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伯承连忙下马见过了礼说道:“猪公公我妈要我来投靠你。”褚遂道:“你爹娘呢?为什么你一个人来?”展伯承道:“说来话长。这这——”枯送道:“好那就回家再说吧。且慢你见了你的龄姐没有?”展伯承迟疑半晌讷讷说道:“没没见着。”褚遂皱起眉头说道:“奇怪这丫头哪里撤野去了?龄儿龄儿!”
褚葆龄银铃似的声音隔着山坡应道:“爷爷来啦!”她刚是在左边山坡的如今绕了个弯从右边的山坡钻出来了。
褚遂道:“龄丫头你瞧是谁来了?”说话之间褚葆龄己似旋风一般跑到展伯承面前直上直下的打量了他片刻忽地啊呀一声叫起来道:“你是小承子!”神情倒是十分欢甚拿着他的双手直摇!
展伯承道:“龄姐多亏你还认得我。”褚葆龄笑道:“你怎的变成了个黑不溜湫的小子啦?我真的几乎认不得你了!你是怎么搞的?衣裳怕有十天没换了吧?头也有两个月没剪了吧?简直像是个逃出来的监犯!”
褚葆龄还是从前的脾气说话口没遮拦。展伯承面对着她不觉自惭形秽几乎不敢仰视。褚葆龄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不比他所想象的更美粉红的脸蛋上嵌着两个小酒窝小辫子上扎着两条红头绳虽是荆钗裙布也掩不着她那雪貌花容。展伯承本来就有点自惭形秽被她这么一说更是黑脸泛红不禁就甩开了褚葆龄的双手说道:“龄姐我手上满是尘土小心弄脏了你。”
猪遂道:“龄儿你说话好没礼貌。你的承弟千里奔波来看你他在路上哪有工夫剪?三伏天时马不停蹄的起码跑了半个月吧?还不晒得黑不溜湫吗?你不谢他还能取笑他吗?”
褚葆龄笑道:“哎哟小承子你长人了做姐姐就不能和你开开玩笑了吗?爷爷承弟当真你也当真了?承弟你再脏些做姐姐的也不能嫌你。等下回去我先给你理再给你缝件新衣当做赔罪好不好?明天我再带你出来玩这儿比咱们从前住的地方更好玩呢。满山是野花还有许多好看的鸟儿。就可惜爷爷不许我上树捉鸟儿了说我是女孩儿家应该学得庄重些了你是男孩子爷爷大约不会禁止你的。”
褚葆龄见着儿时的游伴心里一高兴小嘴儿说个不停。她倒是毫不造作态度还是像小时候一般亲热。可是展伯承的心头上己抹了一片阴影尤其当她说到满山野花的时候他想起了刚才和她一起的那个男子正在给她编织花环更是不禁隐隐感到一股酸味。褚葆龄禁不住说了一大串他一句话都没说。
褚遂却是颇为欢喜说道:“对啦你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应该像姐弟一般。龄丫头你要多照顾小承子。”
树林里忽地有人唱起山歌:
“天上的月亮赶太阳
地上的姑娘赶情郎
太阳东升月沉西追呀赶呀
总是不能在一起。”
褚遂哼了一声骂道:“讨厌!”
展伯承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走下一个少年一手拿着一只山鸡颈上挂着一只大花环笑嘻嘻地道:“褚公公你家里来了客人么?”褚遂道:“关你什么事?”那少年道:“我送你一只山鸡款待客人好不好?”
褚遂怒道:“谁要你讨好?滚开。”那少年满面通红褚葆龄向他偷偷抛了一个眼色。褚遂在她前面没有现展伯承则已瞧在眼中。那少年本想与猪遂争辩几句的见了这个眼色所感受的委屈顿时化为乌有换过一副尴尬的笑容自我解嘲道:“这可真是拍马屁扣到马腿上了!猪公公你不要也就算了用不着恼怒呀!”
那少年穿过树林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褚遂余怒未消又骂了一声:“讨庆!”褚葆龄笑道:“爷爷人家总是一番好意。”
褚遂道:“什么好意我就讨厌他那油腔滑调更讨厌他唱这种妖里妖气的山歌!”褚葆龄笑道:“这是山里小伙了常唱的山歌呀、我听着也满好听呢。怎见得是妖里妖气了?”
褚遂怒道:“你喜欢听?好你就叫他对着你唱吧!我可要告诉你我若是再现他在咱们的屋后唱我可要打断他的腿!”褚葆龄噘着小嘴儿道:“我几时说是喜欢听他唱歌?我是说这山歌唱唱起来还好听并非说要他唱才好听呀。你没有听清楚就胡扯一通。”
褚遂蓦地想起展伯承初来心道:“我可其是老糊涂了。龄丫头虽是喜欢与这小子厮混但也没做出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而且经我禁止之后她也不敢与这小伙子往来了。如今我只知道责怪她叫小承子听了岂不要误会了?”于是连忙替她开脱道:“我知道你顾惜爷爷不愿爷爷动气伤了身体。和气是好的但这小子我看不是好东西我是故意给他一点脸色看免得他招惹你的。好啦你既然不是喜欢听这小子唱砍总是爷爷怪错了你。不要提这小子了咱们快快回家吧!”
