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亲吻?”下一秒,她羞得蹲下身去把脸埋在两手之间,心脏卜通卜通的跳著。
这厢,位于掩月山庄里的一隅隐密处。
“你说得没错,结婚消息是对媒体封锁的。”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封锁?哼,难道项莫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女人的嗓子高高扬扬的。
“我猜想他是想要隐瞒项国仪的病情,所以才如此低调的举行婚礼。”
“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你想怎么做?”
“把讯息散布出去,我要让这些吸血的媒体去追逐这桩婚礼,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神通广大的记者一定可以嗅到诡异的气氛,届时项国仪倒下的新闻一遭到揭发,项氏集团的股价一定会狂跌。”
“这太冒险了,万一股价崩盘呢?”
“你太胆小了杨仁成,我当然不会放任股价狂跌,我只是要等待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时机进场,因为我还想要成为项氏集团里最有影响力的大股东,好好的操弄这对项家父子呢!”
粗糙的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眷恋的游移著。“我懂你的意思,交给我,我会把这件事情仔细办妥的。”他低下头放肆的索取他想要的碰触。
背对著男子,放任贪婪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算计的眸光晶灿的闪烁著,笑容因为胜利而绽放。
须臾,她转过身大方回应欲望的牵引,在这人烟鲜至的僻静地方。
权力欲望果然是最好的一种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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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后,赵尹薇便再也没和项莫轲有过任何交谈,而婚事的筹备仍以低调又难以忽视的姿态进行著。
法国进口的雪纺婚纱、改良式的旗袍襟领,典雅的珍珠盘扣、精致沉重的宝石头冠、价值千万的钻石首饰……若不是从镜子前见到截然陌生、华丽异常的自己,赵尹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嫁人了。
直到套著雪白手套的大手牵握住紧张的她,震醒了她虚幻不真实的感觉,她才明白这一切嫁娶仪式都在真实人生里进行著。
面前的白纱遮掩了视线,也遮掩了她面对项莫轲的不自在,她才十九岁,就要把未来的人生托付给一个男人,任她平常再怎么迷糊粗心、胆大妄为,这一刻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仍然是充满忐忑不安的慌乱情绪。
赵尹薇傻傻的告别了母亲和弟弟,被项莫轲用豪华的礼车接走了,远去的时候,她一度慌乱的想要摇下车窗呼喊妈妈,却被他制止了。
她咬住下唇落寞的收回手,低头想要哀悼她的自由……
“啊!扇子——”她惊讶的瞪著依然紧握在手中的扇子。
他冷冷一瞥。“甭丢了,反正我也不相信扔了这把扇子,就可以把你以前的种种恶习都一并丢掉。”
“大叔怎么这样!”她严正抗议。
“我有说错吗?对了,新嫁娘现在不都该哭哭啼啼的,怎么就数你最开心?”他挪抡的睨著她。
“谁开心了?”她别过头,嘟著嘴不回应。
讨厌!大叔永远都不会懂女孩家的心情的,永远都不会懂,此刻的她怀里揣著的忐忑、不舍,只有她一个人明白这样的味道。
礼车在前往掩月山庄的路上飞快的急驶,当那扇铸铁大门开启又再度关上后,紧复的家族古礼即将把赵尹薇彻底折磨得头昏脑胀。
“什么家族古礼?”她偷掀著头纱好奇的问。
一把压住她的手,阻止她的不当举动。“别问,等一下乖乖照著做就是了。”项莫轲凝声给了她一个很简单的回答。
“小气,不说就不说ㄇㄟ。”小声嘀咕。
压抑不了好奇,她还是掀起头纱一角偷偷打量身旁的他,身穿笔挺的西装散发著贵族的气息,那张总是带著冷漠的脸孔依然骄傲。
唷,还不赖嘛!人模人样的,活像是从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都会雅痞男模,当然,是老成持重的男模啦!呵呵……
“少奶奶,请上前。”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赵尹薇的所有思绪。
“喔!”
她压根儿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点什么龙凤烛、进什么祠堂、拜什么祖先……有人喊她行礼鞠躬她就极尽卑微的猛点头,有人喊跪下她就咚的跪了下去,一喊叩首就猛往地上撞去,她不知道这些仪式有啥意义,只知道脖子酸疼得都快断了,苦不堪言的赵尹薇想要用眼角偷偷打量四周的情势变化。
牵握的手突然捏紧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沉沉的说:“你又想干么?安分点。”
是大叔,果然又是要告诫她得乖乖的,ㄏㄡ,可是真的很累欸!
