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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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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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臂,玻璃酒瓶划过一小道弧线。 

  砰!郭栋的枪口冒起青烟。 

  砰!再一声。 

  赵自强向前斜斜扑倒,后脑和后背都冒出血花。惊叫声此时才在大厅里炸开。 

  他的侧脸犹带着丝诡异的微笑,那瓶酒已经向前脱手扔出。 

  “警察!都后退!不能让这瓶酒溅到!”郭栋声嘶力竭地大喊,声线已经因紧张而变形。 

  赵自强在完全发力之前就被击毙,他的手腕没使上劲,酒瓶在空中飞了一小段,就失速摔向地面。 

  郭栋的叫喊已经满是绝望。 

  达人的嘴张开,只剩一小截的烟屁股从口中慢慢滑落。 

  我一把从他嘴边接住烟,用尽全身气力,往那瓶洒的落点扔去。 

  刹那间,我的脑中闪过天上地下所能想起的万千神佛。我向他们祈祷。 

  千万…… 

  酒瓶撞在地上,碎开。 

  几乎同时,未灭的烟头射进了溅开的酒液里。 

  六十八度的白酒轰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 

  仿如能焚尽世间一切罪恶的业火红莲。 

  没有任何已知的生命能在超过一百二十摄氏度的环境里生存,病毒也不能。 

  反应最快的人这时才站起身来,向后踉跄退去。 

  有的人腿上用力,却没能站起来,座椅向后翻倒。 

  电光火石间,  一切已然结束。 

  郭栋走到赵自强的尸体前,把他翻过来,他的小腹有一个不正常的凸起。 

  拉开他的衣服,  一个奶黄色,表面沟壑纵横的丑恶东西像个肉瘤一样,长在他的肚子上。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汗这才从所有的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十二月十一日晚八点,香港阳和医院。 

  清晨我和何夕才解除了隔离,恢复自由身。所有被隔离的人都没有产生亢奋症状,病毒检测也都呈阴性。 

  那把火创造了奇迹,那瓶五粮液的残破瓶身被烧得乌黑开裂,只有在金属瓶盖的背面,才采集到一点点病毒,那儿没有直接燃烧。很微量,但依然是极其凶猛的病毒。 

  另一件幸运的事情,是事发当时市腑主要领导人尚未进入大宴会厅。 

  不然市府主要领导人也要隔离三天,也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本想解除隔离后立刻督促何夕去医院开刀,谁知海勒国际却通过正在调查他们的国际刑警组织,向中国的专案组转达了一个信息。因为何夕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他们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把消息最快速地传到她的耳中。 

  范哲病危。 

  在经过海勒国际多次尝试性治疗失败,最后用专机转到海勒国际在香港阳和医院设立的危重病人生命延续研究&护理实验室的范哲,终于走到了尽头。他那本来颤抖微弱的生命之火,现在已经只余一缕青烟,很快将重归冷寂。 

  虽然范哲这些年所进行的计划还有着太多的谜团,但最后一面,何夕是无论如何要赶到香港去见的。 

  伦勃朗和赵自强已死,范海勒失踪,关于太岁他们究竟知道多少,这些谜团不知何时才会揭晓。 

  我上一次去香港办旅游签证的时候,申请了两次赴港旅游的机会,现在还余一次,这使我能和何夕一起飞到香港。 

  共同在范哲的病床前守候,对何夕,对我,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时刻。 

  护理实验室并不和一般的特护病房混杂在一起,眼前的楼道两旁,白色的门后面,大多是各个医学实验室。 

  何夕在前,我在后,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内此起彼伏。 

  何夕在一扇门前停住了。 

  我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她的于摸上门把,转动。 

  竟然是锁着的! 

  怎么会,何夕来之前已经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联系过,他们知道何夕今晚到的。 

  何夕又用力转,门把纹丝不动。 

  “何夕,是你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里面问。 

  何夕整个人震动了一下。 

  “父亲……是你吗,父亲?” 

  门打开了。 

  被国际刑警组织寻找多日不获的范海勒站在门后,苍老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弥散开去。上次他离开上海时,我隐隐感觉到的憔悴与悲伤,现在已经浓郁得让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无法闪躲。 

  原本应该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此时一个不见,只有范海勒一个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避开警方的耳目来到香港的。 

