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这么一闹大家心情都有些不好,特别是云妈妈,身上伤的不轻不说,一张脸也肿得厉害。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可是,若是能借此找骆惜玦过来的话,或者,云妈妈会甘愿伤的再重一点。这么想着,华青弦安抚地看了云妈妈一眼,云妈妈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激动得眼又红了一圈。
“一个下人而已,哪有那么娇贵?还要去请骆神医?”
柳侧妃略带酸意的话一出口,华青弦便笑了:“本郡主知道柳侧妃一直不太喜欢小颜,可是下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柳侧妃不觉得不妥么?”
“我哪里是说她,我说的是……”
不待她做出解释,华青弦便冷冷打断了她:“就算是下人,只要请得动骆神医也是本事,比那些花了重金也求不来骆神医看一眼的人,也不知道要精贵了多少。”说着,又是一笑:“小颜你说是不是?”
“是啊!娘亲说的都是对的。”华颜开心地附和着,时不时还拿眼白挑衅似地梭一眼柳侧妃。
“乖,还疼不疼?”
“疼,好疼!”
似时提醒了小丫头,于是她又开始装病,那浮夸的表演顿时又气得柳侧妃头冒青烟:“既然颜小小姐这么疼,就送进去躺着吧!还在这儿呆着干嘛?”
“自然是想请柳侧妃做主,替我们小颜讨回个公道再去躺了。”
无论柳侧妃说什么,华青弦的表情始终很恬静,就算是冷言冷语,也在她的脸上找不见一丝半点的怒气。可她越是平静,给别人的感觉反而越是可怕,就连柳侧妃也被她异常平静的态度搞糊涂了。不过,到底是死对头,柳侧妃也绝不会在口舌之上让着华青弦,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她哼笑了一声,反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花妈妈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解气?要打死了才算?”
闻声,华青弦的手一抖,连声音都透着惊讶:“侧妃,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平时您身边犯了‘小错’的下人们,都是直接打死作罢?”
小错是柳侧妃自己之前说的,打死也是柳侧妃自己说的,再配上华青弦那幅受惊的表情,旁人听了,也觉得柳侧妃比之想象中更加狠毒。
“……”
她哪里说过要打死她们了?这分明是华青弦的意思,竟然要赖到她的头上,柳侧妃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偏还无话可驳,只能怒瞪着华青弦,一幅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华青弦别开脸,假装没看到柳侧妃狰狞的表情,又怜悯地开口:“到底是人命,还是这么多条,柳侧妃还是手下留情为王府积点德吧!”
说完,也不等柳侧妃接口,直接吩咐道:“我看这样吧!花妈妈是主犯,本郡主也小惩大戒了一翻,直接赶出王府就行了,至于其它那些个助纣为虐跟着动手的……也懒得打了,直接交给人牙子发卖了就算了。”
“啊?”
一听这话,杜氏惊得叫出了声。赶走花妈妈就等于是折了她的左右臂膀,这还不算,居然还要将这些人全都发卖了,那她屋里好使唤的人岂不是折损了一大半?这真是杀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结果却砸了自己的脚,偏生她心里在滴血,嘴上却一个字也不能辩。
“大嫂,您也不同意?”华青弦又‘震惊’了,掩了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氏:“一定要打死她们才行吗?这,这太血腥残暴了,不好吧?”
嘴里说着不好,可华青弦也没留下让人喘息的机会,又道:“不过,要是侧妃和大嫂都觉得这样处置才得当,本郡主也是没有意见的。”
瞧瞧!瞧瞧!她多善解人意,多温顺乖巧啊!长辈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算不同意,也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杜氏哪里想到华青弦会这样,连忙摆起了手:“不,不不不,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既然郡主觉得那样好,那就……”
到底都是她的人,犯的也是她指使的错,若是她现不能保下她们,就算是卖出去了,也难免会走漏风声,要是这里头哪一个不服气的当场就揭穿她,后果……
杜氏且上的冷汗越冒越多,手帕也揪得越来越紧,只是一个劲的用眼神去‘求’柳侧妃。柳侧妃本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可再不喜欢也是自己家的人,让外人欺负了去她脸上也无光,于是,虽不情愿但依然接了口:“既然郡主心气难平,那就按郡主说的办,都发卖了吧!”
