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借一个人的肩膀靠一靠,她虽然处处争胜好强,其实,内心深处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女子。
事情坏就坏在她忘了高井是一个男人。
由于双方年龄相差较大,内心深处,敏丽没有把高井看成一个男人。而是把他当成父亲,当成一个保护神。
哦,男人是一口深井,危险重重,千万不要随便靠近它,更不要无端戏弄他。否则,这口深井一旦发飙,怎么淹死的都不知道。当敏丽明白这个道理时。为时已晚。
那天,两个人都错会了对方,糊里糊涂就做成了好事。
高井的防线这么容易突破,给敏丽带来了意外之喜。敏丽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因为,在肖诗一方的强势攻击下,敏丽早已溃不成军。她知道对方在金钱、人脉,智慧、道理上都占上风,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批倒批臭。按照肖诗恩怨分明,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性格。敏丽还会被踏上一只脚,永远难以翻身。
通过《揭开那瑞安的画皮━惨遭始乱终弃,被净身出户母女的辛酸泪(爸爸。我要吃饭,我要上学!)》这本书,敏丽虽然挣到了一笔钱,同时达到了报复肖诗一家的目的,但是,她的内心总有一种不满足。即使肖诗一方没有出版《谎言的生命是不久长的》这则手记随笔来反驳她,她也觉得自己不幸福。
原因出在她的婚姻上。
和那瑞安分手时,出于不得已的目的,她选择了真心待她的尾关。但是,尾关社会地位低下,工作不稳定,对人生无欲无求,不能给她带来荣誉感和安全感。
敏丽想,既然上帝把高井带到了身边,为什么不紧紧抓住他呢?人生能有几回搏,幸福的婚姻和爱情不会像毛毛雨那样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它需要我们去追求和争取。高井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是相貌堂堂,知识渊博,收入丰厚,在日本属于社会精英,有地位,有人脉,有名望,处处受人高看。尤其是他身体很棒,经过真枪实弹的交战,敏丽了解到这是一把未老的宝刀。
那以后,敏丽对高井撒娇撒痴,软硬兼施,要高井尽快离婚后迎娶她。
高井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松过一次口。
令敏丽感到不可饶恕的是,他明明不愿和她结婚,但是,只要敏丽一有暗示,他就毫不客气,贪/恋她的身体不放,没有一点犹豫、歉疚和罪恶感。后来,敏丽不再搭理他,他就主动挑/逗,一副无赖模样,和社会上吃霸王餐的流氓没什么不同,完全是个无耻小人,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擦擦嘴钱也不付就走人。
起先敏丽觉得要达到让他先离婚后迎娶自己的目的,必须先让他尝尝甜头,所以尽量顺从他,从不忤逆他,把委屈放在心里隐忍不发。后来,高井视敏丽的意愿于无物,行事愈发出格,令敏丽忍无可忍。
那天,两人完事后,按平素习惯一起喝点小酒。
敏丽知道高井喜欢吃麻婆豆腐、青椒炒肉丝、古老肉、煎饺等中国家常菜,就在厨房给他做。
日本公寓的格局和中国不太一样,厨房是开放式的,和餐厅相通,主妇在厨房做饭时,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并和他们一起聊天。
高井现在就坐在这样的餐厅里。他的前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壶烫热的绍兴酒,两碟凉菜:凉拌海蜇和皮蛋豆腐。敏丽在厨房里臭汗淋漓地做菜,高井理也不理她,自管自吃喝。
敏丽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但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干活儿。
敏丽先炒好一盘麻婆豆腐,瞄一眼桌子,两个冷盘被吃得所剩无几。敏丽一声不吭,端上麻婆豆腐后,转身去做第二个菜青椒炒肉丝。
炒好后,端上桌子时,发现高井胃口奇好,不但把两个冷菜吃得干干净净,连麻婆豆腐也吃得只剩下一点残羹剩汁了。
敏丽见后。脸色十分难看,她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让它发作,继续去做第三个菜古老肉。
做古老肉比较麻烦,要把肉块用面粉裹好后放入滚油里炸两次,最后,还要放上菠萝块炒一下。炸肉和切菠萝都需要时间和功夫,敏丽并不是一个喜欢做家务的人,她忙得满头大汗,高井不但没有说一句好听的。而且,看都不看敏丽一眼,自斟自啜,把桌子上的小菜吃了个底朝天。
当敏丽把第三个炒菜古老肉端上桌子时,桌子上杯盘狼藉,高井喝得面红耳赤。
敏丽想。自己贱啊!连个老妈子、小/姐都不如,不但无偿陪/睡,还要伺候高井吃吃喝喝。tm的。老娘不干了。敏丽脱下围裙,不再做第四个菜━高井最喜欢吃的煎饺。
桌子上已没有敏丽可吃的菜,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一股邪火“腾”地从她心里猛地蹿起来,她厉声问道:“现在你给我一句准话,什么时候离婚?”