  “你来晚了二十分钟。”范海勒对何夕说。 

  何夕手中的提包滑落到地上。她从范海勒的身边冲过,跪倒在实验室唯一的病床前。 

  范海勒长长叹了口气。 

  我有无数个问题要问他,但此刻我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到那张病床旁。 

  曾经插在范哲身上维持生命的各种管子已经拔去,虽然我看过他的照片,但那上面微笑着的俊朗青年,和眼前苍白略有浮肿的死者判若两人。 

  只有脸颊的轮廓还依稀相似,那和我几乎完全一样的颧骨和下巴。 

  何夕的指尖拂过他深陷下去的眼窝,那再也无法张开的双眼,有她曾经的梦想和太多的怀念。 

  都已飘散再不归来。 

  止不住的泪水在地上溅开。 

  轻轻地,我弯下腰,从后面抱着她。她的身体在颤抖。 

  她再也忍不住悲痛,转身把头埋在我胸间,放声大哭起来。 

  我抚着她的头发,目光却落在范哲的睑上。 

  你最珍爱的,从现在开始,就交给我来守护吧。 

  不是作为你范哲的替代品,而是我,那多。 

  何夕哭了很久,声音早已经嘶哑,终于慢慢小了下去。 

  范海勒拿来一张白布,把他的养子盖起。 

  何夕抬起头的时候,我胸前的衣服已经一片狼藉。 

  “去洗洗吧,我有话要对你说。”范海勒说。 

  何夕望了自布一眼,撑着我的肩膀站起来,走到水池边把脸洗净,回来的时候抽了几张面巾纸,看着我胸口的衣服,有些迟疑。 

  我握住她的手。 

  “我自己来吧。”我接过面巾纸,把胸口简单擦了擦。 

  “现在,在警察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罪犯了吧。”范海勒苦笑了一下,但睑上却没有分毫罪恶感。 

  “这么说,你果然才是一切的起点。” 

  范海勒向我点了点头:  “你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年轻人,不过,你也绝对无法想象,这个耗用了我大半生光阴的计划,是如何的壮丽与伟大。” 

  他竟然用了这两个非同寻常的形容词,我心里一动,说:  “永生,是永生吧。” 

  范海勒原本还算从容的神情立刻变得极其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你的计划和太岁有关。” 

  “哦天哪!”范海勒更加愕然,  “你竟然还知道太岁!你不可能猜到这些,可是伦勃朗也不可能告诉你,难道是……难道是赵自强?” 

  “可是范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太岁是永生的,即便太岁可以继承人的一部分思想,但那毕竟和人是不同的。以这种方式获得永生,并且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这样。  一个爬满了太岁的地球,就是你想象中的未来吗? 

  这就是你毕生所追求的理想吗?“考虑到他和何夕的关系,我的语气并不激烈,但仍免不了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毕竟,上海刚刚从一场灾难中逃脱。 

  “等等,那多,等等。”范海勒做了个让我暂停说话的手势。 

  “太岁继承人的思想,并且获得永生?这真是太荒谬了。”他说。 

  这下轮到我愕然了。 

  “难道……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你知道了永生,知道了太岁,却得出了完全错误的结论。 

  看起来你们似乎碰到了一些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他看了看何夕,又看了看我。 

  “是和赵自强有关吗?能不能先告诉我呢?” 

  “好吧。”我点头。 

  “还是我来说吧。”一直没有说话的何夕开口了。 

  她从范哲出事后发现有针孔的医用手套说起,把在上海和哈尔滨这一路极为曲折的经历,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说到医用手套的时候,范海勒表现出来的是震惊;说到腹中的太岁时,范海勒则陷入了沉思;而说到病毒骑士和赵自强的所作所为,范海勒竟是几乎难以克制的愤怒。 

  “怪不得你会这样猜测,真是没想到,赵自强居然被太岁附体,背着我们千出这种事情!他提出进行大范围的病毒传染实验的时候我就不该同意,研究了几十年,真的看到希望的时候,还是太急功近利了啊。”范海勒痛心疾首地说。 

  “那么现在,您能把一切的真相告诉我们吗?究竟是为了什么,您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何夕看着她的养父问道。 

  “太岁从何而来,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可是,太岁自然产生的几率,实在太过微小,我尝试用各种方法加大这个几率,直到我在实验室里发现了范氏病毒。说是发现,其实所用的方式,和73l部队差不多,只是制造一个利于病毒和细菌快速进化变异的环境罢了。一开始的时候,我需要在实验室外,进行多生物的病毒实验,这不可避免的要引起动物学家的注意,所以,我宣布发现了一种新的,正在快速变异的病毒。” 

  “我在实验室里进化病毒的目的,就是让感染这种病毒的生物的内脏,能更容易地变成太岁。这种基因层面的控制,对现今的生物科技来说,还太精微。我们只能不断地试,不断地错,一点点靠近。当我们取得一些进展后,不可避免地,我们需要在人类身上实验,在这个阶段我们采用的方式,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每一次在人身上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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