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洞……洞房就成这样了?”夜允之彻底震惊了,想到自己年近半百还能一夜一炮,顿时更加担心夜云朝的身体了。
一直没再说话的夜敬之这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天风一眼,见他果如平素里看到的那些侍卫不同,不由也多看了他几眼,这才沉声问道:“那还有机会站起来么?”
天风仍旧面无表情:“骆神医说要养上一阵子再看。”
“又是这句话,老子都听了几百次了,再这么养下去可怎么好?有些还啊!你也还是早一点安排的好,要不然……”夜允之到底是个急性子,三句话问不到重点就开始暴躁,可他再急也还记着重点,正想问问夜云朝有没有安排好身后世,突然就听到‘咚’的一声,他猛一回头,却发现有只茶碗滚落在地,而他的侄子夜云朝已因太过‘虚弱’而晕死在轮椅中。
才说了几句话,就虚弱得晕过去了。
夜允之心一抖,心中暗道不妙,刚要上前帮手却被天风一一拦下。
“属下得罪了,但属下得马上送将军去找骆神医,先走一步。”
说罢,也不等他们几个出声允许,已是一把扛起夜云朝便飞速朝着保和堂的方向飞掠而去。
——
保和堂,沉香居内。
天风肿着一张脸,不爽地看着还躺在床上睡大觉的他们家门主。他早就知道门主不顾形象装病装晕都是为了避开那三个叔父,没想到,门主人都‘晕’在保和堂的床上了,他的三位叔父还是不放心,特意跑过来保和堂盯着,这一盯就是大半日,搞得天火都快没脾气了,好容易送走了那三尊大佛,他赶紧进来禀报。只是,一看到夜云朝那睡得极香极甜的模样,天风就浑身不得劲了。
“人都走了,门主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走了吗?”
闭着眼,夜云朝自鼻息间哼出三个字,天风更觉不满了,原来没睡着,又是装的。
“门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您总不能一直留我在身边当侍卫吧?”
闻声,夜云朝终于掀开眼帘,一双长腿交叠着一撑,人已自床榻上坐了起来:“天火这阵子一门心思逮那只‘大老鼠’,要不然,我也不会调你过来。”
抿着唇,天风不说话了。
他自然知道夜云朝嘴里的大老鼠是指的谁,但,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他受不了。他宁可去抓萧炽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做‘侍卫’,可是,自知武功不及天火他也没办法主动请缨,只能郁闷地跟在夜云朝的身边鞍前马后。他倒也不是不愿意侍候夜云朝,只是他心里还掂记着他那个改良型的弩弓,实在没有心思陪着门主和他那几个吃饱了没事做的叔父躲猫猫啊!
见他没吱声儿,夜云朝抬眸又斜了他一眼,天风那一脸的‘委屈’的当明显,夜云朝点点头,这才不怎么走心地安慰道:“忍忍吧!待天水从西山回来后,就放你回去继续捣鼓你那些破铜烂铁。”
“那些不是破铜烂铁,是新武器,日后可以在战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新式武器。”天风又急了,谁说他的东西是破铜烂铁他就跟谁急,就是门主也不行。
夜云朝眼皮子都没抬,杀人不见血地打击道:“在我眼里都一样。”
“……”
天风无话了,只是一张冷脸上已结出了冰渣。
恰在这时候骆惜玦走了进来,见天风绷着一张脸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又淡淡地睨了夜云朝一眼:“你别总欺负天风老实。”
“他哪里老实了?不还明目张胆地说我洞房洞到快精尽人亡么?”
他哪里有那么弱?他要是弱阿弦那‘撕裂’是怎么来的?要不是他还控制着自己,他一晚上岂止三四次?居然敢那么抹黑他,还是在他几个叔父面前……想想就能恨到吐血。
“……”
天风很委屈,但终于明白他和门主的症结在哪里了,敢情门主一直在介意他说的这个啊?可是他哪有说过门主会精尽人亡?他只是说门主因为洞房精神不济罢了。这都是大实话啊!门主现在是霸道到实话也不让人说了么?
