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伯承笑道:“你年纪比她更小她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我怎能为了要去找她就把你丢下不管?当然应该先送你回山寨!”
铁凝道:“你的好心肠留着去讨好你的褚姐姐吧我不用你来照顾。”话虽如此心中已是感到一股甜意觉得展伯承并没有因为褚葆龄的缘故而冷落了她。
展伯承笑道:“你不要我照顾我也要照顾你的谁叫咱们是以兄妹相称的呢?我对褚姐姐和对你都是——样但求心之所安。”
展陌承说的也是真心话他起把铁凝当作小妹妹看并没有想到什么男女私情的。但这几句话在铁凝听来却又另有会意。不禁脸上——红说道:“好啦你既然要送我回去那就走吧。”此时天也差不多亮了。
展伯承道:“别忙咱们还有一件事情未曾了结呢。”
铁凝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未曾了结?”展伯承笑道:“你忘了么咱们的房饭钱还未付呢。”
铁凝哈哈一笑说道:“不错咱们打坏了这店主人的许多东两也该赔偿给他才是。”
那店主人惊魂未定躲在展伯承的房间里还未敢比来几他们二人推门而入又是吓了一跳展伯承笑道:“没事了那恶贼早巳给我们赶跑了这是我们的房饭饯另外十两银子是打坏了你们的东西、赔给你的。”店主人因祸得福大喜道谢。展、铁二人已是出了店门上马走了。
一路上展伯承担着心事郁郁不乐。他虽然决定了先送铁疑回金鸡岭可是心里也总还是记挂着褚葆龄。心中想道:“刘振被害刘芒不知下落这都是为了褚家的宝藏之故。江湖上贪财之辈想打这批宝藏主意的为数不少其中消息灵通的或者知道我已经把宝藏运了出去早已交给了铁叔叔山寨的弟兄了但决不是尽人皆知。褚姐姐是与这批宝藏有关系的人那些不知道真情实况的人很可能去找她为难。她一个单身女子。在江湖上飘荡倘若生意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我如何对得住死去的褚爷爷呢?”但我也不能丢开凝妹不管只好先到了金鸡岭再说了。”
展伯承心急如焚只是想着早日赶到金鸡岭然后才好抽身去找褚葆龄于是一路马不停蹄匆匆赶路。铁凝知道他的心事也没有心情逗他说笑了。
两人快马疾驰清晨上路到了中午时分已经跑了二百余里正想找个地方歇息忽见前头也有两骑快马跑来铁凝“咦”了一声。叫道:“展大哥你看来的不是辛叔叔和盖叔叔么?”
那两个汉子也在叫道:“是铁姑娘和展世兄么?哈我们正在找你!”两边同时勒住了坐骑四人下马相见。
来的这两个人正是辛天雄和盖天豪。辛天雄是金鸡岭原来的寨主盖天豪从前是前任绿林盟主牟世杰的副手自从他叛了牟世杰之后就一直跟随着铁摩勒和辛天雄一起成为了铁摩勒的左右手了。辛、盖二人武功相若脾气相同到什么地方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铁凝喜出望外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辛天雄道:“伏牛山来的人已经有几个到山寨了你们要在中途到槐树庄代你爹爹赴吕鸿春之约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你爹爹放心不下特地叫我们接应你们的。”
铁凝笑道:“爹爹总还是把我当作孩子看待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倒叫两位叔叔为我奔波了。”
辛天雄笑道:“也不完全是为了你的缘故伏牛山来的一百名弟兄身上都携有珠宝也需要我们的人沿途接应啊。”
铁凝道:“我绕路到槐树庄之后就和他们断了联络不知他们路上可曾出事?”
辛天雄道:“已有十多人到了山寨带来的消息是一路之上并没碰到大队官兵他们都是扮作难民的料想不会出事我们也有人往前头照应了。”
盖天豪道:“槐树庄是怎么回事?你爹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种事情所以才叫我们来接应你的。”
铁凝道:“这件事内情复杂不过现在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路上我再与你们详细说吧。”
盖天豪却有点急于知道的样子仍然问道:“你爹爹猜想吕鸿春可能是碰上劲敌对么?”
铁凝道:“不错而且碰到的劲敌我相信你们一定意想不到。”
蓝天豪道:“是什么人?”铁凝道:“是从回纥来的胡人。”
盖天豪吃了一惊道:“是胡人?嗯我倒要向你们打听一桩事情。你们一路前来可听到有关楚平原的消息么?听说他已到中原来了?”
铁凝笑道:“要是你们早来一天还可以碰上他呢。怎么爹爹也已听到楚叔叔的消息了?”