“大叔,我脖子好酸……”她小小声的委屈讨饶。
听出她语气里的疲累,可是就算是他也不能狂妄的终止这些家礼的进行,只能勉为其难的哄哄她,“再忍耐一下就好了,等家礼结束,你就可以喘口气了。”
“可是……”
“安静,听话。”坚定的口吻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喔……”她好委屈。
面对冗长的仪式、古腔古调的诵读吟礼,赵尹薇一度以为自己误闯时空隧道,因为她什么玩意儿也搞不清楚,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她索性被动的被簇拥著来簇拥著去,扮演著任人操弄掌控、搓圆掐扁的美丽洋娃娃。
好不容易戒指套上了、酒也喝了、要命的家族礼仪也终于宣告结束,只是,她没有丝毫喘气的时间,旋即又马不停蹄的被簇拥著来到陌生的房间。
被安置在一张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碍事的头纱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她只能感觉到女仆们的身影在她面前踅来走去,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张罗什么,揣在怀里的好奇心像吹气球似的越来越大,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
直到最后一个人带上门退去,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耳边静谧得彷佛可以听见银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终于可以暂时歇口气了。
第四章
掀开头纱一角,写满好奇的眸子打量著屋里的一切。
天啊,眼前的装潢陈设跟她以往的生活水准实在差距太大了。
大至天花板小至窗棂、花器,屋里随处都透著精致典雅的味道,身处在华丽又古典的客厅里,中西仿古家具依序陈列,名画点缀其中,每一样物件都透著顶级尊贵的气息,好像她随便碰触都会让这些闪耀的物品蒙上灰似的不真实。
绝对不是她在夸大,喏,就连面前这一字排开的美饯佳肴,都美丽得叫人赞叹不已,瓷器的金边闪烁著迷蒙的光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连菜肴上的蒜末和葱花也可以这么精致动人。
嗅一嗅气味,浓郁芳馥深深的挑逗了她的食欲,还有那些粉粉白白的巧果子实在太叫人喜爱了,“不知道尝起来的味道如何?”她喜孜孜的想。
赵尹薇现在只想摘下沉重的头纱,撩起厚重的裙摆,摆脱咬脚的高跟鞋,然后好好的喝口茶、喘口气。
二话不说,她翻开头纱、撩起裙摆,接著双脚踢开鞋子。
“呼……”脚尖触及柔软的地毯,她张开双臂仰靠椅背,忍不住像只猫似的眯上眼睛,从唇色潋滥的口中发出陶醉又舒服的叹息。
项莫轲跨进小客厅,看见的就是她这般娇傻可人的模样。
瞬间,他喉咙一紧,只能发出轻咳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提醒她。
听见声音,她蓦然睁开眼睛,赶紧抓回头纱盖住自己心虚的脸,不忘佯装从容的把歪倒一旁的鞋子勾呀勾的勾回裙摆下遮掩。
他把她的蠢样全看透了,迳自脱下手套走来。“甭装了,反正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说揭头纱是新郎的权利,不过我不介意。”
她二话不说又把头纱翻开,露出被仔细妆点过的脸庞。“早说嘛!害我吓的。”
“怎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他揶揄道。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气昏你,免得落得一身罪名。”
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想背负新婚当天就把新郎气死的滔天罪名。
项莫轲坐在一旁的单人椅,跷著脚一派潇洒。“现在开始都是私人时间,直到傍晚左右我们才需要前往饭店准备今天晚上的婚宴。”
“啥?!还有啊?天啊,人家的脖子都快断了欸。”
赵尹薇总算彻底觉悟,大家闺秀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当的,目光不能太锐利,笑容还要端庄不露齿,不许仰高头给人气势凌人的感觉,得微垂著角度给人高贵却又亲切的气质。天啊!一整个荒谬绝伦。
“要不然你以为结婚有多好玩?”同感疲累的他活络著浑身筋骨。
“大叔,这是哪里?”
“我们两个的新居处,婚礼结束后就会住在这里,不过,得从明天才开始。”
“为什么是明天?”
“今天晚上饭店已准备了总统套房当新房。”
“什么饭店?是晶华还是老爷?”
他眸光一沉。“当然是项氏集团旗下的饭店。新少奶奶,麻烦你进入状况点好吗?身为项氏的新少奶奶却对项氏集团旗下产业一无所知,传出去只怕会笑掉旁人大牙吧。”
“喔……”赵尹薇轻吐著舌头。
脱去外套,项莫轲迳自解下脖子上的领结,松开了紧窒的钮扣后起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大叔,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她好希望他回答是进食,她真的饿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一桌的美味佳肴后。
“我要去睡觉。”虽然是准新郎官,昨天他可还是为了集团事业工作到凌晨呢,反正现在他被下令什么公事都不能处理,那他干脆好好的睡个觉补补眠,也算没浪费时间。
“那我呢?”
“随便你,只要不跑出这个屋子就好。”
“可是,大叔,我肚子饿了。”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桌上不是准备了点心?赵尹薇,提醒你,大吃大喝之前先把礼服脱了,我可不敢想像雪白的婚纱会被你吃成什么恐怖模样。”
话落,项莫轲就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面对一屋子的静谧。
“什么跟什么嘛!”她嘟喽著对他小小的不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我会把饮料喝到衣服上、把自己吃得浑身饼干屑吗?臭大叔!”
反正她礼服下还穿了衬衣,就先脱了礼服大吃一顿再说喽!
赵尹薇绝对是知行合一的忠诚奉行者,下一秒她已经摘了沉重的头纱、脱了绑手绑脚的礼服,穿著她的衬衣一个人欢天喜地的大吃大喝起来。
“唔,欧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