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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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满藤-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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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俞晔已经拉开了门,他的声音因为听到了‘陈鸳鸯’三个字,多了一丝柔情,但听在程安安耳侧,就分外刺耳。

    “鸳鸯,她无人可以代替。她能给我的,你给不起。”说完,沈俞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程安安手里的剪刀‘噗’地一声掉落,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以死相逼,终唤不回沈俞晔的回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将自尊放下,她的俞晔哥哥为何还是不看她?陈鸳鸯,还是陈鸳鸯!程安安银牙暗咬,双眼里简直能射出火来,心中没骨的恨意翻江倒海而来。

    赵清蕾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程安安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她看了看地上带血的剪刀,又看了看程安安脖颈间渗出的鲜血,不由一愣。赵清蕾刚想问她要不要帮忙,程安安已经站起,挺直了背,像只骄傲的公主走了出去。

    陈鸳鸯一上午精神恍惚,温清和让她整理近段时间的标地文件,再拿到他办公室。不知是没看清路,还是头昏,在送文件去温清和办公室时,她脚下一歪,手里的文件立刻飞了出去。

    周心丽见了,立刻捡起将文件,攥在手里,接着扶起了她,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陈鸳鸯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周心丽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如果不舒服,就去休息会儿。身体最重要,工作迟会儿再做,也不耽误事的。”

    说完,她还极其热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感冒药递了过来:“看你脸色苍白,头冒虚汗,估计是感冒了。赶巧我上次刚买了感冒药,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吃了,我留着也没用。”

    陈鸳鸯本想拒绝,可周心丽已经把药塞到她手里了,她只好谢过。

    陈鸳鸯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身后周心丽脸上的表情。

    周心丽哼着歌儿,脸上全是开心的神色。她掏出手机,给许自强回了一条短信:事情已经办妥。

    陈鸳鸯敲了敲温清和的门,他边往外走,边打电话:“嗯,好,我马上过来。”

    他见陈鸳鸯拿着文件,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等会儿’后,才空出嘴对陈鸳鸯说:“小珍请假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出去一趟。”

    陈鸳鸯一愣,小珍一直跟着温清和忙进忙出,是温清和最信任的左右手。而她一直做着外围工作……

    温清和见她还愣着,语气不由重了一分:“还愣住干什么,赶紧拿上东西跟着我。事情很重要,时间紧迫,你一直跟进这个项目,小珍不在,就辛苦你了。”

    陈鸳鸯愣愣地点头,赶忙回座位拿包。温清和一面给司机打电话,一面在电梯口等她。

    沈俞晔刚好下来找她,他们在电梯处擦身而过。沈俞晔刚想叫住她,电梯门已然关上,沈俞晔只看到一个侧影。

    沈俞晔和陈鸳鸯都不会知道,这次的擦身而过,会将他们拖入怎样的深渊。(未完待续)
五十四章
    程安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一身的血吓得何以宁大声尖叫了起来。芬姐又是拿衣服,又是倒热水,程安安就像一个脱了线的木偶,脸色呆滞,任由何以宁摆弄。

    她蹲在沙发下面,两眼无神,何以宁拿着棉签,沾上酒精帮她颈上的伤口消毒时,或许是因为痛,程安安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表情,但也就是一会儿而已,等疼痛过了,她又恢复不说话的沉默状态。

    何以宁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的女儿高高兴兴的出去,却伤痕累累的回来,且如此的失魂落魄,毫无生气。

    “安安,别吓妈妈!跟妈妈说说话,快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以宁处理完伤口,忍不住抱住程安安,失声痛哭起来。

    程安安依旧保持静默的姿势,就像一根冰冷的木头,任由何以宁怎么搓,怎么摸,她就是不说话。

    直到何以宁哭出声来,程安安才轻轻出声:“俞晔哥哥……他说,他不要我了。”

    何以宁身形一顿:“那你身上的伤……”

    程安安忽地笑了出来:“哦,这个是我自己弄的……”

    程安安的身子忽然一轻,何以宁蹲下与她直视,声音严肃:“安安,你不是答应过妈妈,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

    程安安双手捂住脸,声音飘渺:“因为俞晔哥哥叫我滚,因为心里痛,因为我不想他离开我……”

    “傻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自己!你知不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糟践自己,妈妈心里难受。”何以宁忍不住别开脸。眼泪横流。

    “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俞晔哥哥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一点感情都不带,他的目光好可怕,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情’之一字,何以宁自己尚且无可奈何,她的女儿又比她刚烈许多,偏激许多……

