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离吃了一惊说道:“元帅要讨什么人?”拓拔赤道:“曲将军与今妹一同带回幽州的那个受伤的是谁?”
曲离知道瞒他不过坦直说道:“是一个名叫南夏雷的男子这人的父亲就是二十年前大唐鼎鼎有名的游侠南霁云。”
拓拔赤道:“我还知道这人乃是与夏侯英一伙要来与咱们作对的。好恭喜将军拿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请交给我吧。”
曲离道:“实不相瞒南夏雷是救了舍妹的恩人。沙铁山伤了我的妹妹是他打跑了沙铁山救了阿英的。他现在伤还未愈请元帅准他留在我家养伤。”
拓拔赤统皱眉头说道:“正是因此我怕将军给人说闲话啊!将军为了私情包庇敌人此事传到大汗的耳中只怕你我都有不便!”
曲离忍不住将茶杯一顿亢声说道:“曲某一生忠于大汗大汗想来也信得过曲某还不至于勾结敌人。若有怪责曲某一肩承担决不累及元帅!”
拓拔赤奸笑一声说道:“曲将军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好。须知众口难防令妹又是未曾出嫁的留一个男子在家只怕也有玷令妹清誉。”
曲离满面通红说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倘若有些心怀邪念的人要这样说那也只好由他。我们不怕!”曲离这一骂暗中可是连拓拔赤也骂上了。
拓拔赤变了面色但并不作仍是皮笑向不笑的说道:“还有一层按军法而论擒获的敌人除非他肯投降否则就是要杀掉的。曲将军治军素严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是要维护军法那么我倒不能不请曲将军以身作则了。”
曲离道:“我正是要劝他投降。”
拓拔赤面色一端说道:“好那么我请将军明日回覆我南夏雷肯不肯投降?若是不肯我只好依法从事!我忝为元帅俘虏本该由我处置看在曲将军的份上我现在已是权宜行事请曲将军不可令我难为!”
曲离甚是气恼说道:“好多谢元帅赏面。我回去马上劝他。”曲离走出元帅府隐隐还听得拓拔赤的冷笑声。
曲英在家中守候好像热祸上的蚂蚁一般心情焦急之极好不容易盼得哥哥回来。一见哥哥的神色曲英已知不妙问道:“怎么样沙铁山这老贼呢?拓拔赤不肯交给你么?”
曲离沉了面色:“别提了!拓拔赤非但不肯交人还向我要人呢!”曲英大吃一惊道:“他要南夏雷?”曲离道:“除了南夏雷还有谁人?”
曲英柳眉倒竖大怒道:“岂有此埋拓拔赤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哥哥你怎能让他如此欺负?”
曲离苦笑道:“你要怎么样?他是亲王又是一军之主我怎能违抗他难道你要我造反么?”
曲英道:“这么说你答应他了?南夏雷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答应我不答应!”
曲离道:“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论军法我是不能违抗他但我也决不能恩将仇报叫天下英雄笑话。”曲英道:“你爽快说吧究竟答应了没有。”
曲离道:“没有答应不过————”曲英刚刚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说道:“不过什么?”曲离道:“拓拔赤总算卖我一点面子不过他要我劝降限在明日就要南夏雷投降。”
曲英双眉紧蹙说道:“要南夏雷投降?哼那你不如杀了他吧?”
曲离道:“我当然不能杀他但他若不肯投降恐怕我也不能包庇。妹妹他或者肯听你的话你去劝他试试。”
曲英板起面孔道:“我可没有这样厚的面皮去和他说。”
曲离道:“这是关系咱们身家性命之事为了我为了你同时也是为了他你就去劝劝何妨?”
曲英想了一想说道:“好吧你既然定要我去我就去试试成不成不敢说。”
曲英并没有马上去劝南夏雷她回到房中把心腹的侍女叫来悄悄的吩咐办一件事安排好了这才去见南夏雷。
南夏雷还没有睡见她来到好生欢喜说道:“昨晚累了你一晚我很过意不去。现在我已经好多了今晚你不用服侍我了你还是早点儿安歇吧。”
曲英道:“你可以走得动吗?”南夏雷道:“我想勉强是可以的。”
曲英忽地靠近他的身边将他的手紧紧一握南夏雷莫名其妙了怔了一怔道:“你干什么?”
曲英笑道:“试试你的气力。嗯你的气力虽未恢复却也的确是好得多了。好这我可就放心啦!”
南夏雷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试我气力?”曲英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要你立即逃跑!”
原来曲英深知南夏雷一定不会投降的所以她已下了决心要和南夏雷私逃。哥哥要她劝降的说话她根本就没有说。
南夏雷吃了一惊苦笑道:“要我逃走?嘿只怕是插翼难逃吧?”曲英道:“后门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我送你出城。”
南夏雷道:“你哥哥知不知道?”曲英道:“当然是瞒着他的。”
南夏雷道:“那么会不会连累你的哥哥?”曲英道:“是我和你走的他可以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他究竟还是副元帅料想拓拔赤也不敢怎样将他难为。”
南夏雷道:“那么你呢?你怎向哥哥交待?”曲英道:“我出了城当然也就不会再回来的了。”
南夏雷道:“你去那儿?”曲英粉颈低垂轻轻说道:“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南夏雷心中甜丝丝的不知不觉的握紧她的手说道:“为了我你要放弃富贵荣华受苦受难而且说不定从今之后你就再不能回家了你都想过了么?”
