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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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怒放-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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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米苔去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日子。

    她把自己化妆为一名略带女性化的年轻男子,头上戴着一只时髦的男式卷发头套,卧蚕眉,微微往上挑的长长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上颇有风度地架着一副鹅黄色的玳?眼镜。身穿银灰色的男式夹克外套,系鹅黄底加灰色斜条纹的领带,里面是浅蓝色的休闲式衬衫。由于米苔的身形比一般女性略高,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英俊洒脱又带有几分女性清秀柔美的美少年。

    佐佐木见到如此打扮的米苔先是差点跌破眼镜嗔怪她过于标新立异走得太极端,但老马识途的他马上就赞不绝口,拉着米苔的手不松开。

    嘉宾在一旁“痛说革命家史”,米苔在这边的化妆间忙开了。

    她把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薰衣草、康乃馨、蔷薇等各类五彩缤纷的鲜花拿出来,摆满了整个房间。把待会儿女嘉宾要坐的平淡无奇的凳子请道具师换成一把路易十六式的豪华绚烂的坐椅,在坐椅前铺上了一块色彩斑斓的伊朗波斯手工地毯,最后在房间各处洒上了菲拉格慕香水,还让电视台工作人员准备了钢琴疗伤系歌曲的cd。

    佐佐木手下那些新潮时髦的手下都很纳闷,米台告诉他们说,女人无论美丑老弱,心中永远都有一个公主梦,在这样的地方像公主一样化妆美发的话,每个女人会把自己想象成公主,让自己的女人味发挥到极致。

    米苔从容自信强大的气场和佐佐木对米苔不同一般的看重,使他们对米苔惟命是从。

    女嘉宾进场了。米台事先看过女嘉宾的资料,知道她是一位中国女性,今年50岁。来日本前在中国国家歌舞协会任日语翻译,来日本后进入京都大学学习,先攻读硕士,再攻读博士,一共做了七年留学生。在学期间她是个幸运儿,在日本,京都大学是和东京大学比肩而立的日本最高学府,很多日本人有学历崇拜,看见这两所大学的学生会肃立致敬。

    女嘉宾在学七年间,每年学费全免,拿最高奖学金,住国际交流会馆,房租一个月三千日元(合人民币180元),水、电、煤气免费。她的理想是拿到博士学位后进大学做教授。

    可是,下面是她的自述:“由于我其貌不扬,指导教官不待见我,从不好好指导我,最后比我差的人都拿到了博士学位,可是我报请了三次都没通过。没有博士学位我就实现不了教授梦。”

    “后来我对拿博士学位死了心,开始到处找工作。总共投了300份简历,参加过298次面试,但同样因为容貌的原因,没有一家公司聘用我。”

    “我也爱过,对方是一位美国传教士,我以为美国人不以貌取人,或者美国人的审美观和东方人不同,不是邓文迪一个在中国人看来其貌平平的女子也嫁给默克多了吗(离婚是后话),所以痴情地追随他入了教,还千里迢迢跟着他去越南、柬埔寨、老挝传教,以为这辈子当不成博士、教授但是可以做一位为了信仰而献身的伟大传教士的妻子。”

    “可是,我错了。传教士娶了一位做过街女的越南风尘女子,我哭着请求他回心转意,他毫不怜惜,露出了魔鬼般恶狠狠冷酷的嘴脸,对我说,你前世一定做了坏事,这辈子才会这般丑陋。”

    “我可以原谅他的移情别恋,却不能原谅他的这句话。人的容貌和才智是天生的,但是一个人的品德可以修炼。你指责对方长得胖、长得矮、长得丑,就像指责钢琴家不会解答哥德巴赫一样,是愚昧的、浅薄的、没有人性的、残酷的。”

    “从老挝回来后,我一直在日本的便利店打工维持最低的生活。12年过去了,没有从那句话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如今我也年过50了,不想一直生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在这里痛苦,那个猪头狗男人在老挝乐和着,我这不是傻吗?”

    “我上电视抛头露面,一是为了让那猪头男人看看,让他追悔;二是借这个机会让自己走出心结,开始新生活。”

    米台觉得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丑陋不堪,只是书卷气太浓刚强劲太重,缺乏作为一名女子的风情和温婉。

    米台为她画了一个舞女装,服装师和美发师为她选择了和妆容十分相配的服饰和发型。当她装扮一新重新登场时,参加现场观摩的观众发出了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热烈的掌声。

    摄影师的镜头摇向老挝,美国传教士的越南妻子出现在画面里,她含着眼泪说,传教士得了疟疾已在三年前去世了。离开时忏悔对女嘉宾的伤害,祝福她生活幸福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节目结束时,米苔脱去假发套摘下眼镜,像变戏法一样从一个活泼的美男子变成了年轻俏丽的女郎,然后她再抹去脸上的妆容,把真实的自己勇敢地袒露在千千万万双眼睛前面。她把假发套扔往观摩席,对着镜头说,“化妆带给你美丽自信的人生”,节目end。