高井呷了一口酒,“今天我们喝酒,不谈这些。”
“那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欢迎你。”敏丽咬着嘴唇说。
“我不来你就不想我?尾关又不在你身边,我这可是在替他做好事啊。”高井多灌了一点黄汤,想说点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他卷着舌头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这句话刺痛了敏丽,她勃然大怒。气得浑身瑟瑟发抖,“我比你可年轻多了,谁稀罕你这个老家伙!你别搞错,你是没人要的垃圾,是我可怜你。”
高井听后,没有一点反应。
这更激怒了敏丽。她越想越气,生平第一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她气血直往脑门子冲,返身回到厨房,抄起炒菜用的不锈钢大炒勺,转身朝着高井的后脑勺“珰”地就是一记。
高井正在低头吃菜喝酒,没有一点防备,当场被敏丽敲晕,像一只面粉口袋一样瘫软了下去。
敏丽还不解恨,她抓起高井的手使劲咬,咬完右手咬左手,把高井的手咬得布满了高低不平的牙印。
等了一段时间,她看高井没有一点反应,不由慌了手脚。她想一个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吧,就用杯子接来冷水泼在高井脸上,并不断拍打他的手足身体,高井一动不动,牙关紧闭。
敏丽打116叫来了救护车。
到医院后,高井马上被送入手术室抢救。
敏丽在医护人员的指点下,给高井家和《傍观者》杂志社分别打了电话,他的夫人、孩子,还有杂志社的上司及同事陆续赶来了。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高井被推出来了,他躺在移动病床上,脸色雪白,双眼紧闭,昏睡不醒。
他的家人和同事问医生,高井得的是什么病,要紧不要紧。
医生说,他是蛛网膜出血,脑子受了伤。
高井的夫人一看就是个精明厉害的女人,她看到高井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伤痕累累,牙痕斑斑,转过脸问敏丽:“在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敏丽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她躲躲闪闪地回答:“我们在讨论新书的写作问题。”
“他怎么好好的会受伤?”夫人逼视着敏丽毫不放松。
“他喝了一点酒,摔了一跤。”敏丽的心蹦蹦乱跳,吓得要飞出去,她害怕坐监狱。
“你们不是在工作吗?好好的喝什么酒?”夫人紧追不放。
“因为工作谈得比较顺利,正好又到了吃饭时间,我就炒了几个菜,一起喝了几盅。”敏丽极力着掩饰自己的惊慌,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情。
“那你告诉我,这手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夫人抓起高井的两只手,给敏丽看。
第 203 章 人生就是爱恨交织(七)
看着高井牙痕斑斑,触目惊心的手背,敏丽的心里像擂鼓一样,狂跳不停。
她打定主意不说出事情真相,否则,一定会被抓去坐牢。“淡定,淡定,不能说,决不能说!”另一个敏丽在对这一个敏丽叫喊。
惊慌失措之时,敏丽不忘理智地权衡利弊。她估计高井很可能过不了这个坎,不久就会死去,或成为植物人,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了。即使他侥幸醒来,谅他也不敢说出事情真相。一个有头有脸、声名显赫的著名记者,利用工作之便弓虽。女干自己的工作伙伴(只要敏丽咬住这一点,有谁能够证明?),高井可担不起这一罪名,那会毁了他一生的基业。
敏丽想好后,不再害怕。她一扫刚才的低眉顺眼和小心翼翼,对高井夫人高声说:“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当犯人审问吗?我好心做菜招待他,后来又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难道还做错了?您别忘了,他不是倒在情/人旅馆;而是倒在我家。两条腿长在他身上,是他自己走来的,又不是我逼他来的。还有,我怎么知道他手上有伤痕,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您不该问我,应该问问您自己啊?不会是您的杰作吧?”
夫人见敏丽说得咄咄逼人,又似乎句句在理,虽然内心怀疑她,但苦于没有证据,杂志社的人又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改变态度,赔礼道歉道:“对不起,敏丽女士。我看见高井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一下子乱了方寸,话可能说得急了点,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敏丽哪肯就此轻易放过高井夫人,她理直气壮寸步不让地说:“您是名记者夫人,有权有势高高在上。我只不过是个位于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不过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您觉得可以任意栽赃,无视法律的话,我们可以上法庭去要个说法。”
高井夫人背对众人,她脸上陪着小心,眼睛里却对敏丽射出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