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副门主正在给他包扎。”天雨回答,末了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伤得很重。”
天雨平时虽对天火非打即骂,那也是当他是弟弟所以才会如此,可真看到天火一身是血的惨样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始担心那小子。怎么说天火也是他们几个中武功最高的,若是连天火都挡不住的凌厉攻势,可想而之对方的功力有多高。
“技不如人……你们也该好好体会体会了。”能让天火受伤的人,都是江糊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些能伤着天火的手高敢来挑他苍穹门分堂的至少又要减掉一半……
仔细查一下,那批人应该不难找。
“门主,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很像是东赢忍者。”天水是接到天火的求救信号后才赶来振威镖局的,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不过,也足够让他认出那些人的来路。
“忍者?”
整个江湖中会忍术的高手少之又少,还能用忍术伤到天火,那样的人,夜云朝的记忆中似乎还没有。
天水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为首的一人忍术极高,就是他伤了天火。”说完,又补充道:“也是他带走了两个孩子。”
“……”
这样的高手,到底是冲着苍穹门而来?还是冲着孩子们而来?
夜云朝的沉默似是给了天水鼓励,他继续道:“咱们苍穹门在武林中素有威名,名门正道避之不及,歪门邪道趋之若鹜,断不会轻易与我们结仇。这一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人不多,但行动迅速,而且……他们好像轻车熟路,很熟悉天火阁分堂。”
“有内应?”
如果有内应,这就好解释得多了,天火阁分堂在此鲜少有人知道,除非是内应,否则就算人家想来挑他们的门,也得找得到地方。
“应该有。”
只不过,想查到那个内应还要再费点时间。
“什么叫应该有?”
见天水一直被骂,天雨又一次挺身而出:“门主息怒,武林中能训养出如此大批忍者的唯有取水楼,但取水楼行事向来认银子不认人,无利不起早,如若不是有人花重金请他们过来闹事的话,就只能是为了金子。”
“金子不见了?”
从北山带回来的金砖一半都运到了天风阁做为军饷,还有一小半被分派到了苍穹门下的四大分堂,仅有少数进了将军府。最近,因打算替两位小王爷谋划江山,是以,在他的授意之下,振威镖局又从苍穹门总坛运了一批金砖来京,若是取水楼盯上的是这批金子,上来踢馆倒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这样的消息在苍穹门内都算是机密,取水楼又是从何得知?
“没有。”
天雨摇遥头,很肯定地回答,又强调道:“但,镖局被搜的痕迹很明显,绝非仅为两个孩子而来。”
“若真是取水楼,要孩子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金子,倒也好说了,可现对他而言,孩子比那些金子要重要得多。
天雨抱拳,俏丽的眸子精光乍现:“所以,属下觉得此事和萧炽脱不了干系。”
“你说,伤了天火之人忍术极高?”
他倒是真的认识一个深谙忍术之道的人,如果是那个人,那么一切都似乎解释得通了。
“是,不过天火也不是省油的灯,砍了那人一刀,伤在左肩。所以属下已命人在所有医馆药堂盯梢,但凡有买伤药之人,一一来报。”
听到这里,夜云朝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天雨道:“去摸一摸取水楼楼主的底。”
“取水楼楼主不是邢明安么?还要摸什么底?”
“本尊突然想起来,明君澈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侍卫,叫明安。”
“……”
明安她也认识,可竟是从未将取水楼楼主与其联想到一处,如果想要孩子的人是萧炽,而萧炽的主人是两个孩子的爹,再加上明相和两个孩子的爹长得很像,那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难道,门主怀疑是明相……——天雨去摸取水楼楼主的底细,天水跟在夜云朝的身后一起去看伤重的天火。
骆惜玦因皇太后病情后复被‘扣’在宫里不能出来,所以天火的伤处只是很随意的包扎了一下,因处理得不好,伤口一直在渗血。
“死了没有?”
人未靠近,夜云朝的声音便幽森森传了过去,天火眸光一闪,瞬间暗了下去:“没死。”
“还有脸想死?”
