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芳拿在手里欣赏着自己画的拙劣的图画,禁不住咯咯地笑。哈哈!这封信除了蚊子应该没有人能看明白吧?就算落到别人手里也不怕。
想起那天从豆坊回到王宫,告诉蚊子第一次他喝的其实是已经坏了的豆浆,蚊子恍然大悟、痛苦不堪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而且当时还告诉蚊子:“要想吃得好,就得自己动手!”这个暗示,蚊子应该能明白吧?他那么聪明!
许寒芳把丝帛叠好交给嬴义,慎重地说:“找个可靠的人,一定要亲手交给大王。”心里总觉得他十分可靠,值得信赖。况且现在他也是身边唯一可信赖的人。
嬴义双手接过,表情凝重地点头称是。
看着嬴义出了房门,许寒芳总觉得和嬴义似曾相识,像多年的老朋友。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长的和秦煜一模一样吗?的51
第二天,天刚亮,许寒芳的队伍跟着巴郡郡守的队伍,缓缓出了雍地。
从咸阳往巴蜀走,起初是平路,再往后,进了山区一路都是山。起初许寒芳看着绵延的群山还觉十分兴奋,就当是看风景了。可是走了几天,眼前除了山还是山,再好看的山也看腻了,看烦了。
许寒芳以往来四川都是坐火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这次坐马车感觉就大不一样。崎岖难行的道路使马车左摇右晃,晃得她简直快要散架了。
许寒芳痛苦地下了马车,活动着四肢对嬴义说:“你去给那个什么郡守说说,能不能走慢点?我快零散了!”
一会儿,嬴义打马回来禀报:“郡守说他要赶在规定时间内赴任,不敢在路上耽搁时间。”
原来秦国一贯作风严谨,提倡效率。地方官上任也是有严格时间规定,误了时间是要追究责任的。许寒芳想了想说:“要不你去告诉他,让他们先走,我们各走各的,我不想赶的那么紧!”
嬴义领命离去。
反正我又不赶时间,难得一次公费旅游!这次不管怎样要好好玩玩!
马车走到栈道上后平稳了许多。
许寒芳好奇地走下马车,好好观察这古代劳动人民的杰作。她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的智慧和勤劳。在没有先进的机械工具的情况下,他们是如何在石壁上一凿一凿开凿出来石道?这样的工程需要多少人、多少年才能完成?
更佩服的是,古人居然可以利用力学原理在崖壁上横向凿孔,插入粗木梁,并下加斜撑支撑木梁,梁上再铺厚木板,铺出一条悬空的道路。并在路的旁侧加构铁链或木栏,道宽能达到五、六米,可容车马并行。
许寒芳还发现在栈道路面距谷底较近的情况下,梁下斜撑改用直柱支承。这样还节省了人力。真的是科学严谨。
有了驿道大大缩短了从关中到蜀的的距离,不必要再翻山越岭。更节省了时间。
马车缓缓地走在驿道上,时而看见河流从脚下湍急地流淌;时而看见清澈的湖泊;时而瀑布溪流从眼前流过;时而巍峨的群山绵延在望……
许寒芳坐在马车上目不暇接,兴奋的大喊大叫。惹得虎贲军时不时有人悄悄观望。嬴义还是一脸肃穆地骑马走在马车一侧。
兴奋中的许寒芳觉得最扫兴的就是没有人能和她一起说说笑笑,分享旅途的快乐。要是浩然在身边多好呀!他一定会和自己一起尽情的大呼小叫。那该有多痛快!
唉!可现在身边跟了块木头。知道的是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冷血杀手呢!天天一副冷酷的模样,比青还冷峻吧?想起来青,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总觉得欠青太多,和他只有在婚礼上的一面之缘,青却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甚至冒死营救。
想起往事,许寒芳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坐在马车上望着青山绿水出神。
嬴义见许寒芳一反常态,催马上千,在马背上弓下腰探下身子轻轻问:“您是否觉得疲乏了?我们是否需要休息片刻?”
许寒芳抬起头来冲嬴义笑笑。没想到他还蛮细心的!懒懒地说:“不用,我们慢慢走吧。”
嬴义小心地说:“末将看您脸色不好。”
许寒芳索然无味地说:“那是因为我想起以前的朋友了,想念他们!”
嬴义盯着许寒芳静静看了片刻,悄悄退下。
当初许寒芳一行人离开咸阳的时候已经立夏,又走了这近半个月,天气渐渐热起来。山里的气候就是这样,走在背阳的阴面,山风吹着还觉得凉,可是走到太阳直射的地方,再没有树遮挡,又热的难受。
一行人走栈道,穿峡谷,过浮桥,翻山岭,许寒芳这个路盲早已经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反正又不用自己操心看路。所以只是躺在马车里想自己的心事,她把身上的三片竹简摆在一起看着,想着……
这天,走到一处谷地。河流在这里趋于平缓,溜圆的鹅卵石铺满河滩。
许寒芳从闷热的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对嬴义说道:“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嬴义的脸上汗如雨下,沿着下巴滴落到盔甲上,听到许寒芳的命令指挥队伍停下。
许寒芳下了马车,看看天空感觉闷热的透不过气来,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休息,看着潺潺流过的小河水。
嬴义用竹筒在河内盛了些清水,端了过来。
许寒芳接过竹筒,微微一笑,习惯性地说:“谢谢!”
