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爷。”手提红灯笼的人是个十仈jiǔ岁的少女,身上穿着景府定制的丫环服饰,因为天sè较暗,天上也没有几颗星星,所以看不清楚相貌,少女对着景长发矮了矮身子,施了一个万福。
“你是?”景长发上下打量少女。
少女只是轻笑,“奴婢不过是景府中的一个小丫环,想要找九爷的是奴婢背后的主人。”
“那你头前带路。”
“请九爷跟奴婢来。”
少女提着灯笼走在前边,带着景长发向前走去。
行走间,少女不时的会提醒景长发,要小心脚下,有时走到一些院落的附近,还会让景长发压低脚步声。
可见少女对景府非常的熟悉。
左兜右转,好半天,才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前。
景长发上了年龄,走了这么长的路,而且是偷偷摸摸的,脑门上渗出一层细汗。
少女已经走到门前,抬起小手,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
“谁?”里边传来一个婆子的低声问话。
“是我。”
里边的婆子听出了声音,吱呀,将院门打开一条仅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门缝。
“快进来。”
婆子伸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异常,又打量了一眼景长发,才催促道。
少女连忙一闪身,快步走进了小院。
景长发还有些犹豫,伸头想要朝着小院内看一看,却冷不丁被婆子一把给拽了进去。
“你……”
景长发受到惊吓,用力挣扎。
“嘘!”婆子却是反手立即关上院门,“旁边还有人住,你小声一些,左右已经走到了这里,你不妨进屋,和我家主人聊一聊。”
少女也开口道:“是啊,如果你能和我家主人合作,这景府家财迟早是你的。”
听到少女的话语,景长发才安静下来。
此刻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到景府的家产更重要。
跟着少女来到小院的正厅门前,少女还没有开口,里边就是先传来一个淡泊苍老的声音,“贵客到了?”
“是。”少女低头,恭敬回应。
“有请景九爷。”
少女伸手,轻轻推开木门,示意景长发进去。
景长发好奇昏暗房间里边的人到底是谁,撩起衣衫下摆,跨过门槛,刚刚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关门声,少女并没有跟进来。
听到声音,景长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又转回身,眼前就是突的亮起一豆烛火。
咦?
随着烛火将厅内照亮,景长发看到正前方的墙壁上,居然挂着一张高有四尺宽有两尺的少女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一双柳叶弯眉,樱桃口,身姿窈窕,含羞带怯,很是美丽。
“那是我的女儿。”
突然,先前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景长发移目过去,才发现右边角落跪坐着一个身穿黑sè布裙的老妇人,老妇人满头白发,在她的正前方,摆放着桌案与佛像。
“你的女儿?”
景长发疑惑的看了看白丝满头可能比自己还要大一些的老妇人,又看了看画像中的少女,这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
孙女还差不多!
“她已经死去多年了。”老妇人似乎猜到了景长发有疑问。
景长发恍然,再仔细一瞧,才发现少女画像的左右两边,挂着一对横幅挽联。
这个老妇人居然把小院正厅布置成了灵堂!
而且看这意思,这个灵堂已经布置有很多年了。
景长发吃惊,“你到底是谁?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有共同的敌人。”老妇人跪坐在蒲团上,态度虔诚的对着面前的佛像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拿过香烛点燃,插进了桌案上的香炉之中。
“敌人?我有什么敌人?”景发长不解。
老妇人插好了香烛,后退三步,又双手合什,恭敬的对着面前佛像鞠了一躬,这才又开口道:“你想要霸占景府的家产,景老夫人,景江龙,还有新进门的景府少夫人林雅便都是你的敌人!”
景长发眸光闪烁,没有开口接话。
老妇人也不急,走到旁边摆放的炭盆前,提起架在上边的铜壶,又拿来瓷杯与茶叶,沏了两杯茶。
“请用茶。”老妇人抬手示意。
轻轻啜了一口温淳的茶水,老妇人才接着开口道:“我的身份不是秘密,你随便找个景府的仆役,就能打听出来。”
景发长心中一动,是啊,这个老妇人就住在这里,找个人打听一下,就能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于是心神便是放松了下来。
想了想,不解的开口问道:“你住在景府,而且瞧着时间已经是不短了,怎么反而和景府的主人结了仇?”
