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安居前,柳侧妃与庄觅珠不期而遇。
闻声,华青弦不语,只是抿起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好戏,就要开场了。
“……”
“去把所有人都叫来吧!也是该正正家风了。”
摇了摇头,华青弦神情坦然:“我不知道是谁,不过,我相信祖母有办法让她不打自招。”
“阿弦!你觉得会是谁?”
老夫人的态度与华青弦想象中不差分毫,这样的凛然与狠辣她已许久不曾在老夫人的脸上看到过了。或许,六年前当老夫人下定决心要将笙华郡主沉江时曾有过如此一般的决然,只是如今,老夫人的狠,也该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尝尝鲜了
“祖母的意思是?”
“可惜祖母没时间了,不可以再错下去。”
老夫人从来不是真的糊涂,大多时候她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旦触到了老夫人的底限,华青弦绝对相信她会比自己狠上数十倍,经历过风雨,又传承着王府的无上权力。老夫人就好比是那睡狮,一旦醒来,必定血流成河,那些人以为自己会赢得了老夫人,殊不知,生死一线,她们早已半边身子都进了棺材里。
看得出老夫人的失意,华青弦反倒显得淡然:“祖母,人生几十年,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
“阿弦啊!这个家,到底还是乱在了我手里,若是当年我肯多信你一分,如今的王府该是另一番境况了吧!”
坐镇王府数十年,她亲手扶持着儿子一步一步做上摄政王之位,那样大的风浪都曾经历过,这么一点小小的波澜她怎会经不起?只是,她终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六年前一步之差竟让她落到如今这样凄惨的境地,若说不恨,又怎么可能?
知道自己是中了毒,老夫人反倒比之前更加平静,安然地靠在床头,她昏黄的眼中透着凛凛杀气。
第一二九章:仗毙,弃帅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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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王爷怀里的人儿小腿打颤,竟是再也站不住了……
老夫人苦痛的眼神依然落在香妈妈的身上,似是内心在挣扎,但声音却铿锵有力穿透力十足:“不止是下人,是所有人都该去观刑。”
声落,众人皆惊,庄觅珠亦霍地抬起头来,小脸慌张,唇上血色尽失。
看着她颤抖,看着她懊恼,华青弦残忍一笑,忽而道:“祖母,应该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都过去观刑,以儆效尤!”
仗毙两个字一出,香妈妈无助地伏在地上,瘫软如泥。而不远处被王爷悉心护在怀里的人儿,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老夫人闭目,忍痛道:“拖下去,仗毙。”
香妈妈不能说出那个人来,所以,她只能更加痛苦的流泪,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珠好一阵,突然又发狠地赏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再度于室内扩散,老夫人眼角的一滴泪倏然而落,稳稳滴在了香妈妈的脸上。几十年的主仆情深,老夫人原本想给香妈妈最后一个机会的,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可是,香妈妈的心显然早已不在她的身边,只是,她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哆嗦着摇头,香妈妈看着老夫人,只用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是谁?”
“……”香妈妈一下便被老夫人问住了,迎着老夫人那凶悍无比的眼神,香妈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难道,老夫人这么逼自己不是想要拿住自己,而是要拿自己背后的那个人?
猛地,老夫人一把拽住香妈妈的衣领,厉声质问:“不是你,那是谁?”
这一声留她全尸出口,香妈妈彻底崩溃,扑到老夫人脚下大哭:“老夫人,不是奴婢啊!不是奴婢。”
老夫人摇了摇头,颤声道:“留她一个全尸吧!毕竟跟在我身边几十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错信香妈妈之人又岂只一个老夫人,摄政王有如黑面将军,怒不可遏道:“来人,给我把香妈妈绑了,本王要活剐了她。”
这话已是极重,等于将这四十年的情份一笔勾销,香妈妈怔怔地看着老夫人,老泪纵横地哭着,却不能去辩解。老夫人没有问理由,也没有问原因,便骂她一声忘恩负义,这,又代表着什么?