    先前已经说了那么多的安慰话语,可她的女儿非但一句都听不进去。反而在相反的路上越走越远。

    男人的心如深海,沈俞晔又是那样是非分明的人,安安的刀对准陈鸳鸯,只能将他越推越远……

    何以宁叹息不已,她的女儿已经陷入情爱的漩涡,不管她这个妈妈怎么做,都不及她自我认识清醒强。

    这世上本身就有那么一个人,你能遇上,却终究只能擦身而过;这世上本就有那么一种爱,你能看见。却终究无法企及、泅渡。

    求而不得的人,爱而不得的情,唯有自己看清。才能回头,才能斩断这不该有的情丝。

    何以宁唯有像这样紧紧抱住安安,给她来自亲人的温暖,让她感觉到这世上还是有那么多人爱她。

    芬姐拿着一沓纸,不知道该递给谁。她看着夫人,小姐哭个不停,也不由跟着啜泣起来。

    程钧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三个女人在客厅大哭的情形。

    他的眼眸里有些喜。又有些落寞,乍然听到这样的哭声。不由一愣。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放下包。看向妻子何以宁。

    “哦,没什么,就是安安不小心摔伤了。”何以宁不敢说是安安自己弄伤的,不然程钧剑知道后,一定又会发脾气。

    程钧剑看了一眼安安,安安却别开了脸,只有不断耸动的肩膀,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伤心。

    程钧剑吩咐芬姐:“去我书房,桌面的红色盒子里,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拿下来给安安擦。”

    芬姐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应了声好,就上楼去了。

    程钧剑走了过来,站在程安安面前,低声问:“摔到哪了?疼不疼?”

    他记得他的安安最怕疼,小时候稍微刮破点皮,就能哭上好几个晚上,怎么哄也哄不好。也只有自己抱着她举过头顶,骑在肩上,才能令她破涕而笑。

    耳边传来许久未成听到的,属于爸爸的温和话语。程安安到底没忍住,她转过身狠狠扑在程钧剑身上,手抱着他的腰,更加大声地哭起来。

    “好了,安安,不哭,不痛。芬姐已经上去拿药了,喏,给你吃颗糖,吃了糖,就不会痛了。”

    程钧剑变戏法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他下班回来,安安扎着羊角辫扑过来后,他都会准备着这样的糖果,再一把抱起小小的安安,亲个不停。

    来自小时候温馨记忆排山倒海而来,专属于程钧剑的特殊父爱也漫上心头。程安安怔怔地看着爸爸手里躺着的那颗大白兔,儿时的记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席卷而来。

    程钧剑剥开糖,放到安安手上,又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柔:“别哭了,再哭下去,就真跟你哥哥说得那样,变成丑姑娘了。”

    程安安将糖含在嘴里,心里本来泛起了甜,听到最后这句话,不由一声咳嗽,差点噎住。

    程钧剑拍拍她的肩,笑道:“会笑就好,笑比哭好。安安,你要多笑,笑起来多漂亮。”

    成功安慰完女儿,程钧剑拿起包,看看妻子:“阿宁,上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何以宁点点头,吩咐完芬姐给安安准备吃食后,就跟着程钧剑上楼了。她边走边嘀咕,她的丈夫好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对接下来他还要跟自己说的事,她不禁有些惴惴。

    程钧剑站在窗户旁,手里握着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

    “钧剑,怎么了。”何以宁缓缓上前。

    “把门带上,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程钧剑淡淡说道。

    “哦。”何以宁心中的疑窦又扩大了不少,究竟有什么事,非要关上门说?

    程安安换过衣服,手里端着芬姐的拿手汤——百合排骨莲子汤缓缓朝父母卧房走去。

    刚才爸爸的言行和举止。让程安安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充盈了不少。她忽然就对自己这几日对爸爸甩脸色的幼稚行为后悔起来。这不,芬姐刚舀了一碗汤,她就忍不住想要借花献佛。趁现在父女俩关系微微变好的时机。填补掉那些与爸爸之间的裂痕。

    她已经走到了门外,刚想叩门。房内隐隐传来妈妈的哭泣声。

    好奇心作祟,程安安轻轻拧开门,忍不住趴着门听起壁角来。

    门内,妈妈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你是说,陈鸳鸯……是……的女儿?”

    何以宁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程安安只能零碎地听到几个字眼。事关陈鸳鸯,她趴在门侧,竖起耳朵集中精神继续。

    “你看看这份鉴定单。就知道是不是了。当年我亲手将她送走,没想到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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