“我的女儿,死在景老太婆的手上!”
老妇人的神情再难保持平静,苍老的脸庞上,浮起浓浓的怨毒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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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尸两命
啊?
闻听老妇人的女儿居然是死在景老夫人的手上,景长发吃了一惊。
同时也明白了眼前的老妇人,为何会敌视景府的主人们。
不用景长发询问,老妇人已经开口讲述经过,“我女儿生前是景老侯爷的一房小妾,从画像上你可以看出来,我女儿当年有多么的美丽,因为貌美,xìng格又乖巧听话,端庄大方,贤淑体贴,所以得了景老侯爷的宠爱。
进入景府的第三个年头,我女儿终于怀上了景老侯爷的骨肉。”
景长发看了眼画像中的少女,心中暗忖,这女子美则美矣,但绝对称不上是端庄大方,到是有点狐媚子,红颜祸水的味道。
“本以为怀上景老侯爷的骨肉,终于熬出头了,但谁想,竟是因为这个孩子,给我女儿招惹来了杀身大祸!”老妇人又控制不住情绪,脸sè悲痛,眸子深处则是愤恨狰狞。
“景老夫人暗中动了手脚?”景长发试探的询问。
“不错,就是那个恶毒的老东西!”老妇人恨恨的说道:“她担心我女儿原本就受老侯爷的宠爱,要是肚子争气再一举得男,老侯爷会休了她,将我女儿扶正,所以暗中下手害的我女儿失足滑入景府后院的小湖之中,最终一尸两命。”
景长发闻言有些毛骨悚然。
景族嫡系一支是近些年才和景府这边常有往来的,在景老侯爷还在的时候景长发根本就没有来过景府,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景老夫人当年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在近几年的接触中,景老夫人给他的印象是雍容华贵,知书达礼,优雅端庄,慈祥和善的面孔下稍带着丝丝威严。
没有在豪门中生活过,景长发并不懂得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
也不晓得自古豪门多倾轧,奢华光艳的背后,是无尽的勾心斗角,陷阱破害。
在这一瞬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景长发被吓倒,有点打退堂鼓。
他先前一直以为景老夫人是一只绵羊,却不想今天才晓得,景老夫人根本就是一只老虎!
“怕了?”
老妇人突然转身,看向了景长发。
景长发低下头不语。
“即便你现在怕了想要离开,也是迟了。”老妇人摇头。
景长发一怔,“为什么?”
“你以为连我都能看穿你想要霸占景府家财的心思,那个景老太婆会看不透?”老妇人讥笑,“你现在只能和我合作,成功了,还能有一条活路,不然怕是在离开景府,在回家的路上,便会遇到某些人买通的土匪,被砍掉脑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她真有这么狠?”景长发吓坏了。
“景府的主人,就没有一个不狠的。”老妇人恨声道:“景老侯爷当年在南蛮边界替朝廷驻守边疆,动辄砍杀异族人丁,因为杀孽太过严重,恶名昭彰,被当地人称作是杀头将军。
等景老太婆的孽子长大chéng ;rén,更是在北疆亲手砍下我大齐王朝万余百姓的首级,后来被起了个人屠将军的绰号,他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啼。
你说,如果景老太婆的心不够狠,又怎么能生出这般凶恶的崽子?”
对于景府的过往,景长发是知道一些的,当初第一次来景府时,也是被景府远播在外的恶名给吓的胆战心惊,直到接触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他才越来越控制不住对景府全部家产的贪念。
这时闻言吓的景长发连双腿都开始发抖了,说到底,他只是个从小县城走出来的一个山野老头而已。
平rì里有仗着辈份高欺压族人,夺人钱财农田,但杀人……他却是不敢的。
“所以你现在只有和我合作,才有一条活路。”
老妇人见景长发吓的不轻,嘴角微挑,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但却也断章取义,模糊了实情,是在故意吓唬景长发的,不然眼前的老头畏惧景老夫人选择收手退却,她再去哪里找人合作,一起对付景府的几个主人呢?
景长发这个人老妇人是看不上的,她看上的是景长发姓景!
这个身份对于只有一个男丁的景府来说,是死穴。
只要把长年病弱的景江龙害死,那么景长发便可以利用自身的身份,正大光明的逼迫景老夫人过继族中的孩子。
老妇人不敢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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