闻声,老夫人也落下一滴眼泪,一巴掌扇在了香妈妈的脸上:“混帐东西,你也知道我待你恩重如山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竟信了你半辈子。”
“奴婢冤枉啊!老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
难道,老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慢性毒药……
闹到了这个地步,香妈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夫人最后说出来的竟是这样的一番话,是真?是假?还是老夫人在投石问路想引自己上勾?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娇小身影,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庄觅珠躲闪的眼神让香妈妈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冰冷。
摄政王不再看她的脸,老夫人也不再听她的解释,只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香妈妈泪流满面,却不知道如何替自己辩白,只能无力道:“王爷,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
众人俱惊之时,唯有一人仍旧难以置信:“香妈妈,真的是你……”自摄政王记事以来,母亲的身边便只有一个香妈妈,在他少年萌动之时,还曾偷偷看着她微笑,可这样的香妈妈怎么会背叛母亲,背叛他?
而一直静观其变的众人,也在听完老夫的这一句话后,猛地为各大自捏了一把冷汗,这话若是之前说出来,王妃和柳侧妃又何必吵成一团?王爷又何需在众人面前护短,可老夫人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却揣着答案留到了最后才说出来,这分明就是刻意为之,老夫人是在等,等着大家一个个自投罗网。
只一句话,香妈妈当场便吓瘫在地上。
“……”
老夫人点了点头,慢声道:“骆神医走之前对我说过,我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绝非一碗汤药所致,所以,那碗汤是没毒的,毒的是人心。”
“母亲,您知道是谁吗?”
一听这话,王妃和柳侧妃各自激动地对望了一眼,目光相撞后又各自闪开。
“好了,都不用吵了,不是兰澜做的,也不是如烟做的。”
这话一下,摄政王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六年前的汤,六年后的汤,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不要紧,有人知道就行。”
柳侧妃不敢看王妃的脸,只慌乱地否认道:“我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王妃冷冷一笑,哼道:“看来,柳侧妃记得。”
“叮”的一声,有清脆之声在花厅里回荡,柳侧妃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掉落在地的茶碗,一时也慌了神。六年前,王妃在暗示什么?
“六年前,妾身也喝过一碗汤,王爷和老夫人都还记得么?”王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六年前自己喝的是柳侧妃下的毒汤,那么六年后,柳侧妃难道就不能给老夫人再弄一碗毒汤么?
“你想问什么?”
“阿弦,不用说了。”收到华青弦发出的‘信号’,假王妃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清眸微转,忽而道:“王爷若不信妾身,就直接拿官交办吧!不过在王爷决定这么做之前,妾身有句话要问问王爷。”
六年前摄政王早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以,华青弦从不对他抱有幻想,也更不指望摄政王会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就改变立场。所以,她这话是对着王爷说的,但其实是说与王妃听的,虽然是个假王妃,但六年前真王妃的经历她一定清楚,只有认清事实才能出奇致胜,如果她还有点脑子,这个时候应该知道怎么办。
杀女求荣,宠妾灭妻!
王爷脸色森然,护短之间明显,华青弦似笑非笑地看着摄政王,直言不讳道:“她不是,母亲就是么?”
“珠儿更加不可能,老夫人待她恩重如山,她岂是那种没良心之人?”
眸光一转,落在了摄政王身边的俏佳人身上。
华青弦耸耸肩膀,笑道:“我也只是提出这个可能,也没说一定是香妈妈啊!也许是……”
听着香妈妈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摄政王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香妈妈毕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摄政王似乎也不太相信是为人老实她下的毒,遂道:“阿弦,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香妈妈怎么会给老夫人下毒?”
听到凶手两个字,香妈妈吓得软倒在地,老脸上满是泪痕,她哭着爬向老夫人:“老夫人,不是奴婢,奴婢还没有那么没良心,没有啊!”
华青弦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地看着香妈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值得怀疑的人,有时候,恰恰就是‘凶手’。”
无论可不可能,香妈妈却实实在在被吓到了:“郡主,您不能冤枉奴婢啊!奴婢跟在老夫人跟身快四十年了,要害老夫人早就害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况且,若真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怎么敢说出来?”
似乎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从华青弦的嘴里说出来,大家竟恍然大悟。不是因为大家的智商不及华青弦的高,而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妃和柳侧妃的身上,甚至连柳侧妃的儿子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很有嫌疑,所以才会在这么大的漏洞前忽略到最不该忽略的两个人。只是,一个是照顾了老夫人几十年的忠仆,一个是老夫人疼惜了近二十年的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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