盖天豪道:“是这样的:我的妹妹两个月前派人给我送来一个讯息说是楚平原在师陀的处境甚是不妙可能离开师陀重阳中七并说他们奚族也可能遭遇危难。我很想去探望她只是山寨这两个月来也正是艰苦的时候我不能丢下不管。”原来盖天的妹妹盖天仙是奚族王子卓木伦的王妃奚族与师陀接壤故知楚平原在师陀国的情形盖天仙自是知道的不过她托人带信自不能说得那么详细了。
铁凝道:“楚叔叔与楚婶婶我都先后见过了这些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吧。”
辛天雄道:“山寨如今已是粗安。楚平原夫妻相率离国师陀定是有事师陀有事莫族恐将波及。有我送铁姑娘回去也可以了你若要去探访令妹趁早去吧。”
盖天蒙道:“既然如此请你回山向铁寨主代我真禀一声我先走了。”
展伯承跟着忽地也道:“凝妹你跟辛叔叔回山我也想在此地向你们告辞了。”
辛天雄道:“怎么你也要走?这儿离山寨不过三数日路程为什么不去见见你的铁叔叔?上次你从伏牛山下经过没有上山铁叔叔知道了对你十分挂念。这次他听说你和阿凝一同回来极是高兴还特别嘱咐我们要将你接上山呢你怎可不去见他?”
展伯承说道:“我本来应该去拜谒铁叔叔的可是可是我有件紧要的事情须得到扬州一趟只得请辛寨主在铁叔叔面前给我告罪一声了。”
辛天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紧要之事?是为了去帮助周寨主劫夺漕运么?我这里虽然还没有得到消息但依漕运的日期推断她们应该是早已劫过了。”
展伯承讷讷说道:“我还要去拜访一位朋友请你回复铁叔叔我一定会回来拜谒他的。”
辛天雄是个爽直的汉子觉得展伯承的“理由”很不充分眉头一皱。便想说服他铁凝己笑着说道:“辛叔叔你别阻拦他了。他的这位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当真是有事情等着会他我本来早就要他赶去的他却一定要送我回山现在可不能再强留他了。”
辛天雄哈哈笑道:“我忘了你们已是出了道的少年英雄了你们也都交上了新朋友啦。好吧你们既然不愿说给我听我也就不问你们了。”
江湖上的禁忌之一是避免打听别人的秘密辛天雄虽然和铁凝如家人一般但与展伯承却较疏一层他又不是一个爱管闭事的人既然有铁凝代展伯承说话他也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铁凝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回到山寨我会告诉你的好吧展大哥你走吧!”说话之时向展伯承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可以为他砌辞掩饰同时也暗示自己完全体谅他的心意。
话虽如此铁凝毕竟是难免心有怅触说到一个“走”字不觉眼角湿润眼眶也红了。展伯承也自有点难过但却只道铁凝是与他相处日久难舍兄妹之情压根儿未想到铁凝是已经开始懂得男女之情的小姑娘了。
展伯承与铁凝握手道别只觉她的手心冰冷手指微颤。
展伯承道:“好凝妹我走啦你自己多多保重。迟则一年少则半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你的铮哥若回来了你也替我代致意吧。”
铁凝道:“是我知道。咱们都是只求心之所安。你走吧!“心之所安”这一句话是她借用展伯承说过的话她突然插了这一句辛天雄听不懂展伯承却是懂的。
展伯承懂得这句话的由来但却不懂得铁凝说这句话的含意为什么她在握手道别之时突然插上这么一句。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展伯承所求的“心之所安”是对褚葆龄而言的铁凝所求的“心之所安”又是指的什么呢?
这一瞬间展伯承不觉有点茫然隐隐感到他一向“熟悉”的铁凝——一个天真而又顽皮的女孩子在这瞬间似乎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变成了一个他所捉摸不透己经“长大”的小姑娘了。
辛天雄是个粗豪汉子当然更不懂得铁凝的心事不觉笑道:“真是个小孩子你的展大哥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你怎么哭起来了?”铁凝满面通红抽出手来辫子一甩说道:“谁说我哭了好吧展大哥你去吧!”
展伯承——声“珍重”跨上马背独自南行。和铁凝在一起的日子不觉得怎么离开了铁凝就不禁觉得旅途寂寞颇有凄清的况味了。
一路上展伯承思潮起伏想到临别之时铁凝的奇异神情心里很是点不安从铁凝说过的一些话又想到了褚葆龄“龄姐与刘芒两相爱慕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决计不及刘芒这个当然也是事实。但凝妹说她心中‘只有’刘芒这却恐怕未必。她要到扬州去这件事她本来可以不必告诉楚叔叔的楚叔叔和我以及山寨中各人的交情她是知道的莫非她是有意让楚叔叔把这消息透露出来好让我知道?”
白从褚家那场惨变之后展伯承总觉得褚遂的祖孙不和“祸因”乃是由他而起因之他对褚葆龄也总是感到有点内疚于心希望得到褚葆龄的谅解。尽管他对他的“龄姐”已不再存有夫妻之意。
展伯承怅怅惘惘一路南行侥幸没有生什么意外这二日到了长江边。扬州是长江南岸的一个大城市渡江之后以他这匹坐骑的脚力、只需一天工夫就可以赶到了。
却不料天有不测之风云这一天他本来想在黄昏之前赶得上渡江的只差十余里就可以抵达渡口天上突然刮起大风转眼间天黑沉沉大雨倾盆而降。到了江边展伯承已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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