展伯承默默的在一旁听他们祖孙说话既没有问那少年是谁也没有和褚葆龄搭讪他如此出奇的沉默态度引起了褚遂心里的不安于是找话说道:“小承子你来的时侯没有碰见这小子吗?”展伯承道:“没有。”
褚遂道:“这小子姓刘单名一个芒字。哼哼倒真是似一个小‘流氓’、他爹爹来历古怪我也摸不着底细不知怎的也搬到这盘龙谷来。看来只怕多半也是武林人物避仇来的。总之咱们在未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还是少往来的好。以后你在这儿住下若是这小子撩拔你你不必理他告诉我便是。”展伯承简简单单地答了一个“是”字。
褚遂猜想展伯承是尼起了一点挺心其实康伯承根本就用不着疑心他起早己经知道的了。他知道这姓刘的‘小子就是刚才和他的龄姐幽会的人他颈上挂着的那个花环就是为褚葆龄编织的。从他们祖孙的对话中他又知道这个刘芒曾不止一次在褚家门前唱过情歌。
褚遂心道:“难道这丫头有什么行差踏错之处刚好结小承子撞见了?”心有所疑不禁问道:“龄儿你刚才是在哪儿?”褚葆龄道:“我在前溪捉鱼。”褚遂道:“哼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能光着脚杆跑到水里摸鱼?”但他一瞧褚葆龄的绣花鞋子干干净净可并不像下过水的模样。
褚葆龄道:“爷爷你还没有问清楚就说我了。我折了树枝当作木叉来叉鱼可惜正要又着一条大鱼给你一叫鱼就溜走了。”
褚遂眼看着她刚才是从右面的山坡钻出来的而刘芒则是在左面山坡上打山鸡心想:“只要她不是和那小子在一起管她捉鱼是真是假。”于是也没有再追究了。
展伯承心里可是有点儿酸痛想道:“龄姐小时候虽熬比我还淘气她可是一向不会说谎话的。如今她为了这个少年却对爷爷说起谎话来了。”
说话之间己经来到褚家只见在一个墙部屋塌荒草丛生的大园子里有一幢半新的房子褚遂叹口气说道:“这是你外祖当年修的园子也曾聚会过天下英豪。如今已是一片荒芜没一间完整的房子了。这幢房子比较好些是我就原来的格局重新修补的。”从那些旧日留下未曾损坏的画栋雕梁还隐约可以想象当年的豪华气象。
褚遂无限感慨褚葆龄笑道:“爷爷这些陈年旧事你去唠叨作甚?现在的绿林盟主铁摩勒不是比当年那位王公公更得人心吗?我记得小承子的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嗯对啦小承子说起来我倒要问你了你爹娘为何不来只你一人来了?”
展伯承这才说过:“我爹娘己经过世了!”
褚遂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你爹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都过世了?”
说话之间褚遂己带领他走进厅房掩上了门道:“小承子坐下来给我细说他们是怎样死的?”
展伯承本是准备对他们祖孙二人说的临时却改变了主意心中想道:“妈坚决不许我报仇只许可我告诉褚公公一人褚葆龄虽是他的孙女但她如今己另外有了意中人难保她不泄露给那姓刘的小子知道。这小子来历不明我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褚遂见他久久不语说道:“承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对我还怕说吗?我是你外公八拜之交看着你妈长大的!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让我给你作主!”
展伯承道:“妈要我来投靠公公她是有一事情要我和你说的只是这、这——”褚遂老于世故见展伯承吞吞吐吐说话的时候眼角儿又向着褚葆龄斜睨不由得会错了意心中想道:“莫非他的爹娘要他来求亲小伙子害羞当着猪葆龄不便启口?”
褚遂早有意思把孙女许配给他当下说道:“龄儿趁着时候还早你给承弟赶缝一件新衣缝好衣裳再杀一只鸡弄饭。”
褚葆龄七窍玲珑见她爷爷要将她遣开心里也想到这一层脸上泛起一片晕红暗自恩量:“要是小承子当真是奉了父母遗命前来向我求亲我该如何对付?”她心中忐忑不安答了一个“是”字走出门去却又悄悄的绕到后窗偷听。
褚遂说道:“小承子论起我和你家的交情你也似我孙儿一般。如今就是咱们祖孙二人了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展伯承父母双亡之痛藏在心中一个多月从不敢与外人说话此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簌簌而下哽咽说道:“褚公公实不相瞒我爹娘是给仇人杀害的”
正是:
万里投亲来报丧弧儿忍痛说恩仇。
………【第二回 铁盾银钩惊恶梦 白云苍狗说前因】………
褚遂大吃一惊长须抖动说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的爹娘都被仇家杀害了?仇家是谁?”
要知展伯承的父母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他父亲展元修身兼正邪各派之长武学之博当世无人能及。他的母亲王燕羽虽然稍弱一些但剑术的造诣和二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在武林中也是罕见的。武林有三对名闻天下的夫妇第一对是空空儿与辛芷姑第二对是铁摩勒与韩芷芬第三对就是展元修与王燕羽了。
正因为展伯承的父母武功如此之高所以褚遂最初听得他报告父母双亡的消息之时虽然有点感到蹊跷但一时之间还不敢想到是仇家所杀。后来见他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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