曲英道:“过去我是回纥的一个‘格格’到处有人奉承我的确是心满意足的。但这个月来我从吐谷浑来到了幽州又在乡下接触过许多你们的老百姓我才知道我的富贵荣华是在许多无辜的百姓苦难上堆起来的这样的富贵荣华只能令我感到耻辱感到痛苦我是决意不要它了。”
南夏雷欢喜之极说道:“好你有这个决心从今之后咱们就不是敌人是朋友了嗯曲姑娘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才好。”
曲英道:“既然是朋友还说什么报答?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应该怎样报答你?”
南夏雷道:“对对。那倒是见外了。‘报答’二字咱们今后彼此都不再提。”两人心意相通心中都是无限欢悦。
南夏雷忽地放开曲英的手说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你有侍女同来么?”曲英道:“没有。”南夏雷道:“外面似乎有人不知会不会是你的哥哥来此偷听?”
曲英打开门一看并无人影笑道:“我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是你多疑了。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南夏雷心想:“或许当真是我听错是老鼠从屋顶跑过也说不定。曲离在自己的家中的确也是无须伏在屋顶偷听的。”原来南夏雷刚才隐约听得屋顶上有极轻微的悉索声音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听不由不怀疑是轻功高明的人伏在屋顶。
南夏雷心里想道:“若给曲离觉那就插翼难逃。唉反正我这条性命也是准备豁出去的了既有这个机会试试何妨?”于是说道:“好吧我和你逃走便是。但怎样个走法呢?”
曲英道:“委屈点儿充当给我赶车的家丁。我都已准备好了。”说罢拿出一套回纥武士的衣裳南夏雷到屏风后面换上曲英恐怕他担忧给他解释道:“城里认识你的人只有沙铁山、北宫横、西门旺、司空猛这几个人他们是不会在街头巡逻的。我们家的附近或许会有帅府的密探但他们决想不到你会这样大胆敢充当我的家丁公然驾车招摇过市!”
南夏雷笑道:“曲姑娘我也想不到你竟深通兵法这一着正是可以叫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行险则用奇兵这实在比我躲在车里要安全得多。”曲英笑道:“不必多谈兵法了走吧。”
曲英带领南夏雷百悄悄走出后门上了马车故意卷上车带让街上的行人都可以看得见她。南夏雷穿着回纥武士的服饰头上戴着风帽遮过了半边面孔。此时已是将近三更时分街上极少行人。巡逻的兵丁看见从曲副元帅家中出来的马车慌忙让路。南夏雷手执马鞭坐在驭者的位置大声吆喝着赶车马车在长街疾驰而过。南夏雷的本领虽未恢复但普通人的气力则已是恢复了赶车并不费力。
不料刚走过两条街前头有一小队回纥的巡逻兵忽然当街拦住曲英大怒伸头出来喝道:“你们瞎了眼睛吗!竟然挡我的车驾?”
那队巡逻兵队长上前说道:“小的不敢。但不知道这么夜了格格却要到那儿去?”曲英道:“你管不着!走开!”
那队长却不走开又说道:‘小的不敢麻烦格格但请格格许我问这位驾车的大哥几句。”
南夏雷不会说回纥话若给盘问一出声便会露出破绽。曲英怒道:“大胆!你要盘问我的车夫那不就是给了我的麻烦么?你有几个脑袋敢阻我的车驾?”曲英那里知道这个队长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是有人叫他这样做的。
那个队长弯下了腰说道:“小人不敢。但只是问两句话也阻不了多少时候吧?”曲英大怒抢过南夏雷的马鞭“唰”的一鞭就打下去喝道:“滚开!”
不料这一鞭刚打下去忽听得暗器破空之声铮、铮、铮的三声响过这条马鞭断为三截三枚铜钱跟着落地。马鞭若给飞刀割断不足为奇给三枚铜钱分为三截这人的功力可就当真是非同小可了。
曲英手上的马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话犹未了只听得有道:“阿弥陀佛。曲姑娘何必动这样大的火气!”两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僧人突然现出身来正是无咎无妄。
这两个僧人乃是回纥大汗亲自礼聘这次和曲离一同来幽州的。这两个僧人和曲离也是好友有十年以上的交情当年他们三个人在鄂克沁寺败在空空儿夫妻的剑下曾经一同在吐蕃隐居了十年互相切磋勤练武功。这次曲离复出领兵特别请准大汗邀同他们随军的。
曲英见是他们心头一震想道:“这两个和尚的武功不在我哥哥之下只盼他们念着和我哥哥的交情了。”
无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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