。 心里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被她骂了还这么高兴,自己原本也不是这么犯贱之人。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真是可爱极了,连骂人的时候那么生动活泼,一点不让人觉得粗鄙。 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暗暗有点后悔那个赐婚。把这样一个女子送去王爷府中平息谣言,是不是真的有些残忍。 “你笑什么啊,”方浅晴嗔怪道,“你也够胆子的,听我骂他们,非但不阻止我,还跟着起哄!” “那说明我们是同类人了,都是胆大包天的主。” “唉,自古说皇室最是藏污纳垢之地,而以花盛的皇族尤甚!” 说得慷慨激昂处,方浅晴一时忘情站了起来,谁知道忘记自己是在屋顶上。上面瓦片凹凸不平的,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头刚想这下不好了,人已经被一双稳定的臂膀搂住。 “你小心了。” 一种清凉如薄荷的气息刹那盈满了鼻端,是那个白衣人身上的味道,在近距离的接触中他的味道像是有灵性一般,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中。 心中一荡,她竟然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找到了异常契合的感觉,全身都发起烧来。恩,一定是好色的程度又加深了。 不好意思地缩回身子,又坐了下来,轻声道句:“失礼了。”脸上已经红得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了。 那人的表情也似有几分尴尬,两人四目相接,又同时转了过去,都觉得脸上发热。 “夜了,我送你回去找你同伴吧?” 死定了,和这个人扯了那么久,居然能谈到那么默契的程度,都忘记洛玄还在担心自己了。 “那就有劳了。” “恕我失礼。”话音未落,腰肢被他揽住,人腾空而起,几个兔起鹘落,已经置身在大院之外。 夜已深,大街上的人群已经像退潮一样都回到了自己的天地,留下一地的纸屑和食物外壳。忽然变得这样寂静,显得有点凄凉。 再抬头看天,那轮圆月有些偏西,清辉却越发明澈。 白衣人带着她往前飞奔,一直把她送到了那个八角凉亭处,才停下了脚步。 凉亭里,洛玄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在街上找了无数次,都没有师妹的踪影。现在,人们都退去了,大街上几乎没了人影,可师妹还是没有出现。 只怕师妹出了什么意外,今天一起来看灯,如果把她弄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和师父交代,更是为她担心到心都疼了。 “师兄!”一声熟悉的呼唤,把他从惶急中拯救了出来,他蓦然回头,正看到方浅晴向他飞奔而来。 方浅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熟悉的青衣背影,竟是脱口叫了句“师兄”,和他再见,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口喘息着,身子还在颤抖。“师妹,怎么了?你把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你出了意外呢。” “我真的差点出事呢,好在有人救了我,把我送回来了。” “谁送你的?” “不就是哪位白衣公子吗?” 回身去指刚才白衣人所在的地方,却发现街上杳无一人,就剩下亭中他们两人。 “他走了。”方浅晴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怅然意味,眼睛里也有难舍的神色。 “晴儿,你头上的是什么?” 细心的洛玄发现了方浅晴发髻上的金环,问了一句。 随手取了下来,看也不看就抛了出去。花允翊那种色狼的东西,她一刻也不想再保留了。 “我们回客栈吧,我慢慢和你说。” “好。”贴心地扶着她,慢慢走着。 “领奖了吗?”忽然想到猜谜得来的奖金。 “领了,我还给你买了这个。” 一只朴实无华的白玉簪子躺在洛玄的掌心,式样很简单,玉色却很通透。 心里再次被小师兄的细心体贴所感动,她伸手拈起那根簪子,把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