嬴义一愣,显然他不习惯许寒芳说谢谢。恭敬地垂手侍立在一旁。
许寒芳喝了两口水,清凉的山泉登时把炎热和疲劳驱散的干干净净。随口问嬴义:“我们还要走多久?”
嬴义望着山梁说:“过了这道峡谷,前面就又是栈道,大概走两天,过了栈道后,乘船走水路就到了。最多不会超过七天。”说着用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
许寒芳这才发现嬴义满脸的汗水,他的衣服应该早已湿透,只是隔着盔甲看不出来。再看看周围,所有的虎贲军还甲胄在身。自己穿着纱衣还如此热,何况是他们?
许寒芳吐了口气,用手闪着风说:“嬴义,让大家把盔甲都脱了吧,这么热的天,怎么受得了!”
嬴仪惊慌地说:“这怎么可以?这样太失仪!”
许寒芳大笑着说:“怎么不可以?失仪事小,热死事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心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木讷呆板?
许寒芳见嬴义还想坚持,摆摆手笑着嗔道:“别那么死板了,我说脱就脱。要不然万一热晕一个,你背着?”
嬴义这才领命前去。
许寒芳看着嬴义的背影摇摇头笑笑。真是当兵当傻了。只知道按教条行事,一点也不知道灵活。
看着嬴义集合大家,然后一声令下:“卸甲!”虎贲军把盔甲摘卸完毕。整齐地挂在马背上。
许寒芳又笑了,突然发现嬴义这个人挺有意思。干什么都是有板有眼、一丝不苟的。
山里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火辣辣的太阳,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紧接着空气中有了潮气,顷刻雨点就落了下来。
立刻有四个训练有素的虎贲军过来,哗地一下打开了四把伞,撑在许寒芳头顶。许寒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已经站到了伞下,又惊又喜,连连摇头。
雨越下越大,一点没有停的意思,密集的雨点转为倾盆大雨。登时凉爽起来。
许寒芳站在伞下看着瓢泼大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听嬴义大喊一声命令:“所有的人立刻撤离谷底,上高地!快!”
许寒芳猛地想起来了,一下雨所有的水都会往下流,河床立刻就会长高。他们这些人站的地方正是河水的必经之地。
六个虎贲军护着许寒芳上到高地。不到一炷香时间,所有的人和马都撤离了谷底上到了山坡的平地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奔涌的洪水从上游咆哮而来和山坡上留下的雨水汇集在一起,形成一股洪流,顷刻间吞没了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们刚才没有及时地撤离,此刻只怕已被汹涌的洪水卷走。
许寒芳欣赏地望着嬴义,欣赏他沉稳、干练的大将风度。笑着赞道:“今天幸亏你反应快,否则大家就都被洪水卷走了呢!”
嬴义恭敬地一点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得十分腼腆。
许寒芳发现嬴义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右侧脸上竟然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而且总觉似曾相识之感。
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长的和秦煜一模一样吗?秦煜去了哪里?就是他吗?许寒芳望着脚下奔涌的洪水想出了神……倾盆大雨下了一上午。
到了下午,天空又突然放晴,太阳又露出了笑脸。
有了这些训练有素的虎贲军的守护,许寒方芳连衣服都没有怎么湿。可是其他人因为抢着拉马上山坡,又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衣服早已湿透。
许寒芳看着淋得水透的虎贲军,笑着说:“嬴义,让你的人都把衣服的水都拧一拧,晒一晒吧,湿漉漉的穿着多难受!我回避!”说着笑着走到一边,今天已经是让人家第二次脱衣服了,而且还越脱越少。免得到时候士兵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的偷窥癖,就麻烦了。
整理衣服的虎贲军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见树上的鸟在啾啾叫着。许寒芳觉得气氛沉闷的有些不太习惯,又往前走了几步。
由于刚下过大雨,上游的水不断流下,所以河床的水位还是很高,而且水流湍急。许寒芳伸头望望,要不是上午秦煜有条不紊地指挥得当,这会儿要过这条河恐怕也不太容易。
不一会儿,嬴义快步走了过来,面带焦急之色禀道:“韩姑娘,探路的虎贲军回来禀报,前面的栈道被洪水冲坏了。”
许寒芳不明所以的望着嬴义。
嬴义躬身解释道:“栈道冲坏我们就无法前行了,只能等栈道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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