精尽人亡那四个字,深深地刺激了骆惜玦。
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夜云朝,他脸上笑意明显,丝毫不若平时那般戴着面具一般敷衍。很久没看到夜云朝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了,骆惜玦的心微微一沉,竟又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酸意。许久,他万分同情地看了一眼躺枪的天风,好心地替他转移视线:“两位小王爷都来了,说要见你。”
一提到两位小王爷,夜云朝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不见。”
“他们不肯走。”
骆惜玦不动,完全没有出去赶人的自觉。
“就说我一时半会醒不来。”左右都已装过晕了,多晕一会也没事。
闻声,骆惜玦终于放下手里的药单,停顿了许久,方才垂眸道:“他们不会相信的。”
这么多年了,骆惜玦很少在夜云朝的面前表现得这样执着与难缠,他不悦地抬眸:“阿玦……”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不掉的。”指腹无意识地在药草单的边缘上摩擦着,骆惜玦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却一如即往的平静。
“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你。”
夜云朝眸色一暗,忽而直视着骆惜玦:“阿玦,我不是想逃避,只是在等你的答案,你想好了么?”
这么多年来的相濡以沫,他从见到骆惜玦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他会是大晋未来最好的帝王,只是,他用重重深茧将自己彻底包裹着,不让自己重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夜云朝知道,他其实是心有不甘,只是他有他的执念始终没有放下,所以,他在等他,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可是,等了现在,他等到的竟是骆惜玦又一次的放手,而且这一次他甚至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将他彻底地清除出局。
这种放手的决定本该他自己来选择,别人,不应该代劳。
浅浅一笑,他笑得很凄凉:“我不适合那个位置。”
“你适不适合我比你清楚。”
“可我不愿意。”是的,他不愿意,一直都不愿意的。可直到最近他才突然发现,他竟有一点点想要去‘愿意’了。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骆惜玦而是大晋的天子,那么,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她。
这个想法一经点燃便完全无法在脑海里抹去。
这种感觉来的太过强烈,强烈到令他害怕。他这辈子最尊敬的是师父,最感激的却是夜云朝。他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他不敢去愿意,一旦他点下这个头,或者未来他便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野心。他不能让自己变成那样忘恩负久的东西,更不想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所以,他只能拒绝,而且必须要拒绝。
夜云朝隐隐觉得今日的骆惜玦有些不同,但想到这件事对来他说确实比其它事情更难以决择所以也没有多想,只平静地道:“阿玦,只要你点头,那两个小子我完全可以放在一边。”
“谢谢!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苦苦一笑,骆惜玦又催眠似地对自己说:“做神医其实也挺好。”
闻声,夜云朝挑眉,眸间的冷间“那你为何加入苍穹门?”
“因为你是我师兄,我想帮你,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其它的他都不能再想了,一想便是万丈深渊……
“你该知道一旦我见了恭王和雍王,便意味着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难得见他这样坚持,夜云朝亦不愿逼他,做皇帝这种事儿其实真得看‘兴趣’,而骆惜玦现在很显然兴致不高。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些话他势必得说在前头,否则,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选错了方向就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墨一般的黑眸微微缩紧,骆惜玦指下的药单已瞬间碎成了粉末,末尽,他意已决:“不用了。”
“阿玦,你怎么了?”
“我承认我不甘心,也承认我曾有过登顶高位驾驭江山的野心,可是,我现在不想了。”
他没怎么,只是不想犯错罢了。
夜云朝拧眉,狭长的凤目高高吊起,看着骆惜玦的眼神仿佛一柄锐利的冷剑:“为何?”
为何?这个时候夜云朝还在问他为何?骆惜玦突然很想笑,也很想知道如果夜云朝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拒绝他的真正理由,是因为自己心里还在肖想着他的女人的话,他会不会还能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为何?为何?因为他真的不想犯错。
朋友妻不可戏,可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是朋友,还是兄弟。
“你呢?为何你不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你不是比我更方便?”
“名不正言不顺。”
不想么?夜云朝虚虚一笑,他还真是想过的,只是,后来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人生苦短,他能把握的东西并不多,即已有了最想守护的东西,那些可有可无的又何必执着?更何况,华青弦那个女人那样小气,要是他真的坐到了那个位子,少不得会有三宫六院,到那时,她就算不杀了自己,恐怕也再不会安心呆在自己身边。
为了一个天下而失了她,他不愿意。
“你不像是会介意这种事的人。”
闻声,夜云朝微一勾唇,这个理由好像真的还不够。
许久,他略有深意地看了骆惜玦一眼,坦白道:“阿弦说,江山美人自古不可兼得。”
言外之意,他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