“没脸,丢人,丢死人了。”天火本是少年心性,最自负的就是一身好武艺,没想到,入了苍穹门后没有替门主分忧,结果还将天火阁搞成这样,他心里那口鸟气下不去,憋得他眼眶都是热的。
靠得近了,夜云朝终于看清天火的情况。趴在床上,天火后背上紧缠着棉纱早已被鲜血染透,小伙子精神尚好,只是神情萎靡的不成样子。
眉一蹙,他递了个眼色给天水:“把药箱拿来。”
“门主,不用了,我……可以……可以的……嘶!嘶嘶……”天火赶紧撑起身子,不想又撕到了伤口,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
按住他的肩头,夜云朝虽仍旧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语气却已缓和得多:“别以为本尊是舍不得你去死,只是,孩子们在你手上弄丢了,不找回来,就算是死透了本尊也会亲自地府将你抓回来。”
“门主,属下给您丢脸了。”实在是太疼,天火裸露在外的肌理颤动着,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如此隐忍已是他的极限。只是,一想到小羿和小颜,天火心气实在难平,也不知道孩子们被抓走后怎么样了,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亲手解开他身上胡乱包扎着的棉纱,只见天火后背上有一条纵肩而过的深刻刀痕。武士刀的切口平滑,从左肩直接贯穿到右腰,皮肉翻裂,深可见骨。纵是夜云朝见了也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这小子还真能忍。这样的伤,要是伤在面前,就是直接肚破肠流了。
面上有所动容,但夜云朝话里也没客气:“被人伤了还不知道是被谁伤的,这个脸,你确实丢的够大,不过,还知道丢人就好,还有得救。”
闻声,天火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都透着哽咽:“门主,是属下无能……呃!啊……啊……”
似是为了惩罚他,夜云朝将天火伤处用烈酒消毒之后,并没有对其用麻药就直接给他缝起了伤口,他顿时疼得扭曲起来,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夜云朝终是不忍,二指下去锁了他两处的大穴,火烧火燎的痛意还在,只是比起方才已缓解许多。
“怎么会失手?”
天火疼得满头大汗,唇色已白得像纸,可还是不服气地回嘴道:“那小子阴我,偷偷让人给我放暗器,要不然,我……我不一定能输给他的。嘿嘿!他……他也没占着多大的便宜……那一刀,半个月他也别想……自己吃饭了。”
“是萧炽么?”
能放倒天火的人本就不多,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也就更不多了,如果是萧炽倒是很有可能,只不过萧炽应该不会忍术才对。
“不是他,武功……根本就不是一个派系的,很纯正的……东瀛忍术,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这世上能得天火赞叹的人不多,除了夜云朝以外萧炽算是一个,目前排第三的就是这个伤他之人了,虽然他输得很不甘心,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功力极强,并不在门主之下。
天火的伤势不能耽搁,夜云朝手法极快,很快便缝合至最后一针。洒上特制的金创药后,他让天水扶着天火坐起来,一圈一圈地替他缠紧棉纱。一切就绪,天火感动地红了眼圈,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和祖父之外就数夜云朝待他最好,虽向来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却是真正关心他的。
他都懂!
“不是萧炽,是取水楼楼主么?”
四大阁主中天火年纪最小,但他毕竟出自武林世家,祖父还曾是武林盟主,是以,这些江湖门派间的事情,问天火比问其它人更有参考性。
“绝对不是,邢明安跟我交过手,没那么厉害。”说到取水楼楼主时,天火口气颇为不屑,但言过之后又慎重道:“不过,那小子就算不是取水楼的人,也肯定和取水楼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身边放暗器的那人倒是感觉很熟悉,有点像……萧炽那老小子。”
“……”
闻声,夜云朝幽暗的眸子愈见深沉。
明君澈,难道,你才是取水楼真正的慕后楼主?——
本来是玩的假失踪,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玩着玩着两个孩子真的让他们玩丢了。
华青弦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就算是她急的不行,她也不能跟着夜云朝一起去找孩子,理由很简单,被挑的是苍穹门不是将军门,所以,和她这位少将军夫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就算是再急,也不能顶着少将军夫人的头衔去关心一个魔教的分堂。更何况,孩子们名义上是在宫里丢的,如果被人发现在苍穹门的分堂出现过,后面的影响,她也得替夜云朝掂量掂量。
他现在可还是个半残,一个半残要是被人发现是苍穹门门主的话,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
所以,就算是急死她也只能在家里等。
正等得心焦,将军夫人领着两位小姐找上了门,一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直哼哼,将军夫人差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赶紧关心道:“郡主,不舒服吗?”
“娘,我没事,只是担心孩子们……”说着,华青弦眼圈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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