    观摩席上的观众疯了,一部分人起身争夺米苔的假发套,有人大打出手殃及无辜,一人骨折,三人轻伤,无数人被踩丢了鞋袜,只好一瘸一拐一路踩着冰冷的水泥地离开。电视台附近的鞋袜店生意突然兴旺,老板因为过于兴奋,心脏病突发,被送往医院抢救,幸好性命无碍。

    一部分观众涌过来抚摸米苔的脸,争抢她身上的衣服(作为留念),拥抱她、亲吻她,他们匍匐在她脚下。米苔吓得花容失色,往后台飞奔,粉丝(米粉)们在后面成群结队地追赶。

    恰好电视台台长走过,以为发生了恐怖袭击,命令他的秘书马上联络官房长官采访内阁总理大臣。至于后来如何了结,就不得而知了,不敢妄言。大概事情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因为一个月后电视台台长不但没有被革职,反而升入董事局了。

    “下次节目还请你,千万不要拒绝噢。”佐佐木做贼似地把米苔领到电视台的后门,他们在那里悄悄分手。一辆原地待命的汽车载着米苔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那天电视台的电话被打爆,数以千计米粉手捧鲜花、水果、糕点、各色礼品、红包乘飞机、新干线、电车、出租车、公交车,骑着马(小朋友)、自行车、摩托车赶到电视台,他们齐声呼喊着米苔的芳名,恳请求见这位天才的化妆高手、化妆大师,化妆大侠、化妆女皇。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米苔一夜爆红,一举成名天下扬。
第 014 章  蓝钻女皇
    五月,空气清新天空蔚蓝草木欣然满目苍翠。

    一年一度的五月黄金周来临了。

    这天,米苔在新大久保的中国超市购物。

    “如果我没认错,您是米苔小姐吧?”身后传来客气惊喜的询问声。自从成为电视名人后,米苔走在路上常常被人认出。

    “嗯,您是…”

    “米大师,您好哇。今天出门听见鸽子叫,我就知道有喜事儿,没想到应在您身上了。”米苔的手被紧紧握住。

    “我姓单,都叫我单姐姐,来日本生活时间很长了。‘今夜我怒放’的节目我每期必看,是您的粉丝。您的化妆术真是出神入化啊,您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为我们中华民族脸上争光啊,今天能遇见您是我的福气。”

    紧紧拉着米苔不松手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被一位长者称为大师,米苔有点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折杀我了。”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很高兴。(米苔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面:喜欢听赞扬话奉承话。哇,我怎么这么讨厌呢。)

    “今天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哦。当然,当然,我也很荣幸。”

    “您现在有空吗?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浪费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想请您喝杯咖啡。您可千万不要推托,否则别人会说您名气涨了架子也变大了。您一定要赏脸噢。”

    米苔的手仍然被紧握着,眼前是一张在亲切微笑着的脸,不知怎么让米苔想起自己的母亲。

    由于两个人距离太近,单姐姐嘴里的口气不断喷在米苔的脸上,痒痒的热乎乎的。

    “您太客气了。还是我做东吧。”

    她们互相推让着进了咖啡店。

    “米大师,您猜猜我今年多大年纪了?”才落座,女士就迫不及待地问米苔。

    哇,应该如何回答呢。看上去应该五十多岁吧。

    她打扮得非常年轻。穿着今年最流行的少女系服装,上身是长至膝盖的红白绿三色碎花套头连衣裙,腰间被松紧带扎紧,看上去像英文字母s,连衣裙下面穿了一条深蓝色紧紧窄窄的七分牛仔裤,膝盖下面精心磨制出两个稀烂的圆洞,脚下蹬着一双绛红色金边半高筒厚底高跟靴。连衣裙衣领开得极低,露出细长的青筋微露的整个脖子和小半个坚挺浑圆白亮的*。

    她烫着半披肩的波浪卷发,发丝一根根像钢丝一样铮亮有力,又黑又浓密。两只眼睛呈月牙形弯弯的明亮有神,就是不说话看上去也仿佛在微笑。

    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相当有姿色有魅力的美女。只是她脸部的皱纹暴露了她年龄的秘密,皱纹从前额、眉间开始贯穿到眼部的上下四周、鼻翼、唇角。绚烂的鲜花在凋零前有一种凄艳之美。

    米苔猜道:“您五十多吧?”

    “五十多多少?五十刚出头,还是接近六十?”单姐姐不依不饶追根究底。

    米苔好为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一口接一口吞喝着咖啡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别人都说我看上去像四十岁,最多不超过四十五岁。”大概米苔的迟疑让单姐姐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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