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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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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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口的满足感和舌尖对鲜美的特殊追求都是用语言无法准确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掠夺欲占有欲与对生命力存续的信任在食物中得到了延伸和发展一样。

    但是这种奇妙的延伸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证明它们是否真正的存在。

    可是沈何夕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什么新的体会。

    鲈鱼要去骨去皮。

    看着重达两公斤的鲈鱼,克莱德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沈何夕的刀工。

    “cici小姐,有没有兴趣来这两条大鱼身上再来展示一下您的神奇技巧?哦不,不是技巧,您的刀工漂亮的像是最顶级的艺术表演一样。”

    给鲈鱼去骨去皮?

    简单。

    不过……沈何夕看了看这个大厨房里面的配置——为了配合克莱德高大的身材,它们的型号都是特制的,包括菜刀和料理台的高度。

    “我大概需要一副小一点的手套和一把手柄更细的刀子。”

    克莱德专用的道具刀柄都要比别的更粗一些。

    “刀具?简单。”

    克莱德带着沈何夕来到了他父亲的藏品室,“我父亲生前收集了几百把刀子,里面有不少可以用来烹饪,你可以随便挑一把。”

    架子上和柜子上摆放了几百把形态各异的刀子,长刀短刀,有鞘无鞘,直刀弯刀,甚至有折叠的现代军刀和旧式的手术刀。

    充分展示了故去的赖恩先生对于刀具的收集是多么的痴迷。

    事实上,沈何夕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刀。

    她的眼中只看到了一把刀。

    刀长九寸七分,其中刀面长六寸五分宽一寸一分厚一分,单面开刃,刀尖尖锐刀刃上无纹路,只是刀面上有惊涛拍浪卷水纹。

    蓝色珐琅刀柄上镶嵌有青白昆山玉两侧各一块。

    刀柄端上是鎏金圆环,圆环上……

    镂刻了两个字——流鱼。

    行刀如水,刀走如鱼,这把刀就叫流鱼。

    看见这把刀的一瞬间,沈何夕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她曾经跪在沈家牌位前背下的誓言。

    “凡沈家子弟,若有朝一日带回流鱼,则历代先祖可安矣,则沈家十技可全矣。一代不成可及两代,两代不成可及百代,流鱼不归,沈家无一安魂。”

    据说这是她爷爷的爷爷在死前留下的话,像是嘱托,更像是诅咒,他简直就是在说如果找不回这把刀,沈家的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

    那种恨意和狠意强烈到深深地刻在了沈家人的骨血里,不知道是对于一个时代的怨恨还是对于辉煌的不舍。

    那把在旧王朝被攻破京城时夺去的刀。

    那个在她耳边叹息的苍老的声音。

    还有她的折燕寂寞湮灭的光彩。

    女孩儿听见了自己的耳膜在鼓噪作响,她的血液似乎在短暂的停滞后重新奔腾。

    流鱼。

    流鱼!

    克莱德看着沈何夕在愣了一会儿之后直接拿起了那把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刀子,那把刀在那个位置上大概放了二十几年,似乎是他父亲在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从市场上收来的。

    这个刀漂亮是漂亮,他父亲却不怎么喜欢,因为这不是一把杀人的刀。

    此时就在他的眼前,有一双纤细的手,和一把同样纤细的刀,但是克莱德可以发誓,在它们在一起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握住珐琅刀柄的时候,沈何夕觉得自己好像重活了一次。

    和折燕刀完全一样的手柄,那种熟悉的触感简直是在燃烧着她的灵魂。

    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自己的刀说。

    “我们要做什么来着?”她问克莱德。

    克莱德看着这样的抬头问自己的沈何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两条鲈鱼……把它去骨去皮。”

    “才两条。”

    女孩儿语气里有点失望,她径直往外走去,完全忘记了克莱德这个房子主人。

    鲈鱼摆放在料理台上,看起来相当的肥美新鲜。

    几个客人看见沈何夕拿着一把刀回来,都纷纷地围在了厨房里。

    对于cici小姐的刀工他们都见过或者听说过,此时自然是期待着的。

    先剃掉鱼骨再剥除鱼皮。

    沈何夕用手压住鱼的身体,右手持刀从鱼背部与头相连的地方切了进去。

    这么大的鱼要剔掉鱼骨需要几刀?