这话一出,屋里那些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丫环婆子们顿时哭成一片,此起彼落的求饶声中,杜氏的心也凉到了底,摇晃着身子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身边的丫头眼明手快,她恐怕就能直接跌到地上坐着。白着脸,杜氏这时候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还没完,因为柳侧妃接下来的话,才是最要她的命的。
柳侧妃说:“就算要把花妈妈赶出去也得再等等,先搞清楚春红那个贼丫头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再说。”
“也好,本郡主也很想知道,那些贼人到底干了多少坏事。”
闻声,华青弦的眼光直直瞅向杜氏,眸中的深意,让她不寒而栗。杜氏死死扭着手里的帕子,指尖一颤,心口便是一阵钝痛传来,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就那么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杜氏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屋子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杜氏抬进了内室,荣妈妈也恰在此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是,这一回荣妈妈的脸色比出去的时候要难看许多。柳侧妃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咯噔一响,但面上仍旧神色自如:“那个烟姨娘呢?没跟着一起来?”
“找不到。”
见荣妈妈脸色不对,柳侧妃本已有所怀疑,一听这话,眉头更是深深地拧了起来:“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继续找。”
为难地看了柳侧妃一眼,荣妈妈本想私下跟她说这件事的,可迎上华青弦那凌厉的目光,荣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见着,而且,烟姨娘屋里的粗使婆子说,已有两日没见着烟姨娘人了。”
“什么?”
柳侧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也瞬间变幻了无数个神情。
有震惊,有疑惑,有不解,有怀疑,还有……最终的了然。
如果只是一时找不着人,还可能说是去了什么地方,可喏大的王府里,居然不见了一个姨娘还没有人清楚去向,个中深意,可就不是她随便两句话便能揭过去不提的。
银牙暗咬,柳侧妃怨毒的目光狠狠扫向还跪在堂中央的花妈妈,那花妈妈素来就怕柳侧妃,如今被她这么一瞪,顿时吓得伏倒在地浑身抖动着,只是说不出话来。柳侧妃见她也是个不中用的,心里的那股子气儿也就更加顺不下去了。本只是府里的丫鬟手脚不干净,事儿说大也不大,毕竟以前府里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找到人后交给人牙子发卖了就行。只是,像花妈妈这样以管事妈妈的身份还闹出这样大动静的,还真是头一回。
之前,柳侧妃看在杜氏是自己儿媳妇的份上,本是想替她保下花妈妈的,可现在知道了烟姨娘的事,所有的细节这么联系起来一想,有些事情不用说太白她也就猜到了七八分。于是便更觉得花妈妈是个蠢货了,自个儿屋里的事情不偷偷料理干净,还有胆子到别屋里横,这样没用的奴才留着也没有用,倒不如打死了干净,也省得节外生枝。
这么想着,柳侧妃的眸光也就更阴森了:“把花妈妈给我绑了带去我屋里,我要好好审审她。”
“何必这么麻烦,不如就在这里审。”
柳侧妃能在王府里荣宠近二十年而不衰,便足以证明了她的能力与手段,虽然荣妈妈没有明说,但柳侧妃一定也感觉到了不对,所以,她才会想要把人带走,偷偷的审,再偷偷的处理。可华青弦怎么能让她这么顺利就如意?自然也要阻挠一下的,至于阻不阻得下,她其实并不太意结果。毕竟,她这儿也有不想让柳侧妃知道的东西,她早一点走,她也能早一点请了骆惜玦去看看云秋烟。
“小颜和云妈妈伤的不轻,需要静养,更何况一会神医过来了看到这场面也不好看。”
方才还说下人的身子不用这么娇贵,现在又说伤的不轻,这柳侧妃‘能屈能伸’的本事,也确实是华青弦叹为观止。不过,她本也不是真心要留她们下来,也就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侧妃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有劳侧妃了,一定要好好审啊!说不定,还有新发现。”
华青弦话里有话,柳侧妃又怎么听不出来,脸色一沉,又对身边的流苏道:“进去看看大奶奶醒了没有?醒了就让她跟我一起走。”
流苏应了,很快就进去唤人。
不多时,杜氏在丫鬟们的搀扶之下‘虚弱’地走了出来,看着她那两条抖如筛糠的腿,柳侧妃黑着一张脸便率先走了出去。
“娘亲,舅母醒得可真快啊!”
华青弦点了点头,十分淡定地说了一句:“这也是一种本事,随时随地,想晕就晕。”
“……”
听到这话,杜氏惨白着脸,脚下一下趔趄差一点又栽到地上,好在泌梅动作快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直了身子,而后,摇摇晃晃地任人扶着走了。——
骆惜玦来的比华青弦想象中要快,她明着是安排她去了云妈妈的屋里替她看病,暗里却悄悄将他带到了云秋烟藏身的那口枯井里。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的,但骆惜玦显然是个比较有职业操守的大夫,就算是那样的环境下替人问诊看病,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只是,当他一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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