    那些小心翼翼的初学者大概要切无数刀,熟练的家庭主妇大概要四五刀,在座的几位厨师中精于做鱼的大概需要两刀或者三刀。

    一刀沿着鱼鳍切开鱼背,一刀沿着上一刀的痕迹切断鱼骨和鱼肉的连接。

    可是这个女孩儿只用了一刀。

    就好像她用这把刀做了几千次几万次一样的事情那样,她用一刀就精准地,快速地,分毫不差地切下了半个鲈鱼。

    自鱼头开始自鱼尾终结,过程是一道漂亮的弧线,带着刀尖轻轻颤抖的轻盈。

    背鳍和鱼的大刺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刀之后就暴露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场中唯一不懂厨艺的只有来蹭饭的苏仟,在她的眼里只觉得小夕的这一刀切得漂亮又好看.

    银光一闪鱼肉不留什么的.

    苏仟觉得那根坦荡荡的鱼刺都有一种来不及遮掩的羞涩感。

    她轻笑了一下,后退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站在身后的人。

    “抱歉。”

    “闭嘴!”她身后几个大厨异口同声地小声呵斥道。
55百鸟朝凤
    四片鱼肉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另一边两个死不瞑目的鱼头带着它们完成的鱼骨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可怜人一样摞在一边。

    人们不知道自己该看着那把依然被握在手里的刀,还是这双刚刚创造了神奇的手,还是那个垂着手低着头的女孩儿。

    女孩儿看着那把刀,完全不在乎它刚刚切割了有腥气的海鲜;细白的手指从上面慢慢抚过去像是看着一个最亲密的朋友。

    只有天天找她混饭吃的苏仟发现了她在切鱼的时候没戴手套。

    至于那把刀……?似乎有点眼熟。

    苏仟依稀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把刀;也许是一张照片;也许是一副画?

    大厨们看着沈何夕;这个女孩儿的身上似乎一直有一层罩子,这层罩子有奇怪的保护色。她明明是个具有丰富的厨艺知识和经验的人;可是当人们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总觉得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留学生。

    她太年轻。她太单薄;还是;她自己也是这样的看待自己?

    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儿,身上有着他们熟悉的气质,这种气质源于站在厨房里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手去改变别人表情和记忆的自信,甚至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强烈。

    克莱德的眼睛已经快要亮成灯泡了。

    这个就是三百年厨艺传承的后人么?这个就是wei说的那个古老又神秘的家族的后人么?不管她究竟有没有wei说的那么奇妙的来历,光凭刚刚的表现他就相信,这个女孩儿能给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咳咳,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打扰一下。”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说到。

    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她,除了沈何夕,她又拎起了一条鱼的肉。

    男人笑了笑,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再带上那种腼腆的笑容,几乎到了令人炫目的地步,他说:“鱼……还没去皮。(。pnxs。 ;平南文学网)”

    “……”哎呀,我们都忘了那个可怜的鱼。

    这时,沈何夕已经干净利落地剥下了一块鱼皮,她的左手食指按在鱼皮的尾部,刀一切一转一削,一整块鱼肉与鱼皮就一气呵成地分割开来了。

    厨师们为少看了一次刀工的展示而扼腕不已,只有那个年轻男人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沈何夕的动作。

    漂亮,干净,也强大。

    克莱德拿走鱼肉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腌渍和焗烤,很快就会有一份散发着奶油香气的美味主菜出现在客人们的面前。

    一群人簇拥着沈何夕坐在了餐厅,那个有着咖啡色头发的年轻人做着自我介绍。

    “您好,高贵的小姐,我是雷昂·库克,一个杂志摄影师。”

    沈何夕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看仍然在自己手上的流鱼:“您好,我是cici,是个华夏留学生。”

    “留学生?我还以为是那些东方古老传说里的仙女,您会比她们还要传奇。”库克的笑容真的有那么几分帅到惊心动魄的味道。

    可惜这个笑容落在在沈何夕的眼里,还不及上手中这把刀的半分美好。

    又是一个高卢人?沈何夕默想了一下就抛到了脑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个女孩儿之间用一个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前后脚离开了厨房。

    “你给我看看这把刀。”刀刃朝内,沈何夕把刀递到了苏仟的面前。

    “旧朝的前期作品,鎏金的……刀刃我看不出什么质地,似乎比钢还要硬,但是比钢轻一点,珐琅的烧制技术来看是官造,光这两块玉就值不少钱。”

    转着圈地看着这把刀,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奇怪技能点的苏仟看到了刀背上的一个小小的印章标记。

    “得了,不是官造,是御赐……保存的这么好,从做工和质地还有年份看,在腐国如果这把刀想要出手,至少能要价几十万磅,”

    几十万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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